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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4章（第2页）

&ldo;阿精，&rdo;燕洵突然开口问道，似乎此时才发现他的存在一般，疑惑的皱起眉来：&ldo;我该如何救她？&rdo;

阿精闻言顿时大喜，连忙说道：&ldo;开放龙吟城门，派兵出城帮助……&rdo;

阿精还没说完，燕洵就微微皱眉道：&ldo;你觉得，就算开放了龙吟关，她会回来吗？&rdo;

阿精顿时一愣，默想了半晌，才喃喃道：&ldo;那、那就撤销通往卞唐的南疆水路防线，打开唐水关，放姑娘南下。&rdo;

&ldo;南下？&rdo;燕洵的声音很平静，平静的听不出半丝波澜，他轻轻的反问：&ldo;那她是不是就再也不会回来了？&rdo;

阿精目瞪口呆，再也说不出话来，燕洵嘴角牵起，竟然微微一笑，轻声道：&ldo;那是不是说，我将会永远的失去她了。&rdo;

夜里那般冷，阿精只觉得周身上下都在冒着寒气，想了许久，他突然自原地跳起来，转身就跑，一边跑一边大声喊道：&ldo;我去劝姑娘回来！&rdo;

燕洵没有阻拦他，甚至没有看他，他仍旧静静的站在那，乌云遮住了月亮，又要下雪了，阿楚她，是不是坚持不了了，傻丫头，为何不回来呢？他皱眉的想，像是一个单纯的小伙子一样，他自欺欺人的抛却了所有的政治因素，恍若他们还是小时候吵架闹脾气一样，生气的想，为什么不回来呢？外面那样冷。

人生若只是初见，阿楚，你还会选择和我纠缠在一起吗？你可料到自己今日的局面呢？你对我的恨，又有多深呢？

&ldo;陛下，&rdo;一个低沉的嗓音在身后响起，程远跪在那里，仍旧是一贯的谦恭：&ldo;开放水路关口，放楚大人南去吧。&rdo;

燕洵微微一愣，转过头去，看着程远道：&ldo;怎么？你也来为她求情吗？&rdo;

&ldo;属下不是为楚大人求情。&rdo;

程远平静的说道：&ldo;属下是在为陛下求情。&rdo;

他一个头深深的磕在地上，语调低沉的缓缓说：&ldo;陛下，放自己一条生路吧。&rdo;

燕洵的心，似乎突然间就被刺中了，生生的疼。

&ldo;楚大人若是死在陛下的手上，陛下一生都不会快乐的，你也曾说过，无论有什么梦想，都要先活着，只有活着，一切才有希望，如果死了，那就再也来不及了。&rdo;

燕洵沉默了许久，风吹起他的衣衫，那么冷，他没有穿大裘，站在高高的山巅上，像是一只展翅欲飞的鹰。

&ldo;程远，为什么你要说这些话，你和阿楚不是有过节吗？&rdo;

&ldo;属下和楚大人没有过节，属下之前得罪楚大人，只是无心之失，后来想要至她于死地，也是想要自保活命，如今楚大人已经威胁不到属下，属下也不想看着她死。&rdo;

&ldo;最重要的是，&rdo;程远抬起头来，双目炯炯的望着燕洵，沉声说道：&ldo;我不希望陛下的心被牵绊住，这天地间，只有陛下一人能让我达成心愿，也只有陛下一人能让我真正的追随和臣服，我对陛下的忠诚绝不更改，哪怕陛下十恶不赦，被天地所弃，我也愿意追随陛下直到鲜血成灰，陛下要杀光全天下的人，我会第一个举起战刀，陛下要用尸体填平东海，我第一个砍掉自己的头。我半生飘零，为人所不齿，只因我找不到真正值得我去信仰的东西，如今，我找到了，陛下的希望，就是我的信仰，所以，我不希望陛下一生生活在悔恨之中。&rdo;

&ldo;陛下，放她走吧。&rdo;

燕洵的思绪突然那般辽阔，短短的一瞬间，他记起了这十年来所有的过往，最终却都汇聚成一个画面，幼小的孩子从血泊中爬起，用充满仇恨的眼睛望着年少的他，他的心在那一刻微微一痛，然后手指轻偏，顺着孩子的脖颈，擦略而过，大风吹起了孩子额前的乱发，就此，他永远的记住了那双不屈的眼睛。

终究……

终究……

他缓缓的闭上双眼，一个字一个字的将自己从那段记忆中抽离，所有的情爱都被他斩断，血淋淋的疼。

&ldo;传令邱将军，打开南疆水路，放他们……&rdo;

&ldo;陛下！&rdo;

一声尖叫突然传来，传讯兵踉跄的顺着石阶爬上山来，一边跑一边高声叫道：&ldo;边疆急奏！边疆急奏！&rdo;

燕洵和程远同时转过头去，就见那传讯兵满面惊慌，砰的一声跪在地上，打开信件大声报道：&ldo;南疆唐水关副将齐少谦奏报：九月十六日，南疆唐水关遭到不明敌人的袭击，敌军来历不明，突然出现在燕北境内，阻断了消息往来，一连攻下了十三个郡县，唐水关主帅邱将军阵亡，唐水关少将以上军衔官员除了微臣全部战死，兵力伤亡达三万余人。昨天下午，唐水关被攻破，我们与敌人展开巷战，这是属下的最后一个信使最后一匹战马，但愿可以冲出去将消息禀报陛下。微臣会坚守岗位，即便力战而死，也不堕我燕北军威，唐水关五万将士有负陛下所托，于此叩首涕拜。&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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