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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海市蜃楼（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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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程很费了些周折才找到了汪。

不知道他是听说了章萍的惨剧后有意躲了起来，还是真的生病请假了呢？她打了无数通电话，系统的提示都说对方正忙。显见的是被他拉黑了。她只好带着破釜沉舟的决心找到跟汪走得最近的同事：‘’请你帮我转告汪，如果他不肯见我。我就会找上门去，死在他的家里！＂

她很清楚，这样一来，有关她母女俩跟汪的三角丑闻很快就会像瘟疫一样地在社会上流传开来。但她又不得不这样做。她想，无论如何，她都要跟他谈一次。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

见到汪时，他真的是一脸的病容。路程也不能准确地形容自己面对着眼前的这个男人时，究竟是怀着一份怎样复杂的感情？

‘’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是章萍的女儿吗？＂

‘’嗯，是你自己告诉我的，你忘了吗？＂

她还真的毫无印象了。在汪的提示下，她才想起来似乎确有这么回事，不由得又是一阵感叹。

‘’她比你大这么多，你还爱她？＂

‘’当时是的。＂

‘’当时？你的意思是说，现在不爱了？＂

‘’她已经去了另一个世界，难道你要我也随她而去不成？＂

路程不由得怒眼圆睁：‘’你放下得倒真快呀。可怜我妈还尸骨未寒哪……。＂

‘’路程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路程冷笑道：‘’我妈爱你爱得命都不要了，你就不该去她的坟前看看她，献給她一束鲜花，和她说几句告别的话吗？＂

汪也冷笑起来了：‘’你说她爱我我信。要说她是为了我才死的就有点太夸张了。＂

路程气得眼泪都流出来了：‘’我妈病了那么多年都下不了去死的决心。就是因为你她才～。＂

‘’算了吧，你把这么大的一顶高帽子扔給我，难不成想要我为她殉葬不成？我是爱过章萍，但我爱的是活着的章萍。可现在，她一个连自己的生命都不懂得珍惜的人，我还能爱吗？＂

‘’至少，你可以去坟前看看她……。＂

‘’她死了，就什么都放下了。可是我还活着。我还有一个长年卧床的老妈要照顾。以后还要娶妻生子，还要儿孙满堂。路程，你是爱过我的，能不能站在我的角度想想？＂

‘’好吧，这些咱们都不谈了。我再问你一个问题：如果我妈还活着，你会跟她结婚吗？＂

……。

‘’回答我！＂

路程犀利的双眼仿佛要穿透对方的灵魂。

‘’……会。＂

‘’你会吗？＂她一直问到对方的眼睛里去。

汪畏缩的表情暴露了他真实的内心世界。他的确没想过这个问题。也不知道章萍有没有想过。她是不敢想还是和他一样压根就没有想过？他真的不知道。

路程像得了失心疯似的，冲上前去恨不得杀了这头变心比变脸还快的孤狼。但被对方一双铁钳般的大手控制住了：‘’我知道，如果你有足够的力量，一定会置我于死地的——一个连亲生母亲都下得了狠手的人，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路程，你这时候肯定在心里骂我没有人性，可想想你自己吧：你的身上还有人性吗？＂

这时的路程已经放弃了反抗和攻击。她的脸上浮现出一层死一般的灰白来，并且挂上了一个跟她母亲一样的奇怪笑容。她说：‘’我总算认识你了汪。我们母女俩怎么会爱上你这头吃人的恶狼的？＂

然后她掉头而去。没有丝毫留恋地。

汪呆望着路程远去的背影说不出话来。只觉得她的身影越来越小，越来越小。然后远成了一个点。直到被这苍茫的大自然彻底地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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