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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第1页)

&ldo;你四哥she个兔子都能she在尾巴上,你觉得皇阿玛会带着他?&rdo;

太子不以为然地笑了一声,放松地向后靠了靠才又道:&ldo;老大和二伯一块儿出古北口;五叔统兵出喜峰口,你跟着皇阿玛一块儿走中路。三日后在紫禁城太和殿敕印,他们两路先走,还有大同镇马兵六百、步兵一千四百从征,令理藩院派蒙古大军助战,内大臣阿密达等人出塞,各率所部至乌兰布通会师‐‐就这么些了,你可还有什么想知道的没有?&rdo;

胤祺没立时应声,眼里蓦地闪过些讶然震撼,却终归化作了一片无奈轻叹,微垂了眸道:&ldo;二哥,你要是真想出去打仗,不妨试着跟皇阿玛提一提‐‐&rdo;

&ldo;打仗有什么好的?风餐露宿吃不好睡不好,有苦又累的,我就好好儿的监我的国,动那些没戏的心思做什么。&rdo;

说话间,贪láng已把热好了的酒酿圆子给送了上来。太子接过来捧在手里头,捏着勺子不紧不慢地搅着,半晌才忽然别过头去,不qg不愿地低声道:&ldo;你这个病病歪歪的身子,出去jg明着点儿,没事儿就在马车里头窝着,别老出来晃悠。战场上头刀剑无眼……你是堂堂皇子阿哥,又不是老大那种夯货,别傻乎乎什么事儿都往上顶,听着没有?&rdo;

胤祺却也没想到这一位二哥竟是特意过来嘱咐自己小心的,怔忡了片刻才反应过来,撇了撇嘴切了一声道:&ldo;用不着你多管,我自个儿知道‐‐你就把四哥给我看好了就是了,别老什么苦差事都让他做,你东宫里头那一群属官都是吃闲饭的不成?&rdo;

虽然不知道自家四哥到底是怎么被卖给他当苦力的,可无论是治水修河道还是几次小灾荒的放粮安民,这俩人配合得居然还相当不错。胤祺自个儿也仔细琢磨了几次,怎么想这俩人好像都是那一次下江南回来就忽然和解了的,偏偏那时候自个儿病得昏昏沉沉什么都不知道,追问这两个人过几次,却也是什么都没能问出来,只好莫名其妙地就默认了这个诡异的现状。

&ldo;整天就知道担心你四哥,怎么没见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切过我?&rdo;

太子把脸埋在热气里头闷哼了一声,舀了个圆子心满意足地吞了下去,又连着喝了几口甜汤。胤祺也懒得老是跟他拌嘴,把东西一样样收好放进了箱子里,只当着他不存在,在屋里来回忙活着继续收拾。太子吃了几口自个儿觉着没趣,把碗往桌上一撂,快步走过去抢过他手里的东西,踮着脚举到了他够不着的地方:&ldo;收拾收拾就知道收拾!眼见着就要去打仗了‐‐你就没话儿跟当哥哥的说吗?&rdo;

&ldo;……&rdo;胤祺看着这个当哥哥的这么多年来都没变过的拙劣手段,无奈地重重叹了口气,抱了胳臂仰头道:&ldo;我就是伴个驾,又不是出去领兵打仗,皇阿玛没事儿我就没事儿。有这功夫,你还不如跟皇阿玛好好说说话儿,别老一天到晚拉着个脸,好像皇阿玛欠你八百两银子似的……&rdo;

&ldo;你还真是什么都不知道……&rdo;

太子静静瞅了他半晌,忽然苦笑一声,随手把东西扔进了箱子里头,转过身缓步踱到窗前:&ldo;你当我是为了什么跟皇阿玛闹别扭‐‐为了赌气?就因为他对我不好对你好,我就跟他赌气到现在,我是蠢么?&rdo;

