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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胜负（第1页）

赛龙舟的现场很热闹，其迅楫齐驰，棹歌乱响，喧振水陆，观者如云。

普通百姓只能围在两岸观看，而像这般世家子弟则是有席位可以入座，皆是最好的位置。

燕婉一在众人之中，她的目光眺望着湖上的龙舟，看见了怒蛟出海那艘龙舟，龙舟长至十余丈。中为锦亭，画船云集，首尾相衔，乘潮下上，日暮管弦未歇。

那龙舟始终排在第二名，但终有抵达之时，就是皇帝看见，为首的龙图案是五爪，哪有不震怒的道理。

龙舟竞渡是祭仪中半宗教性、半娱乐性的节目，因为皇帝的参加又多了点政治意味，目睽睽之下，皇帝的统治遭受到了挑衅，没有一个皇家之人能够容忍这般。

她手中捏着一柄折扇，用金丝绣的上面是一只展翅飞翔的鸟雀，轻轻地摇晃着，遮住了嘴边的那抹笑。

然而还是叫身边的人发觉了，燕大少爷燕承扫了她一眼：“妹妹好像心情不错。”

燕婉抬起头来，发髻上戴着的珠钗碰撞发出清脆声响，浓密的睫毛一眨一眨跟把小扇子似的，他生了一双狐狸眼睛，却又没什么攻击性，娇柔美丽唇边泛起一抹笑意：“这大好的日子，哥哥难道不高兴吗？”

她同燕承的关系倒没有像燕灵那边糟糕，主要也是同性相斥，异性相吸。燕承并不讨厌这个姝妹，即便是庶出的女儿再得宠，终究难以动摇嫡子的位置。他不去招惹燕婉，燕婉就一脸乖巧样子，有时候还会看得他心痒痒，这般美丽娇柔妩媚的女子，竟是自己的妹妹，着实可惜了。

燕承的心情着实不算美好，他们家的龙舟始终排在第二燕家，万年老二的名头传的响亮，以至于旁人拿了第二都高兴，他们家不拿第一，拿了第二就是耻辱。

他手中捏着菖蒲雄黄酒，饮了一口以辟不祥：“此番若是输了，我舍不得又要受他们的奚落。”

大少爷和朋友玩闹，从来不摆架子，也会将此奚落当成亲近，故而交游广泛，像他们这些世家子弟当中都流传着，嫡出就是比庶出像样。那沈家的大少爷就是个庶出，总是埋在府里不出门，侥幸拿了个头名，难不成还指望着延续光荣？

燕婉的眼中闪过一抹精光：“此番输赢倒是不重要了。”

燕灵正在那里拨角黍，闻言翻了个白眼：“龙舟竞渡不就是比赛输赢吗，难不成还真是来祭祀屈子的，还是来拜神的？”

燕婉含笑，口中恐吓道：“龙船竞渡前，请龙、祭神，说不得便请来了神灵，此刻正观望着，姐姐言语冲撞，若真有厄运加深，那便是神仙之怒了。”

“你就吓唬人吧，空口白牙一张嘴，什么都能说。”燕灵虽然这样说着，但脸上却露出了忌惮的神情，闭上了嘴巴。

神灵这种事情一向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燕婉眼中流露出一丝不屑，心中十分惋惜，倘若自己穿越成了燕家的嫡女，行事远会比现在方便很多。可惜只成了一个小小的庶女，而燕灵占着嫡女的名分，却是个十足的草包，半点用处都没有。

龙舟比赛还在继续，冲在最前头的是一艘狭长、细窄，长十余丈，高七八尺，龙髯去水二尺的龙舟。船头饰龙头，船尾饰龙尾。龙头的颜色有红、黑、灰等色，均与龙灯之头相似，姿态不一。一般以木雕成，加以彩绘。龙尾多用整木雕，上刻鳞甲。

额与项坐六七人。中有锦亭，坐倍之。旗者、盖者、钲鼓者、挥桡击枻者。

鼓声、红旗指挥下的龙舟飞驰而来，掉如飞剑，鼓声如雷；终点插着锦绮彩竿，作为标志，龙舟正向着标飞快地驰近。

第一名甩开第二名好大一截。

不出意外，这就是龙舟比赛得第一名，因为离的比较远也看不清楚旗子上的标志，不清楚是谁家，但已经引起了多方注目。

燕婉并不在于输赢，因为无论输赢最终都会被那艘“怒蛟出海”给吸引过去，在皇帝的震怒之下，第一名是谁已经不重要。

燕婉迫不及待的想看沈家人的脸色。

而对于燕承而言，怎样更加在意比赛的结果，眼瞧着自己家输成了定局，脸色越发阴沉。

他是燕家嫡出的少爷，论起身份来还要胜沈子谦一筹，大家都默认他是下一任的家主，从小到大顺风顺水，只要不去求天上的星星月亮，不谋求那皇族的位置，总能使他得到的。今年是他第一次监管龙舟，要是输给了沈家，他颜面上实在挂不住。那灼灼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龙舟，龙舟上面的人似乎感觉到了，想到比赛之前自家主子咬死的命令，这帮人只得某足了劲儿的往出拼。

他真就别说在这股压力之下，燕家上下齐心，真的有赶上沈家船只的速度。

鼓声三下红旗开，两龙跃出浮水来。

棹影斡波飞万剑，鼓声劈浪鸣千雷。

然而沈家就胜在了这一艘船上，乃是南宫宸特意叫人重新打造的龙舟比赛优质船只，在他们那个星际龙舟比赛已经绝迹，成为了一种古文化，在读书的时候会提到。他上学读书的时候属于学霸那一挂，只是匆匆的看了两眼，却记得清清楚楚。

胜负早在龙舟建成的那一刻，就已经得到了结果。

南宫宸将视线往下扫去，在人群当中搜索着沈棠的踪迹，春日的阳光颇盛，众人都坐在亭台之下，沈棠得了个好位置临江而坐，春风吹得她头发微乱，也没带笑，却是低头瞅着桌子上的粽子，拨开了也不吃随手就递给了沈萱。

她只喝桌子上的菊花清酒，清酒度数浅，透着阵阵清香，抿上一口嘴唇红润。

南宫宸注视着那个小姑娘，瞧见了那唇上的一抹红艳，忍不住在心中想，如今只是半大孩子便不俗，若是长大后，竟然是京城里一道美丽的风景。

就在这时胜负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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