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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西突厥阿史那都支,阳受唐朝封命,暗中乃与吐蕃连和,侵逼安西。应二十七回。廷议欲发兵往讨,尚未裁决。是时裴行俭又经起用,行俭遭贬,见二十四回。累擢至吏部侍郎,独奋然献议道:“现在吐蕃方强,李敬玄失律,刘审礼殉难,怎得更为西方生事?今波斯王已死,嗣子泥涅斯,入质京师,何不遣使送归,道出西突厥,乘便取虏,或可不劳而定呢?”高宗准议,即令行俭册送波斯王,兼安抚大食使。原来波斯国在突厥西南,汉晋时本称强国,至南北朝时,势已浸衰。突厥勃兴,尝蹂躏波斯,波斯益困。西方又有一大食国,陈宣帝时,出了一个摩诃末,一译作谟罕默德。新创一教,自为教主,就是世俗所称的回回教祖。教徒甚众,以传播宗教为名,侵略邻近,波斯适当冲途,遂不免受他凭陵,贞观初年,摩诃末死,后嗣仍遵旧旨,屡侵波斯西境。波斯东忧突厥,西逼大食,几乎不能自存,幸亏突厥为唐所灭,东顾少纾,只西境仍时虞侵扰,乃遣使入贡唐廷,求唐保护。唐廷因鞭长莫及,虚与委蛇。
既而波斯王伊嗣俟,被大食击逐,窜死吐火罗。有子卑路斯,随父避难,由吐火罗发兵送归。大食兵虽暂时解围,始终不肯罢手。卑路斯无法可施,只得再向唐廷乞援。高宗正遣使臣出赴西域,分置州县,乃以疾陵城为波斯都督府,即拜卑路斯为都督,卑路斯遣子泥涅斯入侍。调露元年,卑路斯死,泥涅斯应还国袭位,于是裴行俭拟乘着便通,往袭西突厥。既已奉旨准行,又奏调肃州刺史王方翼为副。行经西州,正值盛暑,扬言俟秋凉再进。阿史那都支,也恐唐军袭击,遣人侦探,及闻他待凉方行,乐得寻些快活,消遣光阴。正中裴公之计。行俭却号召四镇即安西四镇见二十六回及二十八回。酋长,假意与语道:“我生平最喜畋猎,今正好趁着空闲,往猎一周,敢问何人愿随我去?”番众以游猎为生,听了此言,所有酋长子弟,无不喜跃愿从。行俭又道:“尔等既愿同行,应该受我约束。”大众又齐声应诺。行俭遂简选万人,勒成部伍,令他兼程前行,不得回顾。行近都支帐下,只隔十余里,便遣人问都支安否?都支突接唐使,不觉大骇,嗣见来使所言,很是和平,并未加责,总道是不与为难,遂率子弟五百余人,往谒行俭。行俭佯表欢迎,暗中却设伏待着。至都支入营,一声号令,伏兵齐起,竟将都支拿住,五百人统体被拘,竟一个儿不曾溜脱。只都支有别帅遮匐,尚戍守西境,行俭复自率轻骑,掩杀过去。遮匐猝不及防,也只好束手出降。行俭执住二酋,大功告成,便令泥涅斯自还国中,留王方翼驻安西,修筑碎叶城,刻石铭功,自押二酋还京师,入朝献俘。
高宗赐行俭宴,且面奖道:“卿提孤军,深入万里,兵不血刃,擒夷叛党,真所谓文武兼备了。”遂授他礼部尚书,兼检校右卫大将军,阿史那都支等,锢死狱中。寻又遣行俭为定襄道大总管,往讨东突厥,随笔递入。先是东突厥破灭,曾遣残众三百帐至云中城,由阿史德氏为首领。后来生齿渐蕃,特徙瀚海都护至云中,改名云中都护。见二十七回。阿史德氏诣阙面陈,请援照番俗,立亲王为可汗,统辖部民。高宗道:“今称可汗,就是古时的单于,可改称云中府为单于大都护府,令皇子殷王旭轮遥领便了。”阿史德氏欢跃而去。自是数年无寇警。后来殷王旭轮,累徙封相王,易名为旦。就是前回的相王旦。所有单于大都护的兼职,也即撤销。
