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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是一个寒素。”
荀寓意见还是没有发生变化。
“寓公便是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自己的儿孙着想,为我荀家着想,如今多少族人在朝中根基不稳,多少人因为一些些小事情,便受到陛下的责罚?若能够以这次机会,与陛下和解,何乐而不为?”
“这...”
荀寓嘴巴张了张,最后却是不再说话了。
因为荀藩说的话确实是实话。
世家在朝堂上的力量很大。
他颍川荀氏的势力也很大。
但世家之间,并非是铁板一块的,单单一个颍川荀氏,恐怕皇帝还看不在眼里。
一个世家与一个皇帝匹敌,这是很难对的赢的。
便是对赢了,恐怕也是没有什么用处。
因为这终究是惨胜。
关键是,你要对付的,不止一个世家,就如现在来看,便是要加上一个琅琊王氏的。
“只是颍川乃我等家族之地,我听说那个寒素颇有些才学,莫要勾搭上我荀家之女,坏了我荀家女子的声名。”
荀藩干笑两声,对荀家女子所谓之声名,他可是知之甚深的。
恐怕便是长辈荀采的事情罢。
荀采,是荀爽之女。
聪慧敏捷而有才学技艺。
十七岁时,荀采嫁给阴瑜。
十九岁时生下一个女儿,然而阴瑜去世。
荀采当时年纪尚轻,经常担心被家中逼迫改嫁,所以自我防范非常紧。
后来同郡人郭奕死了妻子,荀爽答应把荀采嫁给他,于是荀爽假装说自己病重,召荀采回家。
荀采迫不得已回到家,身上藏了把刀发下誓言。
荀爽要身边侍女抢过荀采的刀,将她搀扶抱上车。
荀采仍然忧闷愤激,是故荀爽吩咐对她的防范亦是很严。
荀采已经到了郭奕家,就装出高兴的样子,对身边的人说:“我原立下志向与阴氏同一个坟墓埋葬,然而没有逃脱逼迫,结果弄到这种地步,一向的心愿不能实现,怎么办?”
于是要人点起四盏灯,装扮得非常华丽,请郭奕进来相见,一同谈论,一直谈个不停。
郭奕对她很敬畏,因而不敢逼她,到天亮就出来了。
荀采于是吩咐身边的人给她准备洗澡的东西。
她进了房间关上房门,要服侍的人暂且回避。
然后用粉在门上写下:“尸还阴。”“阴”字没来得及写好,她害怕有人来,就用衣带自己缢死了。
身边的人玩味她写的字没有介意,等到看她时,荀采已经停止呼吸,当时的人都为之伤悼。
贞烈名声自然是好的,这也是世家高族为何高于寒门的一个凭证。
但想必与此,荀藩更看重的是权势。
若广元侯真的看重荀家女,他未尝不可做媒。
只可惜,似乎广元侯的婚事似乎早就被安排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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