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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是。&rdo;
这宦官揣着画像离开,室内剩下李世民一人时,这中年皇帝方才离了龙案,走到敞开的床边,从二楼殿上,看向东方渐渐升起的日头,轻声自语道:
&ldo;会落下病根么?还是足疾……这倒是解了联一个难题。朕这大唐江山,万千子民,怎会交给‐‐老三的心思是多了些,不过也未必不可教,至于朕这四儿,本是年前便会走的,拖到现在,算算日子。也快该离京了。&rdo;
目光一移,望向远处西边一座若隐若现的楼阁,龙颜上仅剩的三分威严亦淡去,换成几分欲说难清的复杂之色。
&ldo;姚夜,我该拿你这儿子如何是好?&rdo;
第421章母子
一夜未眠,吞了药丸方才在凌晨睡下的遗玉,一觉睡过了早晨,日头隔着窗纸晒进屋内,方才晕晕乎乎地醒过来。
本是习惯性地要迷糊上一会儿的,但睁眼见着枕边的睡颜,仅是眨了两下眼睛,便清醒了过来。
他不是要回宫去住,怎么又跑回来了?
虽说住在宫里这十几天,她和李泰都是同塌而眠,但他除了抱着她睡觉外,根本就不曾做过旁的事情,这也让她从一开始的抗拒,慢慢变成了习惯。就当是抱了只暖炉睡觉,别的不说,宫里一入夜的确十分安静,就连能传十条巷子的打更声也没了,往往她能一觉睡到天亮,精神好了许多。
她缓缓拥着被子坐了起来,低头看着被子外头,还穿着昨晚那身衣裳的李泰,皱眉将身上的被子掀开,轻轻地盖在他身上,正要起身越过他下床,却被一只大手握住了胳膊,没能起身,侧头看他轻闭的眼睛,知道他是醒着的,便唤了一声:
&ldo;殿下?&rdo;
李泰没应声,而是松开她的胳膊,转而环过了她纤细的腰肢,结实的手臂收紧,便将她拖了过来。
遗玉起先是不自在,但目光一垂,看着他几乎贴在她腰侧上的脸,见他眉头浅浅的褶子,还有眼底的青色,便觉心软。
&ldo;出了什么事,您一夜没睡?&rdo;她掖着他身后的被子,轻声问道。
李泰先是&ldo;嗯&rdo;了一声,闻着她身上潜留的墨香,低声答道:&ldo;太子坠江。&rdo;
&ldo;啊?&rdo;遗玉正要去摘他头顶上的玉冠,听见这消息,可是吓了一跳,要知道,尽管眼下是春天,可大晚上掉进江里,依然是会死人的啊。
似是知道她想到哪去,李泰不紧不慢地又续了三个字。
&ldo;没死成。&rdo;
遗玉立刻松了一口气,被他察觉,掀起眼皮瞥她一眼,道:&ldo;你担心他会死?&rdo;
&ldo;当然担心了。&rdo;遗玉一脸奇怪地看着他,边去除他头顶的发冠,便道:&ldo;昨晚上我们是一起偷偷出宫去的,他要是死了,岂不是连累咱们。&rdo;
&ldo;哦?&rdo;他一双碧眼完全睁开,瞧着她,评论道:&ldo;原来你也不是个烂好心的。&rdo;
&ldo;我哪里烂好心了?&rdo;真不知他是从什么地方得出的这个结论。
他略抬起头,配合她揭开后脑的发髻,又阖上了眼睛,轻声道:&ldo;你说不是便不是吧。&rdo;
&ldo;本来就不是,&rdo;她咕哝了一声,随口道:&ldo;幸好他没事,不然您就麻烦了,太子一死,你的嫌疑最大。&rdo;
他眉头的褶子平展开来,问道:&ldo;为何我的嫌疑最大?&rdo;
&ldo;您说呢?但凡是京里的人,有几个不知道,太子、吴王和您是怎么一回事。&rdo;遗玉摸出枕头下面的梳子,边给他顺着头发,便答话,她神色不变,但余光却在注意着他的脸色。
说她是试探也好,是故意也罢,那一封信后,她不能不知道他的底线在哪里。但是他的反应却注定让她摸不透。
李泰抿了下薄薄的唇瓣,沉默了一会儿,才近乎自语地低声道:
&ldo;你还小,再等等吧,还不行。&rdo;
她耳尖地听见他的声音,目中闪过不解,只能装作没有听见,动作轻柔地梳顺了他的一头乌黑的长发,将它们放在了枕边。
&ldo;您先睡会儿吧,等醒了咱们再说太子的事,我先起了。&rdo;
闻言,贴在腰腹的手臂便抽离,只是在松开之前,若有若无地轻搂了她一下,就像是带些留恋和不舍似的。
留恋?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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