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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第1页）

昆弄得意洋洋，他向主张和谈的肯倩白使了一个眼色。

&ldo;先生们、女士们，地球人是聪明狡猾的。打也好，谈也好，最终是要赶走我们或把我们消灭掉的。我们的目的也同样，请再别动摇了。

&ldo;我们前一段的战略和战术都是正确的。一个民族，一个星球的发达程度是由许多因素决定的。正象一棵有庞大根系的大树。我们消耗他们的物质财富，迫使他们可怕的工业不得不穷于应付四十亿人的吃饭，在一年多的长时间内消弱他们的抵抗意志，正是为了现在对他们狠狠一击。

&ldo;我们成功了。&rdo;

各个西米的反应不尽相同，但看来他们颇为鼓舞。

&ldo;当然，怎么打，路子很多。但每种方案都要考虑四个因素：时间、代价、对方的反击和后果。

&ldo;使用核子武器要污染整个地球;使用能量武器只是摧毁地面建筑，剔出地下的人要耗费多得多的能量;至于海洋，我们尚无能为力;制造普通的瘟疫会招致迅速反击，人类将困兽犹斗，使用各种细菌和病毒，感染我们的基地。他们死几百万人不在乎，我们的人个顶个，病了死了谁都不好办，而且人类战胜疫病的能力已经相当高明了;其他形形色色的武器不是不适合，就是很容易被人类加以防御。你们看看人类的历史，一种新武器仅仅在很短的时间内就会引出它自己的防御武器来。&rdo;

&ldo;那我们干脆一走算了。&rdo;性急的昆弄说。

&ldo;有这么一种办法……&rdo;

&ldo;怎么办?&rdo;其他西米们为之所动。

&ldo;还是利用人类自己。&rdo;

当林登德把想法说出来时，全场欢腾。大家一致同意，就连一向文皱皱的奥纳瓦女士也对首领的真知灼见至为叹服：&ldo;上帝在制造人类时，就巧妙地留下了破坏他的机关呀!&rdo;

他们狂热地干了起来。

斐济群岛上又增添了许多白色的储罐、管线、合成釜和金属密封室。偶而从斐济力场边缘经过的飞机，采集到了异样的气体。经分析，含有强烈的放射性。报纸和电视经常报导某地某人失踪，显然是飞碟把人抓去进行动物试验。经常有谣言说外星人试验了某种毒药，将投放到水源里。又有分析家认为，他们正在搞面积覆盖式的毁灭性武器。还有专家学者在攻钻次声、生物波、紫外线、中子武器的防护。

人们变得神经紧张，草木皆兵，互相见面总向对方打听：&ldo;那群坏蛋有什么动向吗?&rdo;科学算命也成了时髦。每家每户都在屯集食物、饮用水，生活必需品。刚从&ldo;复活节&rdo;

行动中恢复了部分信用的政府，照旧征收国防和科研税，弄得公民叫苦不迭。

即便是战争，人们也渐渐习惯了。人的适应潜力始终是个谜。绿色世界恢复了，粮食多起来，其他方面的投资也日趋活跃。男人们在谈论对斐济圈发动一次&ldo;霸王‐‐海王&rdo;

人类的弱点

公路通向沙漠。越野车沿着被阳光晒得刺眼的沥青路面钻入沙漠的腹地。路两边那些新月形、金字塔形和抛物线形的沙丘已经被固定住。红柳、梭梭茂盛地长满了沙丘的周围，连经常遭到风蚀的丘顶也有不少沙蒿和骆驼刺。西米们并不在意这片荒瘠不毛之地。幸得他们恩宠，这些叶片退化、由绿色枝条或叶轴进行光合作用、覆有白色腊皮的沙生植物保持着旺盛的生机。

车上坐着一男一女。开车的女人是四处奔波的地学家汪静，男的是个充满好奇心，四处张望，一连串地用英语提问的美国人。他个子高大，精力旺盛，穿着巴尔的摩棒球队短袖汗衫和短裤。骄阳似火。中国人为了省油，拧小了空调机，美国人满不在意，还直往她跟前靠。他是布尼&iddot;麦克莱伦中尉，汪静的男朋友。

挑个美国军官相&ldo;好&rdo;，是违背汪静本意的。她一贯瞧不起爱同外国人厮混的中国姑娘。那种人在二十一世纪初的年头里很时髦。可是和麦克莱伦在里约认识以后，她发觉美国人也多种多样，不可一概而论。

麦克莱伦出身中产阶级人家。他小时候住在印第安纳州的清静小城哥伦布，多少躲开了弥漫在美国青少年中的冷漠、吸毒、叛逆和性混乱。麦克莱伦的父亲是个旧派的浸礼教徒、为人和善的法官。他们家子女多，充满了古典的家庭气氛。麦克莱伦本人直爽、勇敢、天真，完全象个大孩子。

他常提出&ldo;人死后上哪儿去?&rdo;&ldo;耶稣和技术谁管用?&rdo;一类认真的可笑问题，并且追求&ldo;美国复兴关键所在&rdo;的严肃答案。他是那些&ldo;充满拓疆精神的一代&rdo;&ldo;思考的一代&rdo;&ldo;务实的一代&rdo;美国人的混合体。一句话，他是条汉子，他很帅，他有吸引力。

在麦克莱伦狂热不懈的美国式攻击下，他的形象终于侵入了汪静寂寞的芳心。

车出玉门关，映在一对情人眼里的是一种&ldo;黑戈壁&rdo;。

它分布在北山山地中的马鬃山和山前平原上，一望无际。古老的岩层在烈日里风化剥蚀，残积、坡积或者洪积成大片大片的粗糙碎石和沙砾。岩石含有铁、锰成分，在阳光下黝黑发亮，所以又称&ldo;漆皮戈壁&rdo;。

戈壁是缺少生命的，然而它能激发人的生命。凡是去过河西走廊的人，都会惊异于它那种粗犷的、荒蛮的、原始的美。寸草不生的坦荡石质平原伸到天边，托住灼热气团中的朦胧海市，使人的胸怀博大、纯净，融化到自然之中，油然生起一种爱国主义的豪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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