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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2章（第2页）

李未央轻笑道：&ldo;怎么，温公子想了这样久，就这么些老把戏吗？&rdo;

温小楼看向李未央，却见她的眼中波光闪动，仿佛是划过漆黑天际的流星，有那样璀璨的光影……他微微一笑，道：&ldo;那依着你的意思，该如何呢？&rdo;

李未央的笑容很轻，很温柔，元毓看来却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十日后，郭府的马车驰入闹市，这是一辆十分豪华舒适的马车，帘子就有两幅，却都是透明的轻纱帘，隐隐约约地看到外面的景色，而不为外面的人所看见。马车一路经过市集，经过的行人瞧出马车上有郭家的族徽，便都恭敬地避让在一旁。

郭澄骑马行在车旁，看见李未央掀起了帘子，不由微弯身，笑道：&ldo;马上就要到书斋了。&rdo;

不过是去买两本书，顺便散散心，郭夫人都要派了儿子和护卫亲自护送，若非是自己百般阻止，她还要陪着一起来，生怕李未央有什么闪失。看着郭澄英俊的面孔，李未央轻轻地摇了摇头，郭夫人这样的爱女之心，让她实在不忍心拒绝，而这位三哥呢，似乎从那天的宴会开始，就对她十分的好奇，总是三不五时找点借口观察她，显然对她还是很不放心啊。

就在此时，人群之中起了骚动，郭澄勒住马，问身边的护卫道：&ldo;前边怎么回事？&rdo;

护卫打马上前，不一会儿便回来禀报道：&ldo;三少爷，前头是有街头卖艺的人。&rdo;

&ldo;哦？！&rdo;这一路走来，卖艺的多了去了，也没有引起这样大的骚动，人群都在往那个方向涌去，郭澄有点惊讶。随后，他问道：&ldo;嘉儿，前头很乱，要绕路吗？&rdo;

李未央掀起了车帘，面上却是饶有兴趣：&ldo;乱？天子脚下有什么可乱的？&rdo;

郭澄微笑，道：&ldo;是有人在前面卖艺，吸引了很多人去瞧。&rdo;

李未央看了一眼，露出意味不明的微笑，道：&ldo;我很久没有出来了，都不知道外面竟然这样热闹。&rdo;言谈之间，仿佛很感兴趣。

郭澄想了想，道：&ldo;那就让车夫在前面停一停，看看再走。&rdo;

李未央微微一笑，道：&ldo;如此，就多谢三哥了。&rdo;郭澄挑眉看着她，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人群里三层外三层，围拢得严严实实。

一个面容丑陋的人在卖艺，他的脸上满是疤痕，上下眼皮打不开，没有耳朵，嘴巴只是一条永远没办法张开的细fèng，脖子上系着一条长长的铁链子，他蹒跚地移动着自己那双弯曲的腿，晃动着头颅，在足足有三米高的木头架子上做出各种各样的怪异动作，孩子们见到此情此景都一下子兴奋地大声叫了起来，围观的其他人更是大笑不止。

&ldo;这个卖艺的太有趣了啊！&rdo;

&ldo;是啊，你看他长的多丑！还没有手呢！对，他的嘴巴好可怕，是不会说话了吧！&rdo;

&ldo;啊！你看，他做的动作好奇怪呢！好像在呼救！&rdo;

&ldo;什么呼救啊，他本来就是个怪物，被驯兽人从树林里捉来的！好像是个野人！&rdo;

人们窃窃私语，就在这时候，李未央瞧见了温小楼，他正站在人群之中，看着高高在木架子上扭动呼救的人，面上的神情似笑非笑。突然，他的目光和李未央相遇，于是，他向她点了点头，像是致谢，最终只是微微一笑，隐没在人群之中。

&ldo;听说是驯兽人在树林里捉来的野人，天生就不能说话，没有手也不能写字，于是驯兽人就强迫他做出各种动作，当成怪物一样的展览，卖艺为生。&rdo;郭澄看着李未央平静的侧脸，轻声地道。

李未央叹了口气，道：&ldo;真可怜啊。&rdo;

郭澄淡淡一笑，道：&ldo;是啊，明明是在呼救，却没有人听懂。&rdo;哪怕听懂了，又有谁会在意一个似人非人的怪物所做的一切呢？

这时候，驯兽人的篮子已经伸到了李未央的面前，她看了赵月一眼，略一点头，赵月丢下了一块银锭子，驯兽人立刻笑逐颜开，连声称谢。

李未央只是很平静地看了那架子上的&ldo;怪物&rdo;一眼，慢慢地道：&ldo;他不是怪物，只是个卖艺的。&rdo;一个元毓曾经说过的，下九流的艺人，还是一个被人称呼为怪物的艺人，注定要度过这样被人取笑、受尽折磨的下半辈子。想到这里，李未央的面上露出一丝很浅很浅的嘲讽，随后，她转头，道：&ldo;咱们走吧。&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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