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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软硬不吃（第1页）

秦老师看在眼里，不由得心惊。

下属同事劝他，不要和公主的关系搞得太僵，有时不妨迎合一下。秦老师不是那种绝对迂腐的人，他知道，现在公主只是针对他，说不定蒙元皇帝在公主的拾掇下，哪天废了国子监也说不定，到时局面就更不好收拾了。

所以公主乘船沿京杭大运河直下杭州的时候，秦老师听从公主召唤，作为御用文人陪伴左右。所有随从都极力讨好公主，除了秦老师。他不管周围的嘈杂，专注欣赏大运河的壮美景色。

公主粗通文墨，出题叫随从们现场作诗。除了秦老师，其他随从纷纷写下得意的作品，期望能够获得公主青睐。公主读着读着，不禁怒从心起，揉成纸团，扔在地上，吓得随从们额头冒冷汗。

“看来还是得麻烦祭酒先生亲自动笔了。”公主热情地招呼秦老师，而他俯在船舷上，往着南来北往的货船发呆。

公主的仆人上前催促秦老师。秦老师微微一笑，并不推辞，走到案台前，略一思索，一气呵成。仆人把诗歌呈送给公主。

公主清了清嗓子，和着古筝伴奏，演唱的竟然是秦老师的作品。作品意境深远，文辞简约，颇有诗经遗风。起初，其他随从们眼睛里发泄着嫉妒的怒火。但是，他们慢慢地被歌声所吸引，所陶醉，忘记了公主的唱词是秦老师创作的诗歌。歌声落下，而众人皆醉。

秦老师不禁暗自得意。公主唱完，看着他，眼神里生出许多柔情蜜意。他心想，如果她的身份不是公主，说不定他们之间能够演绎一段浪漫的故事。

风和日丽的天气里，公主和秦老师，还有其他随从，喝酒吟诗，倒也一派祥和。

忽然，一团黑云遮住了天空，接着是狂风暴雨，河面腾起巨浪。大船在风雨中如同飘叶，剧烈摇晃，任凭船工拼死划船，依然无法控制。

随之一声惊雷和闪电，更猛烈的疾风骤雨抽打着大船。大船扛不住自然界的力量，缓缓地侧翻了。面对死亡的威胁，所有人各自跳水逃命，没有人管公主。

公主抱着桅杆，不敢往水里跳，她不会游泳。眼看着她即将和大船一起沉没。秦老师非常镇定。他大喊着：“公主，别怕，我来救你！”他一只手抱住公主的腰，另一只手抓住一个大木桶，奋力游向岸边。

他们终于游到岸边，爬上大堤。除了他们，大船上只有几个人逃上岸，其他人都葬身河底。

公主早已褪去了往日的骄横，像邻家女孩一样无助地哭泣着。秦老师把她扶起来，率领幸存者向最近的村庄走去。

后来他们一行人另外换了船，终于抵达杭州。

经过这次磨难，公主再也没有把秦老师当成仆人对待了，而是说话轻声细语，柔情万分。他们在西湖边，发现了南齐名妓苏小小的孤坟。墓碑上题诗云：“妾乘油壁车，郎骑青骢马，何处结同心？西泠松柏下。”

公主看得梨花带泪，叹息道：“古今多少美人，有几人能和知己相伴一生？”

秦老师答道：“自古佳人配才子，公主定能找到意中人。”

“我对你一片用心，可惜你不愿接受。”公主幽幽地说。

“小人不敢当。公主金枝玉叶，哪能玷污在小人身上。”

“其实，我知道你真正的想法，你是不肯辱没你的所谓正统。我们蒙元虽得了天下，在你们这些儒者眼中，终究是野蛮人。”

秦老师垂首敬了一个礼，说：“还望公主不再为难小人。”

公主示意他别说了，“我一个人静一会儿，你先走吧。”

秦老师一个人先返回京城，继续执掌祭酒。他不知道回绝公主，是不是对她本人来说过于残酷，但他无论如何放不下那些在抗元斗争中惨死的战友。

公主回京后，不再用粗暴对待秦老师，她开始用软招，首先就是把他的俸禄翻了三倍。

每逢国子监上公开课，公主总会男扮女装，场场必到。她坐在坐前排，月亮一般的眼睛随着秦老师的手势而移动，觉不会看其它地方。秦老师搞得心烦意乱，竟然口误，把圣人孔子最得意的弟子颜回的名字说成了子路，惹得台下哄堂大笑。

公主假装说有事，场场把秦老师召到宫中。只要门卫看见他远远地走进宫门，有人马上飞报给她。于是她立刻褪尽全身服饰，只披一件丝绸袍子，盈盈地从内室走出来接见他。她的酮体若隐若露，体香淡雅，把他搞得昏昏沉沉。他和公主对了几句话之后，便不知道说什么了。不过，他还是保留了一丝理智，匆匆告辞，逃也似地跑了。公主并不生气，她想总有一天，他会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本来国子监的工作餐品质不错。而作为这个部门的最高负责人，秦老师的膳食标准已经是很高了。但是，公主每餐必叫人送来上好的煲汤。乌鸡、人参、墨鱼、鱼翅，反正什么名贵就煲什么汤。公主的赏赐，秦老师不能不接受。一个人吃不完，就和同事们分享，让同事们既羡慕，又高兴。

公主还三番五次打听秦老师的老家在哪里，说对他的父母有重赏。他谢绝了，说父母早已双亡。公主又说要在老家给他盖一座大房子，他同样拒绝了。公主又在她父皇面前撒娇，非得要皇帝赏赐十万亩上好水田给秦老师。皇命难违，他只好收下。后来他变卖了田亩，所得钱财全部施舍给穷人。

公主见种种温柔的手段都无法俘虏秦老师，索性使出最后杀手锏。她叫父皇下达圣旨，指派秦老师当驸马。

秦老师获知消息后，连夜逃出京，回到他位于那座名山的老家。据说公主派人到处搜查他的小落，找了好几年才彻底放弃。那几年，秦老师只好不踏出名山一步，在山中修养了几年。

若干年后，公主郁郁而终，秦老师专程去她的坟前拜祭了她。

“女人，有时真难缠！”秦老师在火车上，安静地睡了一觉，在梦中，摇着头，然后不再多想。他得抓紧时间休息，不知道回到山顶老家，能否找到值钱的宝贝。老虎从他的古书中逃脱，咬死四个人，让他良心异常不安，他一定要搞到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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