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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第1页）

常洛礼貌地把颜姝要的冰镇可乐放在茶几上以后，就端着一杯绿茶，对着窗外出神。

&ldo;你在听我说话吗？&rdo;颜姝有些不满地问。她自觉世界像个飞速运转的陀螺，时时感到分身乏术，实在不明白怎么会有人把时间用来发呆。

常洛蓦然惊醒，抱歉地说，&ldo;对不起。我是在想，那棵黄桷树是不是病了。昨天它的叶子都还是绿色的，今天却突然就像秋天似的开始落叶了。&rdo;

颜姝转头看看窗外那棵黄叶飘零的黄桷树，&ldo;扑哧&rdo;地笑出声来，&ldo;那个啊，是黄桷树在换叶而已嘛。除了冬天，它每时每刻都有可能换叶。这棵树大概是在夏天载的吧，当然是在夏天落叶啦。&rdo;

常洛释然一笑，&ldo;是这样啊。颜队长真是博学。&rdo;

颜姝灿烂一笑，双眸熠熠，&ldo;我们做刑侦的当然什么都要懂一点。言归正传‐‐在这几个月里，我们做了大量细致的调查工作，终于找到了四个失踪者的一个共同点！&rdo;

常洛的目光也明显透出关心，&ldo;是什么？&rdo;

颜姝说，&ldo;张云涌、胡辛、严锦若、孟川，这四个人生活的城市天南地北，职业各不相同，教育程度也相差很远。同时，也没有共同的地域关系、血缘关系和姻亲关系。除了都是汉族，简直无一相同。我们把他们的履历看了很多遍，都没有找到任何突破点。就在陷入僵局时，是一句偶然的话为我们拨开了迷雾！我们一个前往b市烟溪湖调查的警员，偶然间听张云涌生前的同事说起，张云涌几年前曾在南方一个叫堇央的城市当过舵手‐‐就是这句话，为我们指点了迷津！&rdo;

常洛的手微微一颤，眼里隐隐浮起复杂的神色，&ldo;堇央？&rdo;

颜姝喝了口可乐，接着说，&ldo;没错，堇央！张云涌换过的工作太多，很多短期零工他就没有列在烟溪湖景区的工作履历上。但一听到他在堇央工作过，我们就立刻想起了另外一个人也在堇央工作过‐‐胡辛。胡辛在1995年到2002年之间，一直在堇央市敦煌旅游有限公司工作。他是一条游轮上的厨师。我们赶紧去查了张云涌在这期间的行踪，结果，我们在堇央市敦煌旅游有限公司1999年3月到4月间的人事记录上发现了他的名字！他担任舵手的那条游轮，和胡辛所在的游轮是同一条！&rdo;

常洛蓦然抬起头盯着颜姝，目光里流露出不确定的紧张。

颜姝却饶有兴味地看着常洛，卖起了关子，&ldo;于是我们又去调查严锦若和孟川。分别找到他们的家人，问他们可曾听说过这条船的名字。结果发现，他们两个人都曾在1999年的3月份，参加过敦煌旅游有限公司组织的一次旅游活动。你，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了吗？&rdo;

常洛从胸腔里发出一声颤巍巍的叹息，仿佛不愿提起，&ldo;surflower……&rdo;

颜姝说，&ldo;不错。你倒还记得。1999年3月，敦煌旅游有限公司通过在全国范围内抽奖，组织了一次名叫&lso;游轮十日1999&rso;的免费旅游活动。用于那次活动的游轮，名字就叫surflower！巧的是，现在失踪的四个人在1999年的3月，却恰好都在那艘船上：胡辛是当时游轮上的厨师，张云涌是舵手，而严锦若和孟川则是当时中奖的幸运游客。&rdo;

她意味深长地看了常洛一眼，继续说，&ldo;我拿到了当时surflower上的人员名单，上面一共十三个人，其中有四个工作人员，九个游客‐‐有趣的是，我发现你的名字也在游客名单里哦。&rdo;

常洛的眼皮明显地一颤，仿佛心中某根敏感的弦被拨动，低声说，&ldo;不错。当时我也在。&rdo;

颜姝慢慢向他倾过身子，盯着他，&ldo;还记得那是一艘什么样的船吗？&rdo;

常洛眯起眼睛，望向窗外的黄桷树。记忆中的片断也像那些黄叶一样，纷至沓来地落在心田。他像叹息一般地轻轻说，&ldo;当然。surflower，那是一艘非常漂亮的船，线条像海豚的背一样流畅，周身是螳螂般的翠绿色。&rdo;

颜姝问，&ldo;记得很清楚？&rdo;

常洛慢慢点头，&ldo;是啊，清楚到一闭上眼睛，就会鲜明地浮现出来。&rdo;

颜姝的黑眸露出锋利而执著的神情，&ldo;为什么？已经过了那么多年，你为什么会对一艘旅游时偶然坐过的船记得那么清楚？&rdo;

常洛回过头来，静静看着颜姝，&ldo;颜队长，这纯属个人原因，我想和案子无关。&rdo;

颜姝穷追不舍，&ldo;和案子有没有关系，你说出来，由我来判断。&rdo;

常洛紧紧抿着嘴唇。如果是五年之前，他一定会怫然作色，无所顾忌地嘲讽对方两句然后逐客。但是，时间已不知不觉使他的胆汁发生化学变化。他现在心绪平静柔和，一如曾经陪伴在他身边的一个女孩。多年之后，变成和她相似的性格，这真令人奇怪。他淡淡说，&ldo;失去当时的女朋友，就是在那艘船上。&rdo;

颜姝坚硬如铁的眼睛里，掠过一丝温柔，&ldo;你一定很爱她，所以记忆深刻。&rdo;

常洛不愿意讨论这个话题，避开她的视线，重新提及案情，&ldo;怪不得我觉得这个女人有些眼熟。原来她也是当时surflower上的游客。我记得当时叫她严姐，虽然她很少过来跟我们一起唱歌聊天，但对她还是有印象的。至于其他那两个人，是叫张云涌和胡辛对吧？几乎是完全没有印象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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