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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 做选择(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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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上十分静谧,左右的人连呼吸声都是轻飘飘的,他们紧绷着身子,满腹言语却不能开口说话。

宋杳倒算得上淡定,她轻轻出了口气,挺直腰板对着皇上道:“多谢您的好意,能得您赐婚,说出去也多少会让人羡慕。只是民女不识好歹,怕要辜负您的美意了。”

皇上半躺在龙椅上,眯着眼睛看着屋子里跪着的三个人,他有节奏地敲打着龙椅边上的扶手,良久,对着旁边的人叹气道:“德福,朕老了,一个民女都敢抗旨了。”

他低沉有有些沧桑的声音自头顶砸下来,旁边的人躬着身子道:“恕奴才多嘴,您这话可当真是说笑了,您正是壮年呢,身体康健,哪里老了呢?只能说呀,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年年都有,不过这样的人只有一个下场,谁也不例外,您又何必为了这种小事忧心呢?”

“你不说朕倒忘记了,抗旨的下场是什么来着?年纪果然大了,糊涂起来了,这样的事也记不得了。”

话音落,容楚却突然道:“父皇,请给儿臣一点时间,儿臣一定劝她领旨谢恩。”

这话一出,宋杳和公孙萧都愣了愣,宋杳直接道:“容楚!谁允许你擅自替我答应了,我……”

“大胆!”又是那个太监,“竟敢直呼太子殿下名讳,你简直罪上加罪,罪无可恕!”

宋杳抿了抿唇,一着急把口头上的忌讳忘记了,果然雪上加霜了。

“你素日里在他面前都是这样叫的吗?”皇上看着宋杳,出声询问。

宋杳低着头隔了会儿才道:“只我们两个的时候这样叫,只作朋友,不管其他。”

“哦?”皇上疑惑出声,眼神却飘向容楚那里,沉吟半晌才问容楚道:“据朕所知,你向来是最守礼节的一个,怎么会容忍别人直呼你名讳?莫非,你们二人……”

宋杳抢先道:“皇上千万不可误会,实际上我早已经有了心上人,之所以拒绝您的赐婚,正是因为,我心中并非他俩。”

这下公孙萧和容楚都顿住了,皇上端起桌边放凉了的茶,不在意道:“是吗?原来你已经有了心上人了,那这么说来,朕倒成了棒打鸳鸯的恶人了。”

宋杳道:“虽然我并不想这样说您,但事实确实如此。”

皇上有些意外她的回答,良久才轻笑出声道:“你倒是什么都不怕,这样吧,你说说你的心上人是谁,说不准朕高兴了还会收回成命呢。”

宋杳见他将自己当做池塘里的鱼儿一样戏弄,也渐渐明白了他的恶趣味,心里不由得一阵生气和意难平。

把人命捏在手里玩真的这么舒服吗?从古至今,这样的恶趣味,真的能让人有快感吗?

她有时候甚至会想,那些杀人犯,或者欺侮别人的人,在做坏事的时候,真的一点罪恶感也不会有吗?他们午夜梦回的时候,那个残忍的画面真的对他们一点冲击都没有吗?

就像坐在面前的皇帝似的,看着自己的儿子,自己的侄子,自己的子民跪在面前瑟瑟发抖,拼命哀求的样子,他却还能如此平静地戏弄人,这样的人,他真的会在这个时候觉得好玩吗?

“怎么不说话?难不成你这个心上人是糊弄朕随口说的?”他摩挲着茶杯,盯着宋杳的眼睛里带着突如其来的冷意,“哦对了,在你说话之前,朕想先告诉你,朕最讨厌的事情,一个就是对朕说谎,另一个就是抗旨不尊,你最好别两样都占了,否则大罗神仙怕是都救不了你了。”

宋杳抬眼和他对视:“我确实有心上人,这话不是骗人,只是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也在意我,所以目前来说只能是单相思,所以具体是谁我还不能说,毕竟您若真的一高兴给我们赐了婚,那岂不是会让他十分困扰?我既然把他放在心上,又怎会给他带去麻烦,所以,我也只能不回答了。”

皇上啪地一声将茶杯摔在旁边的小几上,这一下有些突然,跪着的人都抖了抖。宋杳最先镇定下来,她又道:“此事不关他人,皇上乃当朝明君,断不会滥杀无辜。”

“你倒是会给朕戴高帽子,不过朕到底会怎么做,谁也说不准哦。”他说完,又对着旁边的德福道:“朕今儿好像格外耐心呢,大抵是头一回遇到在宫里却不知礼数的人,让人总想多看看她到底能无知到什么地步。”

他“啧”了一声,对着公孙萧和容楚道:“倒是你们俩,整日不是同宋姑娘互做好友的么?怎么宫里的规矩,一点也不给她教。”

宋杳脸色不变道:“何必给你交,宫里的规矩即便没经历过,也多少会听到一些不是吗?只是我觉得规矩是用来束缚人的,同样也是人定的,没有完全甚至完美的对应方式。你若看我不顺眼,我怎样守礼知节,您也会挑我的错处不是吗?”

皇上对着德福说:“将这里收拾了吧,朕倒被一个小丫头弄得失了态,实在是不该。不过,你说的确有道理,那现下,朕便十分不待见你,你又当如何。”

宋杳垂下眼皮道:“自然认命,胳膊拧不过大腿的道理,是个人都会懂。”

“那你为何抗旨,不是认命吗?”

宋杳道:“我说的认命是认自己的命,不是认别人的命令,是认遵从自己内心所给自己定的命,不是其他。”

“哦?如此说来,你宁死也不肯嫁给紫阳侯吗?”

宋杳道:“紫阳侯并非我心上人,我又如何嫁他,耽误彼此,得不偿失。”

皇上了然道:“这么说来,你冒着失去性命的风险,也不愿嫁给朕给你指派的人是吗?”

宋杳道:“倒也不是如此,您若指定的人是我的心上人的话,我自然要感谢您的大恩大德。”

皇上哈哈笑道:“太子,你这个朋友交得当真不错,同她说话,朕忽然觉得年轻了好些。”

宋杳一顿,容楚也愣了愣。

皇上却道:“既然如此,看在你让朕如此高兴的份上,你便选一个罢,是要你娘亲和你小弟陪着你死,还是嫁给紫阳侯更好一些。朕给你三日的时间考虑,三日后,朕在这里等你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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