&ldo;你是蠢啊。&rdo;胤祺理直气壮地应了一声,合了箱子坐在上头晃悠着双腿,&ldo;父子没有隔夜的仇,不管你跟皇阿玛有什么不痛快,我都不觉着至于闹腾这么多年。&rdo;

&ldo;你当谁都跟你似的,心里头从来都不装着事儿,别人怎么伤你都能转眼就忘了?&rdo;

太子忽然瞥了他一眼,语气微凉,却不知是究竟想起了哪一段往事来。胤祺神色茫然了一瞬,便带了些无奈地摇了摇头,轻笑着缓声道:&ldo;索额图跟明珠要是听了二哥你这话,只怕是要气得一佛出世二佛涅槃,六神无主七窍生烟了……&rdo;

&ldo;他们算是什么东西,也敢往堂堂皇子阿哥身上动心思‐‐就算你不收拾他们,皇阿玛又岂会叫他们好过?!&rdo;

太子背过手猛地转了身,话音里竟带了隐隐戾气。胤祺被他许久未见的狠戾偏激给引得心中微动,不禁蹙了眉低声道:&ldo;二哥,索额图到底也是你的叔姥爷。他如今虽然被皇阿玛扔回家里养老了,可这一回保不准就还能启用,你这样是要落人口舌的……&rdo;

当初他被刺杀的事儿闹得沸沸扬扬,居然没费多大劲儿就查到了索额图的身上。震怒的康熙直接罢了索额图的官叫他在家中养老,转头就把明珠一家半点儿不留qg面地罚没了,历史上这两位权臣的命运完整的掉了个个儿,也不知将来又会是个什么离奇的走向。

或许是实在太过厌恶明珠,相比之下胤祺对索额图的恶感居然也没那么深了‐‐毕竟人太蠢也不是他的错,连刺杀自己都能做得这么一塌糊涂,这么个灰太láng级别的反派最多是叫人闹心,总比那心思y沉虎毒食子的明珠要好的太多了。

&ldo;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这个样子,我每次想要恨你,可怎么都恨不起来。这么多的阿哥里头,竟是就你这么一个曾经被我罚过害过往死里bi过的,叫我忍不住真心的把你当个自家兄弟……&rdo;

太子苦笑了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忽然一把按住他的脑袋用力地揉了两下,几乎已使上了些咬牙切齿的力道:&ldo;烦死了!连皇阿玛都不愿意管我了,你gān嘛还管我?你知不知道‐‐那一次你在畅chun园中遇刺,皇阿玛便认准了是我所为,后来索额图对你下手,竟也叫皇阿玛算在了我的头上!是,后来是打发了个奴才来叫我别多想,说他信我,可你遇刺的信儿刚到的时候,他看着我的那个眼神,我到现在还忘不了。到现在只要一想起来,还觉得从心底骨fèng里往外透着寒气……他都不信我了,我凭什么还要信他?!&rdo;

胤祺被他晃得头晕,忙着扶住箱子以免自个儿真掉下去,却也倒不出什么功夫来答应他的话。好容易稳住了身子,定了定神刚要开口,太子却已负了手转过身去,语气又归于平静淡漠,仿佛方才那一瞬歇斯底里的人不是他一般。

&ldo;你不要再管我跟皇阿玛之间的事了,我烦,皇阿玛迟早也会觉着烦。你跟我们都不一样,你的心里头gān净,也配叫人真心好好对待,犯不着为了我的事儿平白惹皇阿玛不高兴……你也用不着再追问皇阿玛究竟跟我和老四说过什么,我们两个都是永远不会告诉你的。你只要知道‐‐我们这些人跟你都是兄弟,既然是兄弟,就永远不会做出对不起兄弟这两个字的事儿来。你只管自个儿好好地活着,别为别人cao太多闲心了,听见没有?&rdo;

