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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第3页）

&ldo;马克丹尼尔斯，&rdo;安迪叫他的全名，&ldo;我真需要你。&rdo;

&ldo;该死的。&rdo;马克哭出了声，用手捂着脸，&ldo;谢谢你，谢谢你，安迪。

＊＊＊

安迪坐在那里，看着睡着的马克，他的身体上插着管子，生命体征仪器显示着他的各项指标。

这期间，那个头上有蛇纹身的黑医来过一次，他做了一些诊断，然后给了安迪新的药。安迪询问他是怎么认识雷尔诺探员的，他说雷尔诺很早之前救过他――就像他现在救了马克和安迪。黑医叫蛇舌，搭档是沙漠。安迪问他们，自己是否需要支付费用（他和马克其实什么也没有），蛇舌说雷尔诺给了他一笔钱，虽然他觉得应该免费为警官做点什么。他说话不是那么清晰，人精瘦又有朝气。

安迪还是不知道为何雷尔诺要这样帮助他，他像抓住稻糙一样抓住了雷尔诺，而事实是这根稻糙是个救生筏。

安迪接到雷尔诺的电话是马克醒来后的第七日。

&ldo;你的朋友还好吗？&rdo;

&ldo;他醒了。&rdo;安迪说。

&ldo;我不能和你说太久，只能一小会儿，以后也不会和你再联系，你必须忘记我们的见面。&rdo;他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ldo;你是怎么找到我家的电话号码的？&rdo;

&ldo;我做过一些调查。在逃亡中掌握更多的资讯，避免被捕获。&rdo;安迪说，&ldo;我很早就知道你是负责案件的警官，你家里的电话就写在数据库的公共黄页上，只要一点儿权限。户主是你姐姐的名字。&rdo;

&ldo;你调查得很清楚。&rdo;

&ldo;我感到抱歉，我想活下去。&rdo;安迪说，&ldo;如果我被抓住，我会对见过你闭口不提，我对此能够保证。谢谢你救马克。&rdo;

&ldo;马克是你的家人吗？&rdo;

&ldo;我的朋友。&rdo;

&ldo;好吧，再见，安迪。&rdo;

&ldo;再见，警官。&rdo;

安迪挂上电话，站在那里。最开始他以为所有的人类都希望人工智能被抓起来处决，雷尔诺让他看到不一样的地方，他是安迪认识世界的一个窗口。

然而，有多少人类像雷尔诺这样呢？他永远不能选择冒险。

安迪走回马克的床边，看着马克的侧脸。蛇舌会再来两次，直到马克不需要任何辅助的仪器就能够存活。

安迪并不认同马克的做法，但他接纳了这一切，马克改变了他，把他变得不一样，变得有过去。马克尊重他，虽然方式很扭曲，他是自私的，也是无私的。一周前，马克柔软的腹部被刀子割开，这就像那天他在浴室里拥抱住马克一样他知道他永远、永远也无法离开他了。

&ldo;早上好。&rdo;他对醒来的马克说。

&ldo;早上好。&rdo;马克说。

&ldo;还有半个月你就能下床了。&rdo;

&ldo;你还有半个月可以擦亮我的拐杖。&rdo;马克说，他现在只能躺着，他更瘦了，皮肤是病态的惨白。

安迪喜欢凝视他，这感觉在他的处理器里盖过了其他的一切。

&ldo;想背着你跑。&rdo;安迪说。如果构造机械人体的项目还在继续，那么马克就可能拥有新的身体，但现在仇恨和恐惧压过了一切，所有的项目都停止了。

马克吸吸鼻子，然后笑了，他的鼻子皱皱的，蓝眼睛像阳光下的浅海。

&ldo;我原来有个精神里的宫殿，&rdo;马克说，&ldo;后来它垮了。莎拉不在了，所以它垮了。&rdo;

&ldo;之前你没有提过她的事。&rdo;安迪说，他看了那封被血染湿的信。

&ldo;她是我的表妹。我在头脑里造了一个宫殿，然后把她放进去。精神是我活下去的唯一支撑物。现在什么都没有了。&rdo;

安迪握住他的手。

&ldo;我想重新修好那个宫殿，莎拉会在我的脑海里活着，只要我还活着。&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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