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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章（第2页）

&ldo;嗯？&rdo;

&ldo;我觉得……自己变得很可怕。习惯了诛杀背叛我的人，习惯了设陷阱害人，习惯了不择手段，哪怕是七姨娘和敏之，我对他们保护之余，也可以利用。现在回想起来，我觉得自己很可怕。&rdo;李未央看着昏沉沉的李敏德，不知道她现在说的话，等他真正清醒了是否还会记得，&ldo;我觉得自己好可怕，我……怎么会变成这样呢？&rdo;

李敏德什么话也不说，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深黑的瞳仁里，始终带着一种温柔，彻骨的温柔。

李未央不需要别人的安慰，她也不为自己所作所为后悔，她只是不知道，自己最后会不会变成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怪物。

&ldo;我觉得我在一点点地改变，变得都快要不认识自己了。我会变成什么样呢，如果我变了，敏德，你会不会也害怕我……&rdo;

李敏德轻声地，却坚决地打断了她：&ldo;我不怕你。&rdo;

李未央一呆：&ldo;你不怕？&rdo;

&ldo;一切都是他们逼你的，一边说着你狠毒，一边想出各种法子来害你，你若是不回击，死的就是你。在这样的环境下，不谙人事的闺中少女会死的很惨，没有被风雨侵蚀，没有被外界污染，就意味着一旦遮风挡雨的东西没了，就永远都是任人欺凌。&rdo;他一个字一个字地说。

李未央彻彻底底地怔住了，说不出半个字来。

&ldo;你刚才问我会不会怕你。我告诉你，我永远也不怕，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都好，杀人、害人、哪怕你是吃人的妖怪，我都不怕你。&rdo;李敏德的语气冰冷，却执着，仿佛犀利的锋刃，认真到让你无法怀疑，&ldo;我是早已经下过地狱的人，陪你再走一次，又有什么关系呢？为什么要怕？&rdo;

李未央看着他，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笑声变得轻松：&ldo;是啊，为什么我会迷茫呢？也许是担心，有一天所有人都会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吧，那是真正的孤家寡人。&rdo;可是孤家寡人又有什么关系，若是仁心不能救人，宽容不能帮人，以杀止杀、以战止战未尝不能杀出一条血路来。李未央沉思了很久，终于下定了决心。

李敏德说了很久的话，显然很累很累，他把头依在她的手上，咕哝了一声：&ldo;庸人自扰。&rdo;

李未央不由得，笑的更古怪了，然而李敏德却很困很困，终于睡着了。

李敏德的身体康复的很慢，却还是慢慢在康复，京都在经过一系列乱糟糟的清洗和人人自危之后，慢慢恢复了平静。可李未央还是做梦，她的梦里，经常出现刘小姐的笑容，看起来有点羞涩，又有点好奇，最后是可怕的死状，很奇怪的，她什么也不怕，可是竟然会梦到一个跟自己毫无干系的人。

刘小姐和她没有关系，甚至在事情发生之前没有说过两句话，可她还是记住了这个人，她想，或许这一辈子都很难忘记当时的情景。因为太惨，一个如花似玉的少女，转眼间就变成尸体，实在是太惨了，而在这幕后操纵着这一切的并不是五皇子，是蒋家和拓跋真，所以这些人，一定要付出代价。

李敏德身体好一点之后，强烈要求出来走一走，李未央便让赵楠扶着他，特意给他披上厚厚的披风，才肯让他在花园里坐一会儿。

&ldo;眼看要入秋了，天气转凉，你若是冷了，咱们就早点回去。&rdo;李未央叮嘱道。

李敏德歪头，苦恼：&ldo;我在屋子里都快要发霉了。&rdo;

&ldo;发霉也比伤势加重好！&rdo;在这一点上，李未央很坚持，完全没得商量，&ldo;我费尽心思把你救回来，可不是让你去死的。&rdo;

李敏德突然静静地看着她，眼瞳深黑，仿佛是毫无表情，又仿佛是因为有太多表情所以反而解读不出来，李未央被他看得心里一跳，脸上却笑道：&ldo;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rdo;

李敏德又沉默了，长长的睫毛覆了下去，遮住眼睛：&ldo;没什么。&rdo;

这个少年，她越来越办法摸清他的想法了，李未央心中这样想到：&ldo;最近朝野很动荡，我想拓跋真很快会有新的动作，虽然我还不知道是什么，但我知道，他喜欢动荡，喜欢叛乱，喜欢斗争，因为这意味着机会。&rdo;她慢慢地说着，试图转开自己对李敏德的关注，她不喜欢无法掌握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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