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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庭芳求了鹤不归要在一旁守着小伙伴,闻着浓郁血味还是忍不住掐手心,他道,“上仙,他烧伤面积这么大,不会落下什么病吧?疤好得了么?我瞧那些山火幸存下的人,皮肉烂得吓人。”
饶是太微上仙见惯了大场面,叽叽喳喳的人一声不吭晕在那,血放了半桶,他也绷不住一张冷脸,何况这不是不小心。
岳庭芳的话倒是提醒了他,孔雀如玉无缺,要是一身皮肉皱皱巴巴地烂在那,指不定多难过,鹤不归捏住永乐真人的肩膀:“永乐,一丝疤痕都不许有。”
常云清流汗:“行!”
永乐真人和凌霄把人裹得像个粽子似的横在担架上,玉无缺只剩一张和纱布融为一体的惨白小脸,看着着实可怜,空悟恰好从浮空殿赶回来,给鹤不归拿来了干净的外袍。
鹤不归也懒得换了,下巴勾了勾:“给他盖好。”
在鹤不归的盯梢下,常云清下了狠药,把他非救命不拿出来的保心丹喂了半瓶,终于在一炷香后,玉无缺逐渐转醒了。
“无缺,你终于醒了!”岳庭芳按着不让他乱动,拿着荷叶卷了些清水喂去嘴边,“后背烧坏了,刚上了药,好好趴着。”
玉无缺迷迷糊糊「啊」了一声,见自己盖着的衣服绣样,嘟哝道:“上仙呢?”
就站在一旁的鹤不归:“咳。”
岳庭芳:“太微上仙救你回来的,他无事,宫主他们也都赶过来了,妖兽尽数死绝,你不用操心。”
“小妹呢?”玉无缺刚问完就听见季玫断断续续的抽泣声,他一把抓住岳庭芳,“小妹……怎么了?”
“雪薇活着。”凌霄把玉无缺的手抠下来,塞回衣袍下盖好,他说得尽量缓慢,语气里还是藏不住地难过,“在枯水里泡太久,膝盖以下肉骨都已腐坏枯朽,等她心脉平稳些就要截肢。”
“截肢?!嘶——”玉无缺急得跳起来。
凌霄按着他:“只有这样才能保住命!无缺,你冷静些,雪薇能活下来已经是万幸了!”
小妹活泼可爱招人喜欢,好端端的横遭毒手,还要截肢,玉无缺哪接受得了这个打击,他猛推岳庭芳,一声吼起来:“你这个大哥怎么当的?!让你护着小妹,你就这么护?”
岳庭芳又急又悔,支支吾吾地说,季雪薇在拜师仪式刚开始时人就不见了,他想着人多挤散了,从试炼场地转移到万象武场有一段路程,脚程慢些也是有的,结果一直到祸事爆发,季雪薇也不见踪影。
岳庭芳懊恼地打了自己一巴掌:“我有责任!你骂我吧!”
凌霄也劝:“谁能想到凶兽来得那么突然,原本以为吴天神魂分离的事已经了了,哎,无缺,庭芳,你俩不要为这事吵架。”
“骂有个蛋用,骂了能换回她的腿我一定骂死你,算了,也不全怪你,我也不配当她二哥。”玉无缺握紧拳头,“我去看看她……”
凌霄拦着:“你别乱动,伤口崩开又得拆纱布重新上药,你躺好行不行!”
“我要看看她,我不放心——”玉无缺挣扎着要起来,鹤不归实在看不下去,蹲下一把掐住他后颈皮,按回担架躺着:“季雪薇有药修照料,尚在昏迷,想替人出头得先顾好自己,抓到始作俑者,才能为她报双腿之仇。”
“你再闹腾,就给我滚回浮空殿。”
玉无缺猛锤地面:“弟子……知道了!”
他吸了吸鼻子,有气无力地问鹤不归:“上仙可有幕后人的线索?”
木青君一行人马恰好这时冲大家走过来,鹤不归看了一眼道:“这不就来了么。”
他们抬回来了一个人。
从衣袍纹样看是金天禄没错,只是这人全身被污血浸湿,又沾了零零碎碎的血肉,已然辨不清容貌。
脚踝以下齐齐斩断,木青君搜得仔细,把一双断脚也捡了来。
花锦云大惊:“死了?”
木青君:“没有,金护法还有气息,失血过多晕过去了,我们是在一个隐蔽的洞窟外发现他的。”
人交给常云清救治,各家掌门看罢都围了过来,听木青君禀报。
“现场妖兽脚步和人的脚步都很多,按理说金护法带去的人该有二十,对方有十五,可现场只有金护法一个活口,其余人……应该是死了。”
白应迟蹙眉:“什么叫应该?”
“从现场痕迹来看,其余人可能都被妖兽吃了。”在众人悚然的神色中,木青君继续道,“找不到尸骨,可满地都是碎肉残渣和血迹,还有被妖兽嚼碎的碎布,山洞中有个被毁去的法阵,应当有人在那操控妖兽行进路线,现场其他物事我都带来了,请宫主验过。”
法阵依样拓下,但毁得太乱,已经看不出是拿来做什么的,洞里只剩几具落了灰的傀儡,上面刻了偃师之姓——玉。
玉无缺承认:“那个山洞里确实放着些旧傀儡,都是我做的。”
“真是巧,出事地点又有你的傀儡,吴天第一次出现袭击的是你,这次裴月湖你又在现场。”花锦云阴阳怪气道,“怪事儿回回都能被你碰上,要说跟你没关系,我也不信啊。”
木青君咳了一声,道:“花掌门莫急指认,还有别的东西。”
尸体虽然都找不到了,但碎布料还在,上头的花纹清晰可辨,除了血渊殿的血蛊纹样,还有玄戒门的家徽萼绿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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