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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7章（第1页）

简嘉主意拿的很利索。

&ldo;她？周涤非啊？是不是？&rdo;杨一接话接的非常准，这让简嘉一愣，&ldo;您也认得她？&rdo;不知为什么，简嘉觉得失落，他的朋友认识周涤非。

&ldo;一面之缘吧，我中间回国跟清焰聚会她在酒店门口出现过，但没说话，是个冷美人。&rdo;

杨一回忆起仅有过的一次交集，第一感觉是，那个女孩子不像现实中的人，她太冷淡，太疏远。正常情况下，作为陈清焰的女朋友怎么着也得过去打声招呼。她压根看都没看他们一眼。

饭桌上，大家没当回事只是开陈清焰玩笑：&ldo;你这妞儿，不会是个性冷淡吧？&rdo;

当时，陈清焰几无表情，惯有的淡漠挂脸上一个人点起了烟，什么都没说。

&ldo;抱歉，程程，提到她让你不愉快了。&rdo;杨一看着简嘉漂亮的眼睛里有几分茫然，顿了顿，&ldo;我问清焰你是什么人跟着一块来，他说，你是陈太太。&rdo;

事实上，周涤非被许远带走时被随之而来的杨一看在眼里。他记得这个女人，一眼认出，她辨识度实在太高。但显然，周涤非不认识他也不会记得他。

陈太太。

简嘉被这个新鲜而亲密的称呼弄红了脸，她用小拇指轻轻擦去嘴角的碎屑，更正杨一：

&ldo;我们离婚了，我不是。&rdo;

说完，又觉得多余，既然离婚了，为什么跟着他一道来英国？欲盖弥彰。

好在杨一旁观者清，他笑而不语，只说：&ldo;他这个人，我知道，说一不二，他说是陈太太肯定就是陈太太。&rdo;

三小时后，简嘉劝杨一离开这里，她知道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不太好意思打扰别人这么久。

老同学两三载没见，杨一自然不会丢下不管。最起码，要等陈清焰醒过来。

不知不觉，外面先是开始下起小雨。后来，变成雨夹雪。再后来，雪势加大。整个世界又开始环环密密地掉纯洁的飞舞。

酒店里，周涤非被许远带回后，她不停吃东西。然后，趴在马桶上又狂吐不止。

这副模样，许远不是第一次见。他靠在门框那，一手端着一杯温水，一手拿着毛巾。最终，周涤非瘫软在那不动了，静静地喘息着。

这个时候，许远才过去让她漱口擦拭，并轻轻抚了抚她的背，伶仃的要命。

一切好不容易整理好，许远看到，周涤非的眼睛里溢出了大颗大颗晶莹的泪水，什么声音都没有，就那么滚滚急坠。

她忽然说：&ldo;我刚认识他时，就知道他会爱上我也会离开我。&rdo;

当时，她是高中生。有些孩子尚且单纯混沌未开，有些孩子却早撞进成年人的世界。恋爱、租房、同居、堕胎这些事发生在高中生身上，一点也不稀奇。那会儿，她们都穿着秉承怎么丑怎么设计的中学校服，但周涤非即使被裹在那样的衣服里，也掩盖不了她身上女孩混合女人的独特气质。

所以，陈清焰才会注意到她。

两人四目相对的刹那，她压住心跳。这一幕，构成她对陈清焰所有回忆的开端，是一条没有尽头的路。

&ldo;你后悔吗？&rdo;许远问她。

&ldo;他是我人生里的意外之喜，是我配不上他，永远配不上。不是后悔的问题，如果可以后悔，那一定是我后悔来到这个世界。&rdo;周涤非含泪又笑了，&ldo;但因为爸爸和他，你知道吗？我又觉得，来这么一趟也很好。只可惜，我没来得及去爱爸爸，也没有学会怎么去爱他。&rdo;

许远嫉妒地快要死了。

即便她痛苦到随时会自杀的地步，只要想起她父亲和陈清焰，她似乎，连这个世界都可以原谅几分。来过，活过，被深深爱过。

尽管，这个世界有着数不清的罪恶，还有永远不会被知道的秘密、永远等不来的正义。

&ldo;我今天，是犯罪，我自己很清楚。你说，他会恨我了吧？&rdo;周涤非卷发凌乱，一张面孔，被乌发衬的更为苍白凄楚。

&ldo;你希望他恨你，&rdo;许远眼睛开始发红，&ldo;你受不了陈清焰对你不再存有任何一丝感情，涤非，为什么除了这两个人你谁都不在乎？他们可以给你的，我统统都可以给你。&rdo;

周涤非缓缓摇头：&ldo;对不起，可是我不想要，这个世界上，我只想爸爸和陈清焰爱我。真糟糕，我一个都挽留不住。&rdo;

她拒绝的真诚，一点掺假都没有。

外面雪下的很大。

许远同样被绝望包裹，他清楚，哪怕自己把五脏六腑挖出来给她，也不行。周涤非有一种天真的冷酷和残忍，她不虚伪，她把属于自己的所有的黑暗隐藏起来。把黑暗本身和所有人隔开，她一样不喜欢撒谎。

伦敦很少下这么大的雪。

凌晨近一点的时候，医院里，陈清焰终于艰难地睁开了眼。他头疼的厉害，护士又过来量血压、量体温，并用盐水进行催吐。

她俯下身问了他几句话，陈清焰回答了，副作用很明显以至于他声音微弱，而且，大脑意识混乱。

一直到见急诊病房的医生，流程走完，确定陈清焰服用的是ghb。简嘉才轻声喊了他一句：&ldo;陈医生……&rdo;她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没再多说话。

因为不需要住院，等陈清焰稍微稳定些，最后，杨一开车把两人送回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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