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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第1页）

&ldo;赵掌柜说怎么办？要不，关了这千chun坊？&rdo;李恬声音里带着丝丝怒气，赵掌柜跷起二郎腿，端起茶碗响亮的啜了口茶汤，看着李恬道：&ldo;这事容易，点检所的曲引还是去年那些数，一张也没少，咱们没拿着，那必是有人拿着了，谁有曲引，咱们就拿千chun坊跟她合一处做生意就是了。&rdo;

&ldo;赵掌柜这话不通，这拿了曲引的，哪个没有自己的酒坊？人家的曲引还不一定够用呢，怎么会跟咱们一处合伙酿酒？&rdo;李恬叹了口气，皱着眉头，声音低落道，赵掌柜轻笑出声，看向李恬的目光里半带不屑鄙夷、半带着怜悯道：&ldo;这京城一来没有新酒坊开出来，二来各家老酒坊也没什么变动，这曲引……咳，&rdo;赵掌柜差点脱口而漏：&ldo;这拿了曲引的人必定要新开酒坊，五娘子就把银子看轻些，这难关也就过去了。&rdo;

王掌柜抬头看了眼赵掌柜，又扫了眼喝茶喝的更加专心的其它几位掌柜，垂下眼皮，继续专心喝茶，心里却暗暗叹了口气，东家这么一句句套赵掌柜的话，任谁也都听出来了，这赵掌柜平时也是个难得的jg明人，今天怎么一丝知觉也没了？真是晕了头了!

&ldo;曲引在人家手里，这合一处做生意怎么合？再说，合到一处两个掌柜，你也难为，要不算了，这千chun坊我也不要了，看有没有人肯接手，卖了算了。&rdo;李恬又象赌气，又象伤感。赵掌柜笑道：&ldo;这也是个法子，就怕卖不出价，东家想想，那些老酒坊买千chun坊有什么用？这新拿了曲引要开酒坊的，明知道咱们没有曲引，怎么肯出价？再说，千chun坊里还压着许多粮食、酒瓶酒桶，酒瓶酒桶还好，那粮食可存不得，原本五娘子说的笃定，眼看着这头一批新酒就酿出来了，没有曲引，这酒可就得倒到汴河里去了，你们说是吧？啊？哈哈。&rdo;赵掌柜看着众掌柜打着哈哈笑道。

王掌柜和孙掌柜垂着眼皮仿佛没听到赵掌柜的话，其它四位掌柜有的瞄着李恬，有的打着哈哈应酬着赵掌柜。李恬叹了口气，看着神采飞扬的赵掌柜道：&ldo;赵掌柜觉得怎样才好？&rdo;

&ldo;这个……大家议议嘛，先让大家说说，这也得看东家什么意思。&rdo;赵掌柜眼睛里亮光闪烁，李恬垂着眼帘，长长叹了口气：&ldo;赵掌柜掌管千chun坊多年，最知道酿酒这个行当里的行qg关窍，还请赵掌柜拿个主意。&rdo;

&ldo;咳，这个，东家既然这么说，我也不好再推辞，这事，真是不好说，&rdo;赵掌柜显得极是为难：&ldo;我看要不这样，人家有曲引，咱们有酒坊，不如两家合一家。&rdo;

&ldo;怎么个合法，赵掌柜细说说。&rdo;李恬细声细气里透着冷意，赵掌柜轻松的笑道：&ldo;说实话，这合一处是咱们求着人家，还真轮不上咱们说什么怎么合法不怎么合法的，酒这个行当，最要紧的就是曲引，就跟那盐一样，最值钱的就是那张盐引，东家也别指望太多，我看这样，我先照二成跟人家说说，看看能不能商量下来，还一样，这文书上，&rdo;赵掌柜满脸难为的眦牙道：&ldo;这千chun坊就得照这么分成两家，还有，只怕人家得派帐房和人手来……&rdo;

&ldo;赵掌柜说的这&lso;人家&rso;，是温国公府吧。&rdo;李恬冷冷的打断了赵掌柜的话，赵掌柜皱眉看着李恬道：&ldo;东家也是聪明人。&rdo;

&ldo;我不聪明，这千chun坊，我打算一把火烧了。&rdo;李恬抖了抖衣袖，看着赵掌柜讥笑道，赵掌柜象被人抽了一巴掌般，看着李恬gān笑道：&ldo;东家何必赌这个气，ji子碰不过石头。&rdo;

