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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0章（第1页）

红袖听得这一句，面色骤然一白。

她听见身后的布帘被人打起，没一会功夫便有人迈步走了进来，而后屋中便响起了那位王大夫的请安声。

姚淑卿等他请安完便笑着开了口说道：&ldo;今日请王大夫过来却是有桩事想问，我听说王大夫很善记人，即便是几年前的患者只消见上一眼也能记起他何时曾患过什么病…却不知我这底下跪着的丫鬟，王大夫可识得?&rdo;

等这话一落，她是又看着红袖说道：&ldo;红袖，你且抬起头来。&rdo;

红袖早在王大夫进来的时候，心下便已有几分慌乱，她伏跪在地上不肯抬头，只是在听到姚淑卿的话后却还是不得不抬起头…那桩事已过去这么久，玉松堂身为燕京城最大的药房，每日来来往往这么多人，她就不信这位王大夫当真有这样的好本事。

她想到这便先敛了心底的思绪抬了头。

王大夫闻言便拱手朝人应了一声&ldo;是&rdo;，而后他是顺着姚淑卿的话朝红袖看去，眼瞧着跪在地上的红袖，他是细细打量了一回才又朝姚淑卿拱手一礼：&ldo;老朽识得。&rdo;

他这话说完‐‐

姚淑卿还不曾开口，红袖却已开了口：&ldo;你胡说!&rdo;

王大夫听得这话还是皱了回眉，他也未曾理会红袖的话，只照旧与姚淑卿说道：&ldo;三个月前，这位姑娘曾来过玉松堂，只是她却不是问诊而是买药…原本买药的事，老朽也不会多加理会。只因这位姑娘买的是红花，我那新来的徒儿又搞不清楚，老朽这才上前帮忙。&rdo;

&ldo;当日老朽还曾与这位姑娘说过，红花这类药物用好了是药，可若多用，尤其是用于孕妇身上却是害人的□□。&rdo;

这话说完，他是又朝底下跪着的红袖看去，却是又一句：&ldo;当日这位姑娘共买了六两红花，倘若姑娘觉得老朽所言非实，老朽可取账本供夫人一看…但凡从玉松堂出去的每一笔药物都记载得清清楚楚，因为红花之物平素买得人不多，近三个月也只有三笔，其余两笔的客人老朽也是识得的。&rdo;

&ldo;王大夫在燕京这么多年，素有厚名，我又岂会不信你?&rdo;

姚淑卿眉目含着温和的笑容，连带着声调也很是柔和，等前话一落是又一句：&ldo;今日劳烦王大夫走上一趟，却是辛苦你了，因家中还有其余的事，便不请王大夫久坐了。至于今日所问之事，还请王大夫…&rdo;

她这话尚未说完，王大夫便已朝人拱手一礼，口中是言：&ldo;大夫人请放心，老朽今日不过是与往常一样，上门来替夫人请平安脉而已。&rdo;

姚淑卿闻言，面上的笑却是又多了几分，她是让子默亲自送了王大夫出门…

等到布帘一起一落，屋中没了王大夫的身影，姚淑卿才又看着底下的红袖说道：&ldo;如今这般，你可还有何要说?&rdo;

&ldo;就算奴买了红花，那又有什么稀奇的?奴的月事向来不准，听闻红花可以活血这才买来一用…&rdo;红袖仍旧跪在地上，双手也紧紧撑着膝盖，脸却是仰起朝姚淑卿看去，紧跟着是又一句：&ldo;大夫人若要用这样的罪名冤了奴，奴实在不敢认。&rdo;

姚淑卿低垂着眉眼看着红袖，声调也很是平淡：&ldo;你的确是个很聪明的丫头，只是你的聪明却用在了歪处…&rdo;

等前话一落‐‐

她是又淡淡跟着一句：&ldo;府中主子跟前的丫鬟怕来月事不好照顾主子，都有人专门记着来月事的日子，你近三月的月事都很准时，而厨房里也从未有人替你煎过药…自然，老爷疼惜秦氏，特地给她置了个小厨房让人专门打点着，你又是秦氏身侧的大丫鬟，想用厨房自然也无人会说道什么，可先前我遣人去小厨房打听过了，这三个月你的确借了不少回，可每回时间与你来月事的时间都符合不上。&rdo;

&ldo;巧得是，你每回借那小厨房，都是我遣人送去糕点的时候…你知晓秦氏最爱吃我这屋中的芙蓉糕，即便她不来，隔三差五我也会遣人送上一回。&rdo;

&ldo;当日秦氏曾与我夸起你心灵手巧，但凡尝过的糕点便知晓怎么做。&rdo;

姚淑卿说到这却是又停顿了一瞬，跟着才又看着底下人缓缓说道：&ldo;只是红花味重，你也不敢添加过多，生怕引起旁人的注意，因此这三个月你每回也只是轻微加上几许，这回秦氏有这么大的反应，只怕是你实在等不及了又加大了重量。&rdo;

&ldo;至于那些红花的碎渣，你是扔在了小厨房后边的槐树下了吧…&rdo;姚淑卿看着红袖紧绷的面容还有那骤然收缩的瞳孔，却是又过了一会才说道：&ldo;你的确聪慧，可你太过心急，倘若你能够行得再仔细些，即便是我也难以查出此事。&rdo;

红袖颓坐在地上，她清秀的面容此时是一片灰白，外间有风透过窗棂打在她的身上，倒让她回过神来…

她看着姚淑卿，袖下的指根紧紧攥着手心，等到那皮肉泛起几分疼痛才又开口说道：&ldo;奴自幼陪着姨娘，奴这样做又有什么好处?&rdo;

&ldo;是啊，你有什么好处呢?&rdo;

姚淑卿轻轻说道，她的声调微微勾起，倒像是在思索一般，只是也不过这须臾的功夫，她便开了口：&ldo;起初我也想不通，你究竟是为何要害秦氏，害了她对你又有什么好处?不过在我今日见到你的时候便明白过来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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