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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5章（第2页）

她如何能再怨他？明明知道他本就该如此。他的问，她已是无言以对此时。他能攻破破军岭就能攻破颍州城，一路南下，攻破应京是早晚的事。更何况各地的藩王群起，听闻萧凤青南征齐国，要不是她大力囤兵早就群起围攻应京。

现在的应国，群雄纷起，乱局纷纷。

这一场乱世，该是怎么样一个结局……

有暖意扑来，她抬眸，却见面前萧凤溟在她身边放了一个炭盆。闷

&ldo;山间寒冷，朕……&rdo;他忽地无言。他犹记得她惧寒，却一时忘了她身上的寒症已经好了。

泪忽的落下，她一眨不眨地看着近在咫尺的他，任由泪水纷纷滚落衣襟。萧凤溟沉默看着她，忽地伸手握住她颤抖的手，那么紧，似一辈子不再放开。

&ldo;无双……&rdo;他沉重长叹一声，将她搂入怀中。熟悉的龙涎香幽幽萦绕鼻间，这一切似梦还是幻，在潸然泪下中，她再也分不清真与假。

两只手交握，在昏暗摇曳的烛火下，她伏在他的怀中，泪零落如雨。

帐影映出两人相拥的身影，山间风声呜咽，似也在为两人哭泣。远远树下不知什么时候站着一抹清朗如月的身影，长衣宽袍，清俊儒雅的面上带着深深的痛色。

&ldo;无双……&rdo;他轻轻地长叹一声。

随后慢慢转身走进了黑暗中，渐渐远去，不再回头……

……

身上繁复的凤服艳得仿佛要灼伤她的泪眼，什么皇后，太后，褪去一身虚无的荣耀，她不过是一介柔弱无依的女子，渴望爱，渴望夫妻和睦，子孙绕膝的女子。

在他面前，所有的苦与累，都仿佛放下，她渐渐收住哭声，看着面前的萧凤溟，终于缓缓说道：

&ldo;臣妾自知罪该万死，但是这干系到了十几万将士的性命……&rdo;她抬起泪眼，看着沉默的萧凤溟，哀哀地说道：&ldo;臣妾知道皇上一定会攻入京城，今夜来，臣妾想要与皇上达成一个盟约。&rdo;

萧凤溟看着她，沉静的面上仿佛隐了无数她猜不透的思绪。

&ldo;盟约？&rdo;他定定看着她，如黑曜石一般的眼眸中看不出喜怒哀伤：&ldo;皇帝不会与妃嫔结成盟约，更不会与叛臣缔结盟约。&rdo;

聂无双闻言，心中渐渐沉了下去。

可是下一刻，他握着她的手微微一紧，似还带着颤抖：&ldo;可是萧凤溟会给聂无双想要的一切……&rdo;

聂无双猛地抬起头来。

&ldo;你说吧，你想要什么？&rdo;萧凤溟眼中渐渐绽出柔和，似春水流波，恍惚之间，她仿佛又回到了那夏日炎炎的上林苑，他赐给她的一支青莲，用木盒小心安放，他说过，他心中只有这一枝倾世青莲。

&ldo;臣妾愿交出兵权，只要皇上赦免了他们谋反之罪。&rdo;

&ldo;准。&rdo;萧凤溟淡淡道。

&ldo;退役后三亩良田是臣妾许给他们的安身立命的酬劳，请皇上法外开恩，不收回他们的田地。&rdo;

&ldo;准。&rdo;

&ldo;宫中一干人等，都是身不由己，请皇上赦了他们服侍叛臣之罪。&rdo;

&ldo;准。&rdo;

&ldo;柳宇诚此人忠君爱国，是臣妾为了安朝堂，逼他出仕为相，请皇上赦了他的罪……&rdo;

&ldo;准。&rdo;

……

昏黄柔和的烛火下，她慢慢地说，他淡淡地回答，一如在宫中，他与她促膝畅谈，朝堂江湖，正史野闻，两人俱是博闻强识之人，一聊都到了深夜方安歇。那样的岁月已经一去不复还了，可是如今这静谧的一刻，却令人仿佛又回到往昔，心头温暖微漾，只盼岁月流长，再也不要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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