当裴行俭出使波斯时,单于府忽生叛乱,阿史德氏温傅、奉职二部,擅立阿史那泥熟匐为可汗,反抗唐廷。塞北二十四州酋长,一并响应,北方大震。高宗命单于府长史萧嗣业,及右领军卫将军苑大智,右千牛卫将军李景嘉等,统兵往征。嗣业等屡战屡捷,恃胜而骄。会值雨雪连绵,沙漠无行人,因闭营夜宴,毫不设备,谁料突厥兵竟倾寨前来,突入唐营。嗣业仓猝先奔,众遂大乱,丧亡无算。还是大智、景嘉,引兵断后,且战且行,方得驰入都护府中。高宗接得败报,下诏严谴,流嗣业至桂州,免大智、景嘉官,特令裴行俭为行军大总管,与丰州都督程务挺,幽州都督李文暕,总兵三十余万,杀奔朔方。到了朔州,行俭语部将道:“抚士贵诚,制敌尚诈,前时萧嗣业有勇无谋,所以致败,我岂可再蹈覆辙呢?”好谋而成,是行军要着。乃诈设粮车三百乘,每车选壮士五人,各持短刀强弩,蜷伏在内,外用羸卒数百人护着,徐徐前行,别用精军数千名,抄出旁路,择险伏着,接应这假粮车。突厥骑兵,登高遥望,见有粮车到来,飞步上前,就势攻夺。羸卒弃车散走,一任虏骑运去。虏骑驱就水草,解鞍牧马,拟向车中取粮,不意壮士突出,一阵乱斫,杀毙虏骑多人,虏骑惊走,复为伏兵所邀,杀获几尽。嗣是粮车往来,虏莫敢近。
及抵单于府北,日暮下营,掘堑已周,行俭左右巡视,忙令将士移就高冈。诸将皆言士卒已安,不宜再动,行俭道:“你等到了明日,自能分晓,快快移营为妙。”将士不敢违慢,方才迁移,是夜风雨暴至,几似山崩地塌一般,黎明俯视,见前所营地;水深丈余,乃相率惊服,各入帐问明缘由。行俭笑道:“自今但从我命,不必问所由知。”诸将皆默然而退。此非行俭独具神智,无非随时小心,视有致雨之兆,所以移军。及雨止水涸,行俭急命进军。到了黑山,泥熟匐、奉职两人,领着番骑前来接战。行俭固垒不动,听番骑前来突阵,只准守,不准攻,待敌气已馁,方传出一声军令,命程、李二将为左右翼,自为中军,开营驰击,包抄过去,好似天罗地网,罩住番军。奉职中矢受擒,泥熟匐还想脱逃,由行俭大呼道:“活擒泥熟匐,赏万金!杀死泥熟匐,赏千金!无论我军与敌军一例给赏。”番兵正苦不得脱身,蓦闻得这般军令,便倒戈而入,立将泥熟匐刺死,持首乞降,行俭并不失信,即将千金散给,用降兵为前导,进捣敌巢。阿史德温傅,留守巢穴,闻泥熟匐等全军覆没,吓得魂胆飞扬,似飞的逃入狼山去了。
唐廷遣户部尚书崔知悌,驰往定襄,宣慰将士,且处置余寇,行俭乃引军东归。到了开耀元年,温傅又整缮兵甲,迎立颉利子阿史那伏念为可汗,再寇原、庆二州,乃仍敕行俭往征,副以左武卫将军曹怀舜,及幽州都督李文暕,怀舜率步兵先行,遇伏念军,伏念用诈降计绐怀舜,怀舜不加防备,被伏念乘隙袭击,弃军而走,返至长城口,敌兵尚滚滚杀来。怀舜只好括聚金帛,赍赂伏念,与他约和,伏念乃北去。行俭至陉口,接得怀舜败耗,按兵自固,但遣使与伏念申盟,劝攻温傅,一面复向温傅致书,令拒伏念。