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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碑上,是一个年轻女人的黑白照片,可以看出女人有几分姿色,嘴角的笑容也很阳光。
只是这份阳光的心情,在被迫嫁给唐建业之后,彻底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边一切安好,你放心。”路念笙一边拔着墓碑旁的杂草,一边絮絮的说着话:“我很好,能吃能睡、生活幸福。唐建业还在牢里,从来没有联系过我,我不知道他的情况。但我知道,你的亲生女儿路琳琅也很好,她没有让你失望,活的像个小公主一般。”
路念笙说这话的时候,带着些讽刺,可她始终做不到心如止水。
她知道,如果徐秋香还在,一定会哭着向她忏悔。
“念笙,你原谅妈妈,原谅我好不好?当年,我是被家里人卖给唐建业的,我不是自愿嫁给他的,这么多年我被他打骂,生活没了指望,实在不想让自己的女儿再遭受跟我一样的痛苦,所以……所以在医院,我一时鬼迷心窍,把你和我的亲生女儿换了……对不起,念笙,对不起……”
临终前,徐秋香的坦白,成了路念笙心里永远无法释怀的痛。
凭什么呢?
你不愿意让自己的女儿受苦,却要我跟着你受苦?
你差点毁掉我整个人生!
念及此,路念笙还是乱了呼吸节奏,手紧紧抓着小草,像是要捏碎般用力,她蓦然抬头,虚无的问:“这么多年你对我的好,究竟,是因为愧疚吧?”
可终究,徐秋香并不能再回答她了。
路念笙呆了一会儿就准备离开,一来是因为她实在不愿多待,二来,是因为天下起了蒙蒙雨。
“我明年再来看你,毕竟,你对我有养育之恩。”
人都没了,再生气愤怒也没什么用了。
路念笙逆着雨走了。
莫爷爷和非凡,她明天再去祭拜。
……
墓园周围有些荒凉,路念笙等了好久才等到一辆公交车坐上去。
“往后面挤一挤,后面还有空呢!”司机扯着嗓子喊。
公交车上人满为患,带着行李箱的、背包的、货物的等等,站脚的地方几乎都没有。
路念笙站在了公交车车门,勉强站住。
“哎哟,大姐,你挤着我了!我背着鸡蛋呢,可别碰坏了。”
“我也动不了了啊,唉,本来就挤,一下雨人更多了。”
“这雨怕一时半会儿停不了了。”
“不仅停不了,还越下越大呢!天气预报都说了,会有一场大雨。”
“又到了梅雨季节了,雨少不了。”
公交车里声音嘈杂,乘客们家长里短的聊着。
路念笙在镇子上下了车,又去买了些日常用品才回到村子,此时雨已经下的不小了,村口的土路已经泥泞无比。
“念笙回来了?”
来到大门口,就看到李奶奶坐在自家门口,路念笙走过去道:“李奶奶,下这么大的雨您怎么还在这里坐着啊?快回去吧!”
“回屋我也不放心啊!”李奶奶指着村子南边的山道:“我年轻的时候,有次下大雨,山都冲垮了,泥水啊石头啊,都滚下来了,死了好多人。我怕这次雨下大了,山再塌了。”
路念笙知道,李奶奶说的是几十年前的那场特大泥石流。
“李奶奶,放心吧,现在社会进步了,都有提前预警,不会有事的,您回屋歇着去吧,有事我就去喊您。”路念笙好劝歹劝,终于把老太太劝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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