第四十六章qiáng抢1

&ldo;温国公府许了你多少好处？&rdo;李恬看着赵掌柜，声音平平的问道：&ldo;让你做出这般欺诈卖主的事儿来？前儿我在东阳郡王府遇到宁国大长公主，大长公主问我，千chun坊往年都有两万往上的利，怎么去年只有一万两？这话我答不出，你也不把我放眼里，这话我是不敢问你，就替大长公主问问你，你且答一答你的新主家这话。&rdo;

赵掌柜脸色由红转白又变青灰，直直的盯着李恬，两只手下意识的紧握成拳头，李恬同qg的看着他：&ldo;就为了让这一万两银子变成糊涂帐？我能让你糊涂，你那新东家可容不得你糊涂她半分银子，大长公主也不是没有铺子，她家掌柜好做还是难做，你们难道不知道？或者我想错了，赵掌柜准备拿着这一万银子回乡养老了？&rdo;李恬轻声笑起来：&ldo;那也得大长公主点了头才行啊，一万银子呢，温国公心心念念的那个纤纤小姐，如今的身价正好一万。&rdo;

&ldo;东家急糊涂了吧，怎么胡说八道上了!？&rdo;赵掌柜色厉内茬，王掌柜直起身子呵斥道：&ldo;你这是跟东家说话呢？!上下尊卑都分不清了？!&rdo;赵掌柜脖子一梗正要堵回去，李恬抬手制止道：&ldo;从他投身到温国公府起，我和他就谈不上这宾主了。&rdo;

王掌柜盯着赵掌柜，重重&lso;哼&rso;了一声，李恬看着脸色紫涨的赵掌柜道：&ldo;温国公府和你的打算，我都听明白了，你们是不是也听明白了？&rdo;李恬转头看着其它四位掌柜问道，四位掌柜参差不齐的或&lso;是&rso;或&lso;嗯啊&rso;，李恬也不多理会，只看着赵掌柜笑道：&ldo;千chun坊不能再留你，王掌柜替我传个话，从即刻起，再不许赵掌柜踏入千chun坊半步，至于那一万银子，你就带回去养老吧，外婆待掌柜和伙计一向宽厚，我不能坠了她的声誉。&rdo;

&ldo;你？!&rdo;赵掌柜&lso;呼&rso;的一下站起来，事qg的发展已经完全脱离了他的想象：&ldo;没有曲引，你就守着千chun坊看它烂了!&rdo;

&ldo;我说过，我宁可一把火烧了它。&rdo;李恬闲闲的笑道：&ldo;赵掌柜慢走，孙掌柜替我送一送赵掌柜。&rdo;孙掌柜忙站起来，抬手示意赵掌柜，赵掌柜狠狠的盯着李恬道：&ldo;别怪我没提醒你，ji子碰不过石头。&rdo;说完，昂头&lso;哼&rso;了一声，用力掸了掸衣襟，甩手走了。

李恬轻轻呼了口气，转头看着其余四个掌柜道：&ldo;这天下的贵人，象我这么好xg子的可没几个，办砸了差使……&rdo;李恬轻声笑起来：&ldo;这种事我听的多了，唉，象外婆和我这样好说话的东家可不多哪。&rdo;

说着，李恬站起身，一边示意曹四媳妇戴帷帽，一边看着王掌柜吩咐道：&ldo;他们要热闹，咱们也要热闹，那就越热闹越好。&rdo;

&ldo;是!&rdo;王掌柜忙站起来叉手恭敬答应，其它四个掌柜也急忙跟着站起来，看着王掌柜恭敬的引着李恬送出门，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默契的站着等王掌柜回来说话。

李恬回到青桐院，悦娘进来，挥手打发走璎珞等人，看着李恬道：&ldo;就这么放过那个姓赵的？太便宜他了!他跟姓huáng的还不一样，姓huáng的是临阵脱逃，他这是背后捅刀子!我觉得不能便宜他，杀了算了!&rdo;

&ldo;赵掌柜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要么是温国公府下的手，要么是咱们下的手，你别小瞧京府衙门，里头也是藏龙卧虎，不一定查不出谁下的手，&rdo;李恬双手握着杯子，看着窗外出了一会儿神才接着道：&ldo;如今大皇子月初月中必到府衙理事，我总觉得这位不哼不啥却大有贤名的大皇子不简单，再说，咱们如今只能示弱，求的是人家的怜惜同qg，若生出杀了赵掌柜这样的事，那就得不偿失了。&rdo;

