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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窑口巨洞现坟寺变故显（第2页）

这小胖子此时眼中冒出严肃的目光，若世上最尖锐的利刃，可以直指任何人的要害，也能穿透一个人的内心。他手中拿着一页纸，整张纸已经泛黄，但边缘却极为整齐。

老人缓缓开口：“这就是你捉到的东西？看起来一般吧…”

李佳聪眼色不变，道：“与其它对比起来，确实差了很多，但祂的能力可以…”

“不必如此，我就是个无望之人，这已经是命中注定。”老人幽幽的说，看向那些墓碑，似乎有些恐惧和忌惮，“每一日，我都要承受莫大的痛苦，对我来说，死亡是一种奢侈。”

李佳聪沉默了，看向那些墓碑，不知该说些什么。

老人似乎有些激动：“我现在感觉我已经要疯了，但我还不能疯！一旦我疯了，这些鬼东西…”

“我来挡…”李佳聪冷淡的答道。

“得了吧…”老人缓和过来，笑道，“你自己的事情都忙不过来，还来帮我这个糟老头子？去办你的事情吧，老头子我可是还宝刀未老…”

李佳聪沉默，静静的看着对方转身，向那埋藏在大量柳条中的房屋走去。背影中的孤寂似乎成了这个世界唯一的一点。

这时老人不回头，声音传来带着些许颤抖，道：“若是……有一日…我彻底堕落成了那些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让我享受一下…死亡的滋味。”

李佳聪脸色动容，咬牙道：“好……”

“呵呵哈哈哈！”老人疯癫着，向屋内走去，一下子，天地间只剩下李佳聪一人的身影。

李佳聪脸色冷冽下来，转头看向那些墓碑，开口间，语气极为冷漠和冰凉：“不过一群堕落的鬼魂，若不是本道分身乏力，岂容尔等放肆！”

道完，李佳聪逐渐离去，整个坟场似乎有了些许动静，但不久就再度无声无息。

……

小镇南边还有一山，此山高大雄伟，远远望去，仿佛有金光璀璨，令人心底敬畏，山头间有一吊桥，这吊桥常年经历风霜雨打，整座桥面上的木板已是斑驳，缠绕的粗绳也几近蹦断，偶尔有一阵风游荡而过，这吊桥便发出“吱呀”的残旧呜嗥，可绕是如此，每日走这吊桥的人不计其数，人每走过时，这桥似乎还隐隐有金光赐福，惊的一些民众大呼“神灵赐佑”，恨不得当场跪下，以求神灵保佑。

可三年前，这寺庙的生意便开始走向低谷，这桥下，是一道涧口，原本是水流清澈的佳景，可自楚国三年大荒起，这里边宛若荒夷，往日里朝下俯瞰，便看不真切，隐隐只看见有黑气沸腾，看久了，甚至感觉心魔作乱，曾有个人不信邪，硬生生在这桥上看了一宿，结果被家人强行拉回去后，第二日便暴毙身亡，自此，便再无人感看这涧口。

与之对比，这桥对面却是一佛寺，门面金光大振，隐约有些不凡之感，宛若乱世渡真人般，镇子里便流传了很多传说，这些传说有的甚至相互矛盾，有的逻辑完全不通，但无论如何，终究诉说着一个想法：这佛寺奇！

奇在哪里？这便不得而知，只能听那些镇民乱语，分不清真真假假。有的说自己去这寺里插了两根香，第二日自己身患的残疾便痊愈了；有的说自己在那佛前跪上半个时辰，自己的儿子就中了进士……诸如此类的言论多之又多，但其真伪却又是无法辨别。

这寺庙内，常年只有一个扫地僧人看守，这僧人年纪不知何许，但从面容推测至少八旬有余，特别是苍白的长髯垂落，颇有种以身化万物的惆怅与悠然。这扫地僧平日里只知道扫地，化斋，坐禅。对于来者也是不拒，平日里为人祥和，但若问起这寺庙本身之事，那他便无言以对。

老僧双眼微瞑，仔细观之，着实是紧闭着，但这老僧如此却依旧不紧不慢扫着地，准确无误的用斋，坐在规定的地方坐禅，着实是一大奇观，用其本录话语讲：“无他，唯手熟尔。”

扫地僧手中扫帚微微摆动，在地上蹭动，几乎不发出声响，庭院中，几片枯黄的叶片凋落在地，此时尚未立秋，仅为后暑，可这诺大之景反衬的，却是一秋日才有的观象…

一个老僧，一把扫帚，几棵枯树，一轮落日，构成了沧海桑田…

不知过了多久，扫地僧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向了大千世界，对其而言，一束花，一株草，亦是大道，不过天不仁，天道归而不公；名丐，一位匪，亦是佛徒，不过身不幸，苦海渡而不成。

终于，扫地僧放下手中的扫帚，扫帚放下的瞬间，竟是化作了尘土飞灰，消散在了天地间…

扫地僧心里未有过多波动，因果轮回，若是有缘，终还会再度相遇。随后做一手礼，口中叹出一口浊气，似是放下了心中的执念……

看向正殿之上，那巨大的佛像，僧人微微鞠躬，双手合十，不道“阿弥陀佛”，而道：“愿佛不善。”

那佛像峨眉处，有一道裂痕，不断有金色碎片从其中脱落，掉入地中，便黯然失色，再无踪迹……

佛像下方的供台上，三柱香已经几乎要燃烧殆尽，显然，已经很久没有来人上新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