两人一行一守,未曾面洽,遂堕入反间计,害得惶惑不定,行俭又探得伏念辎重。留在金牙山,遂密令轻骑掩击,竟得将辎重劫来,连伏念妻子,也一并拘到。伏念惊惶失措,走保细沙。行俭又使副将刘敬同、程务挺等,昼夜追蹑,逼得伏念情急势穷,乃遣使至军前,情愿执献温傅,自赎前愆。刘敬同等限期执献,果然伏念遵限,把那温傅缚献军前,且偕敬同等诣行俭营,面行投诚。行俭命随同入朝,许他不死,伏念没法,只得与温傅同作俘虏,趋诣阙廷。你用诈降计,无怪他人用诱降计。行俭入阙献俘,面请赦免伏念,高宗已是允许,不意侍中裴炎,嫉行俭功,奏称伏念为程务挺等所逼,穷蹙乞降,并非本心,不如正法以免后患。高宗被他煽惑,竟命将伏念、温傅,上同斩首。且因伏念受擒,功出程务挺等,止封行俭为闻喜县公。同是姓裴,还要遭忌,遑问他人。行俭叹道:“浑浚争功,系晋初灭吴事。古今所耻,我亦何敢言功哩?但恐朝廷杀降人,外人望风生畏,将不复来,这却可虑。”因此称疾不出。
高宗以突厥告平,又因太子生男,名为重照,两喜交集,复改元永淳,才经月余,西突厥遗裔阿史那车薄,复率十姓造反,那时又要用着裴行俭,再令为大总管,指日出师。师尚未发,行俭得病而终,年六十四,赠幽州都督,赐谥曰献。行俭闻喜人,少工书法,草隶尤佳,与褚遂良、虞世南齐名。及长,练习战阵,通阴阳历术,每战辄预知胜负,且雅善知人。其时华阴人王勃、杨炯,范阳人卢照邻,义乌人骆宾王,均以文艺著名,传扬海内。李敬玄尤加器重,引示行俭,行俭私语敬玄道:“士当先器识,后文艺,勃等虽有才华,终嫌浮露,怎得安享禄位?我恐他未必令终。唯杨子较为沉静,可得令长,当不至有他患哩。”敬玄尚未肯信。后来勃渡海堕水,惊悸致死。勃尝陈《祥道表》,撰《斗鸡檄》,作《滕王阁序》,垂名文苑。照邻遇恶疾,愤不欲生,自沉颖水。曾著有《五悲文》。骆宾王为徐敬业府僚,及敬业败死,宾王不知所终。详见下文。只有杨炯以盈川令终身,均如行俭所言。王、杨、卢、骆亦就此带过。行俭所引偏裨,亦多为名将,破都支时,曾得一玛瑙盘,广二尺许,文采灿然。出示将士,军吏捧盘升阶。误跌致碎,吓得心胆俱裂,叩头不止。行俭笑道:“尔非故意跌碎,何必如此恐慌呢?”言下毫无吝色。至战胜回朝,所得赏赐,悉颁给部下,以此行俭病殁,军士咸哀。有此名将,应该详叙。
唯西征少一统帅,急切不能出师,亏得安西都护王方翼,逆战伊丽水上,击破虏众,斩首千余级,十姓酋长,纠众再至,方翼又出兵热海,与他对仗,流矢贯入臂中。他却用佩刀截去,仍复督战,卒破劲敌,擒住番目三百余。车薄远遁,西突厥复平。方翼系裴行俭裨将,写方翼处,尚是写行俭处。那东突厥余党阿史那骨笃禄,阿史德元珍等,忽召集溃亡,据住了黑沙城,复寇并州,及单于府北境,杀岚州刺史王德茂,分兵四掠。唐廷又起薛仁贵为右领军卫将军,兼检校代州都督。仁贵率兵至云州,截击元珍。元珍见唐军阵内,现出薛字旗号,不由得惊异起来,便出马大呼道:“唐将何人,敢来与我战么?”仁贵在阵后应声道:“大唐将军薛仁贵,岂怕你这等毛贼?”元珍又道:“休来诳我!薛将军已是坐罪被流,早经身死,哪得复有第二个薛仁贵呢?”言未已,唐阵中突出一员大将,手提方天戟,身骑红鬃马,长髯丰额。矍铄精神,瞋目顾元珍道:“本帅薛仁贵,奉天子命,特来剿灭汝等毛贼。汝知本帅厉害,应该自缚来降,奈何反说我已死?汝且仔细一认!本帅是否诳汝?”说着,又脱去兜鍪,令他认明。元珍不觉失色,策马返奔,番众下马罗拜,且拜且退。仁贵乘势进击,杀得他东逃西窜,似风卷残云一般,霎时间扫得精光了。仁贵大捷而还,至代州得病,旋即逝世。高宗闻讣,追赠左骁卫大将军,令有司供给丧
