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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第2页）

&ldo;遇到清净道长给她出主意那回，是在大通坊的一个破落道观里。&rdo;崔渊察觉出了他的言下之意，于是便索性和盘托出，&ldo;我在殿中欣赏壁画，她正好入内参拜，后来便提起了深受困扰之事。我见她忧心忡忡，便给她出了这个主意。&rdo;

王珂垂下眼，淡淡地道：&ldo;子竟急智，确实是个不错的主意。&rdo;他转念想到了那个出手对付元十九的神秘人物，又问：&ldo;后来之事，是你做的么？&rdo;

&ldo;阿实喜欢清净道长。我觉得，他定也见不得她苦恼，便索性动了手。&rdo;崔渊回答得也很淡然，仿佛这件事并不值得一提，&ldo;若是王兄出手，难免引得元家怀疑。我的部曲动手，任谁也猜不出来。&rdo;

&ldo;多谢子竟仗义。&rdo;王珂端起陶杯示意，&ldo;饮胜。&rdo;

崔渊便将杯中的清酒一饮而尽。

王珂执壶，也给他倒了一杯酒：&ldo;那为何子竟推荐了这青光观？&rdo;

崔渊坦然答道：&ldo;此处是我博陵崔氏的私观，观主是我的姑祖母，多少也能照顾一些。&rdo;

王珂挑起眉，这一番话过去，知道他确实做了许多事，一次又一次出手相助之后，他哪里还能对他横眉冷对。于是，他轻轻一叹，道：&ldo;子竟费心了。&rdo;

&ldo;哪里，举手之劳而已。&rdo;崔渊又饮下了一杯酒。

王珂喝着酒，尝了尝小菜，脸色渐渐地便舒缓了不少：&ldo;听闻，子竟将我举荐给了崔尚书？多谢。&rdo;

&ldo;明润兄这般人物，埋没了才是可惜。&rdo;崔渊笑道，&ldo;你这般性子，与我父兄大概也很投契。往后若是能共事，也定会颇为愉快。&rdo;

王珂莞尔道：&ldo;你应该知道，圣人不会重用太原王氏嫡支子弟，我父亲与族中叔伯兄弟仕途都非常艰难。想必即使我考取了进士，大概也只能从校书郎慢慢地往上熬了。&rdo;

&ldo;明润兄何不考虑外放？&rdo;崔渊道，&ldo;校书郎固然是清贵，但若能够做些实事，也更容易得到圣人青睐。当今圣人既有心胸也有气魄，待吾等著姓子弟，也不会一味打压。若当真有才具，便是出将入相，谁又能指摘出身如何？&rdo;

王珂望着他，半晌，失笑道：&ldo;子竟说得是。比起那些寒门子弟，吾等五姓子已经是沾了家族荣光了。若无五姓子这样的身份，你我能像现在这般过活么？大抵是不能罢。&rdo;

崔渊怔了怔，若有所思。应该不是他太过敏锐的缘故‐‐他总觉得，这位未来的舅兄似乎正在暗示什么。

☆、第五十九章续弦之意

却说崔渊与王珂二人在小酒肆中对坐而饮，刚开始虽是不断互相试探，却意外地真诚坦然。于是，说得多了，他们渐渐也有了几分惺惺相惜之意。自然，两人也毫不意外地发现，倘若当真有足够多的时间，就算是闲谈上几天几夜，他们也有无穷无尽的话题能够继续聊下去。虽然出身相似，家族处境完全不同，但这样的差异反而能够让他们更全面地省察自己，以及反思那些正在做或者将要去做的事情。

不知不觉间，天色便渐渐暗了下来，酒肆中的人也陆陆续续来了又去，脸孔不断变换。

崔渊将杯中剩下的酒饮尽，道：&ldo;时候不早了，明润兄须护送世母家去罢，我便不拉着你继续喝下去了。&rdo;

王珂颔首：&ldo;若子竟不嫌弃，改日我再给你递帖子，邀你煮酒闲谈。&rdo;

&ldo;那我便等着明润兄的帖子了，你我正该多往来才是。&rdo;崔渊微微一笑。

此时，一个身材高大、着棕黄色窄袖圆领袍的大汉走上二楼，大步向着他们行来。赵九等部曲原本有些戒备，却见崔渊将陶杯放下，看向这大汉，显然是认识之人，又慢慢放松下来。那大汉瞧了他们一眼，咧开嘴一笑。

&ldo;四郎君，某兄弟几个方才在青光观守着小郎君，去买吃食的时候发现，就在山门对面的民居院子边上停了一辆牛车。那赶车的瞧起来很是眼熟，里头的人像是正透过牛车的窗纱，紧盯着山门里来来往往的人呢！&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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