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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巴蚺永不为奴（第2页）

幸亏下面不是竖井，而是螺旋型斜坡，刘贺像弹子机里的小钢珠，在这粗糙的甬道里划出螺旋线，不光手臂上传来灼烧感，在甬道上剧烈摩擦的臀部也传来灼烧感。

难怪张怡舞在惊呼……这地方，谁来谁知道。只有前面一点亮光在黑暗中划过一道道光圈，张怡舞慌乱中将火折子点燃，仿佛给狭长的甬道画上纹身。

在刘贺的臀部磨平之前，终于滑到甬道尽头，“噗通”一声砸在地上。他一寸一寸支撑起胳膊，刘贺试着自己起来，无奈臀部的剧痛让腰腿难以吃力。刘贺扫视一圈没看见张怡舞，咬着牙从地上站起。

突然一个清脆的声音喊道：“殿下，帮忙拿金疮药来。”

一道坍塌的石壁后面亮起火光，刘贺翻出金疮药转过石壁，他看到张怡舞倚在石壁上，左侧大腿鲜血淋漓，刘贺赶紧给她检视伤口，滑行时被凸起物在左腿上划道口子。他割开左侧裤腿，先用烈酒消毒。张怡舞扶住他肩头，只感到冰凉的酒浆在伤口上一煞，她甚至能感到翻开的皮肉在突突跳动。

刘贺从张怡舞腰包里找出钩形针和猫肠线，张怡舞咬住下嘴唇，尽量不叫出声，刘贺听到她低声**，缝合的手速不由得加快。

包扎完毕，张怡舞身躯软软地靠在他身上，她意识到刚才扶住他肩头的那只手一直揪紧他的衣衫，悠悠地说：“刚才没抓疼你吧？”

“没有……”刘贺闻着她身上传来若有若无的幽香，听她又道：“帮我……找条绷带。”

刘贺依言找出，听到张怡舞细若蚊呐的声音：“你扶着我，腿上有伤，站不住……”

刘贺转过身去，一手揽住她的纤腰，一手轻轻扶住她后背，随着张怡舞敷上绷带，她的发梢也蹭过他的脸颊，痒痒的。

他感到她在微微战栗，说：“自然卷。”

“什么啊？”

“这么近看你的头发，原来有点自然卷。”

“讨厌，你坏……”张怡舞脸上一热，不过神情放松多了，刚才伤痛加焦虑，她动作有些僵硬，刘贺插科打诨一句，她这才觉得放松下来，身上仿佛去了十几斤铅块。

“好了。”刘贺扶着她，一瘸一拐地走出石壁，突然发现石壁另一侧空无一人，洞口那边再没有人下来。

刘贺抽出匕首挡在张怡舞身前，黑暗之中唯余静寂，刘贺意识到这里只有他们两人，不知道龚遂和杜延明怎么样了，心中顿感茫然。

地上有干苔藓，两人升起一小堆火，确认四周没有巴蚺追来，捡来些枯枝扎成火把。当火光照亮四周，两人看到匪夷所思的一幕。

他们身处长廊之中，长廊两侧分列着浮雕，人物栩栩如生，不过所有的浮雕都是头下脚上。

好奇心驱使两人继续前行，往前走不到10米，浮雕出现狩猎的场景，绵延尽百米，从林中驱赶出的细鹿、盘羊奔跑跳跃，峨冠博带的贵族放出鹰隼，窄袖短衫的骑手在马上弯弓搭箭，猎犬猱身而上扑倒羚羊，豹子不敢擢其锋芒、躲在树上……然而让人别扭万分的是，无论猎人还是野兽，全都头下脚上。

张怡舞秀眉微蹙：“这明显是人类建造的长廊，巴蚺生活在剥牛坑之下，而这长廊又在巴蚺的地盘之下。可为什么，这些浮雕都是上下颠倒的？”

刘贺说：“听说绘制的巨幅穹顶画历时多年，因为长时间仰面绘制导致脊椎、肩胛、臂骨严重受伤，就算观赏的人不觉得别扭，雕刻这一切的工匠施工时，难道不觉得别扭吗？这些工匠能忍受长时间的“倒立雕刻”吗？”

张怡舞“噗”地一笑：“或许他们先按照正常的朝向雕刻石板，再把石板颠倒过来安在墙上。不用倒立着雕刻啦。”

她又正色道：“恐怕没有一个人会刻意将雕像倒置，增加观看者的不适感。”

刘贺不好意思地笑笑：“难道这里的主人脖子扭曲或是视线扭曲？”

他说完这句突然停下，火把直直的照向前方，张怡舞扯扯袖子：“别吓我，前方有什么？”

刘贺没有直接回答，火把指向头顶，来回扫一阵：“看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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