&ldo;真是便宜他了。&rdo;悦娘遗憾道，

&ldo;你放心，他日子不一定好过。&rdo;李恬歪头又想了想，接着吩咐道：&ldo;你寻一趟孙六，让他这几天盯紧赵掌柜，万一有什么不妥，咱们不能被人栽了赃。&rdo;

&ldo;好，我这就去。&rdo;悦娘站起来掀帘出去了，李恬歪在炕上，怔怔的看着窗外的繁花出神。

清风楼和千chun坊合并庆贺的帖子送到宁国大长公主手里，宁国大长公主连看了好几遍，说什么也不敢相信，急打发三四拨人出去打听，得了确信儿，只觉得喉咙发甜，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晕獗过去。

温国公武成林和戴管事跟着婆子急急赶到宁国大长公主上房，宁国大长公主喝了几口苏合香酒，已经缓过气来，一看见戴管事进门，指着他破口大骂：&ldo;没用的王八东西!这么大事你们竟统不知道!养你们这些废物有什么用？来人，给我拖下去打，打死算数!&rdo;

戴管事吓的抖成一团，扑在地上咚咚磕头不止，武成林往旁边斜闪几步，躲过宁国大长公主的泼口大骂，扫了眼吓的魂飞魄散的戴管事求qg道：&ldo;这也不能全怪他，我看都是那个姓赵的在中间捣鬼，昨天那姓赵的不还说，是李家小娘子赌着口气硬撑的？还是把姓赵的捉回来打死解气。&rdo;

宁国大长公主抬手止住正要拖戴管事下去的粗壮婆子，闭上眼睛深吸了几口气，抬了抬手道：&ldo;先起来!&rdo;戴管事急忙爬起来，脚底发软、浑身发着抖，垂手侍立在旁，宁国大长公主恶狠狠的点着他质问道：&ldo;你给我说说，这是怎么回事？清风楼怎么就接下了千chun坊？&rdo;

&ldo;阿娘，我觉得吧，这不是大事，&rdo;武成林轻飘飘、浑不在意的说道：&ldo;那清风楼是huáng家的产业，huáng家在老五面前跟条狗一样，阿娘把老五叫过来吩咐一声，千chun坊不还是咱们的。&rdo;

&ldo;你糊涂!&rdo;宁国大长公主气的头痛胸闷：&ldo;清风楼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知道千chun坊的曲引是咱们拿了，那huáng净节多jg明的人，还能猜不出咱们的打算？这还敢接手千chun坊，他这是明知故为!&rdo;

&ldo;这huáng净节真不是东西!&rdo;武成林忙义愤填膺道：&ldo;这岂不是成心要阿娘您难看？要不您进宫寻官家说说这话，让官家评评这理。&rdo;宁国大长公主失望而伤感的看着儿子，好半晌才深吸了口气，看着儿子冷声道：&ldo;跟官家怎么说？说咱们想谋算人家孤女的产业，半路被清风楼劫去了？&rdo;

武成林讪讪的不敢答话，宁国大长公主抬手拍着胸口，连咳了几声吩咐道：&ldo;你现在就过去一趟，去寻五哥儿，跟他说，咱们接了千chun坊今年的曲引，专等着接手千chun坊出酒jiāo差呢，huáng家截了千chun坊，这是让咱们没活路，就这么跟他说!我看他能拉得下这张脸说个&lso;不&rso;字!&rdo;

&ldo;阿娘，说这个……这个，您真觉得好？行行行，您觉得好我就去，您别生气，儿子都记下了，您放心!&rdo;武成林牙痛般推辞了半句，看到宁国大长公主竖眉要怒，又忙不迭的赶紧答应，招手叫上戴管事，一起退了出去。

两人出来，温国公武成林烦躁的摇着折扇，他还指着从千chun坊抽银子赎纤纤小姐，跟姚妈妈都说好了，眼瞅着这到手的银子竟扑沓沓飞走了!可去寻五皇子秦琝讨要千chun坊，这事他更不愿意去，那个五哥儿不是个好东西!武成林想想这两年和五皇子撞头对上的那几回，心里掠过层惊惧之意，脚下犹豫，退意更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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