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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第2页）

那么小的伤口，怎么会流这么多血呢?

干结的血碎成小块，又在他手上溶化，像许多疼痛的红线。他想起第一次上台时被琴弦扎进手指，此刻的疼痛不亚于当时。

他沉默着换了盆水，用湿手梳理耿京川的头发，直到水流变得清澈。清水冲不掉血腥味，该用点洗发水的。冷炽在手上搓出泡沫，才发现耿京川已经睡熟了。他毫无防备地枕着冷炽的腿，呼吸平静又深长，就像躺在自己的床上。

&ldo;等会儿再睡，别着凉了。&rdo;

冷炽苦笑着，想伸手戳他，碰到他那一刻，又改了主意。他拈着耿京川脱在沙发上的外套，盖在他身上，用最轻快的动作完成剩下的步骤。

这人啊，好像有两幅面孔。人前凶神恶煞，恨不得一个人单挑全世界，放松下来又显得人畜无害，简直称得上温顺。

&ldo;笑什么呢?&rdo;耿京川仍闭着眼睛，声音毫无睡意。

冷炽又被他吓一跳：&ldo;你不是睡着了吗?&rdo;

&ldo;你笑出声了。&rdo;

&ldo;哦……&rdo;

&ldo;一惊一乍的，做了什么亏心事，这么虚?&rdo;

耿京川坐起来，按着头上的毛巾胡乱揉了揉，冷炽怕他蹭掉纱布，赶紧抢过去仔细地擦：&ldo;慢点!你也太拿自己不当回事了。&rdo;

&ldo;习惯了。&rdo;

冷炽收拾东西，取来吹风机：&ldo;你想没想过处个正经的女朋友，能照顾你那种。&rdo;

&ldo;她照顾我，谁照顾她啊，我又不是过日子的人。现在这样就挺好。&rdo;耿京川笑笑，&ldo;你倒是挺适合二人世界的，粘人。&rdo;

冷炽脸颊一热：&ldo;我还不如你呢。万一找个跟我一样不靠谱的，俩人都得喝西北风。&rdo;

他把吹风机开到最高档，让轰鸣的风音截断对话。他后悔挑起这个话题，一切和情爱欲望有关的东西都像那盆血水，带来无缘无故的疼。

耿京川打了个呵欠：&ldo;所以啊，还是友谊地久天长吧。&rdo;

冷炽干笑着收了吹风机：&ldo;晚安吧你。&rdo;

第24章

这地方的春风并不让人沉醉。

融化的冰雪是脏灰色，泥泞的地上没有草，树梢也是秃的。沙尘暴从北方袭来，把天空染黄，每年春天，城里人都要过几天灰头土脸的日子。

一路上，耿京川也不知迷了多少次眼睛。饶是他长了又浓又长的睫毛，也挡不住漫天扬尘，更不用说耳朵和鼻孔。走到楼下时，他感觉自己嗓子里也进了沙，干涩刺痒，口渴难耐。

这种渴让他起住地下室的日子，无论是扬沙天回家还是半夜酒醒，一口热水都是难得的奢侈。大多数时候，他只能去公共水池，用冰凉的生水解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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