胤祺微蹙了眉静默半晌,才终于从箱子上跳下来站稳,缓步绕到了他面前:&ldo;二哥,我不知道我猜的究竟对不对,可既然你们都不想叫我知道,我以后也不会再多问一句‐‐我只问你,你们都跟我是兄弟,那你们呢?你们之间……是兄弟吗?&rdo;

太子静静地瞅着他,半晌才淡淡一笑,竟是难得不带任何qg绪地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轻叹一声道:&ldo;该成家的人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老五,你好好的守着你的皇阿玛,好好地做你想做的事儿。你只要知道,我们任何一个人将来坐上那个位子,都绝不可能亏待了你……至于别的,你管不了,也不是你该管的‐‐你忘了皇阿玛当初给你下的禁令了吗?&rdo;

胤祺的目光微微一缩,抿紧了唇仍固执地望着他。太子却已转身快步离开,走到门口时才摆了摆手道:&ldo;那碗面就先欠着吧,我就是偷个空儿出来的,乾清门那一群大臣还为着谁管哪一趟差吵得不可开jiāo呢,这人脑子都快打成狗脑子了‐‐到了战场上多长点儿心眼,少为了护这个护那个的又随随便便就把命给豁出去!等你回来了,孤还等着你还那一碗面呢……&rdo;

胤祺望着他快步离开的背影,在门口怔了许久都不曾动弹。贪láng过去轻轻牵了他的腕子,放缓了声音道:&ldo;主子,门口风大,别chui着了‐‐回屋里歇着吧。&rdo;

&ldo;还是要打啊……还不让我管,我也得真能忍得住不管才行……&rdo;

胤祺任他牵着自个儿回了屋,忽然苦笑着低喃了一句:&ldo;贪láng,你知道吗?我昨儿还做梦梦见兄弟们在一块儿念书的日子,那群小包子缠着我要点心吃,一个个儿的乖得叫人心里都能化成水……四哥话不多,可也一直都陪着我。大哥三哥要面子,不愿意跟我们一块儿胡闹,但真热闹起来也能跟着一块儿笑两声,凑上几句逗趣儿的话……&rdo;

&ldo;主子,人总归都是要长大的‐‐可也总还有些东西是不会变的。有时候执念太深了也不好,反倒不如就顺其自然,兴还有柳暗花明的机会呢。&rdo;

贪láng温声劝了一句,恰巧廉贞端了面进来,便被他给接到了手里,轻轻搁在了桌子上:&ldo;主子把面吃了吧……既然皇上能默许太子过来,想来也是因着这朝议到晌午也停不了,特意叫太子给您送个信儿来的,您就甭守着皇上一块儿吃了。&rdo;

&ldo;嗯‐‐反正都做了,不吃白不吃。&rdo;胤祺点了点头,却也是真觉出了些饿来,捧了碗囫囵着吃了两口,&ldo;听你的,不想那么多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先把这一场仗给打下来,别的往后再说。&rdo;

话音未落,胤祺的心口却是蓦地一缩,脸色也随之苍白了一瞬。这样的感觉他并不陌生,每回都是预兆着要出什么大凶的事儿,而且多半是会应到他自个儿的身上‐‐可就算是要上战场去,也终归是一直伴着驾的,他若是有危险,岂不就意味着皇阿玛也会有危险?

扔下面碗快步走到镜子前头,望着自个儿身上竟是从未浓郁成这般的刺眼血光,胤祺心里头没来由的微沉,怔忡良久,眼里却是忽然闪过了些淡淡的释然笑意。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当年那个挡灾的说法儿,他自个儿其实也是有几分相信的。自己要是跟去了,这血光之灾自然应验在自己的身上,若是不跟去,这灾说不准兴就得叫皇阿玛来受‐‐他无论如何也不愿担这个风险,所以这一趟战场,也自然是一定要去的。

天无绝人之路,总不至于真就到了必死的局面‐‐他就不信了,这么折腾都没把自个儿这条小命给折腾没了,不过是上战场上陪着自家阿玛溜达一圈儿,就当真能要了他的xg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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