(一)安东都护府。初治朝鲜之平壤城,后移至辽河沿岸之辽东城。
(二)安北都护府。初治郁督军山之南麓狼山府,后移阴山之麓中受降城。
(三)单于都护府。治山西之大同府,西北之云中城。
(四)北庭都护府。治天山北路之庭州。
(五)安西都护府。治天山南路之焉耆。
(六)安南都护府。治岭南之交州。
这东西南北四隅,唯南方用兵最少,不战自服。诸小国陆续入朝,如占婆、真腊、扶南、阇婆、室利佛逝等国,俱通使唐廷,唐朝威力,可算得古今少有了。就是海外诸国,亦多因海陆交通,通商传教。教派又有数种,汇录如下:
(一)袄教。系西洋人曾吕亚斯太所创,素尚拜火,故又称拜火教,波斯人多宗之,后来改宗回教。
(二)摩尼教。系波斯人摩尼所创,源出拜火教,回纥人多宗之。
(三)景教。即耶稣教之一派。唐贞观年间,波斯人阿罗本,赍其经典来长安,太宗亦颇崇信。为建景教寺于京师,高宗时更命各州设景教寺,后改称大秦寺。
(四)回教。即摩诃末教,盛行于大食国,见本回文首。
(五)佛教。汉时已入中国,唐玄奘求经天竺,赍归长安,佛教益兴。日本僧道昭、最澄、空海等,亦入唐传佛法,互证玄理。
“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这是唐人所咏的诗句。当太宗高宗时,确有这种景象,并非虚夸。高宗常往来两都,外族亦随地入觐,晚年武氏专政,也尝御光顺门,令四夷觐见,已与皇帝相似。嗣后成为常例。武氏且撺掇高宗,遍封五岳,乃命在嵩山南麓特筑奉天宫。监察御史里行李善感入谏道:“陛下前封泰山,告太平,致群瑞,已足与三皇五帝比隆,近来年谷不登,饿殍载道,四夷交侵,兵车屡出,还请陛下恭默思道,修德禳灾,若再广营宫室,劳役不休,恐天下失望,反为不美呢。”高宗虽也有三分明白,但内为武氏所制,不能自主,只好置诸不理。唯自褚遂良、韩瑗死后,中外均莫敢进言,差不多有二十年,至善感始陈谠论,时人称为凤鸣朝阳。不没谏臣。但言不见从,终归无益。
武氏外好铺张,内肆毒虐,贬置杞王上金,及邹王素节,又逼死曹王明,镇日里行凶逞威,暗无天日。杞王上金,系高宗妃杨氏所生,武氏有己无人,恨母及子,因把他削夺封邑,安置澧州。素节为萧淑妃所生,淑妃冤死,出素节为申州刺史,素节著《忠孝论》,表明己意,仓曹参军张柬之,密封上闻,欲高宗保全素节,偏为武氏所见,益加怒意,阴嗾廷臣诬他受赃,徙置袁州,曹王明乃太宗少子,母为巢剌王妃,曾见前文。永隆中,曾坐太子贤事,降封零陵王,谪居黔州。都督谢祐,阴承武氏意旨,逼令自杀。还有英王哲妃赵氏,为高祖女常乐公主所出,高宗待公主颇厚,武氏又加猜忌,迁怒英王妃,把她幽闭,不给伙食,活活的饿死禁中。亲子可杀,何况子妇。且逐妃父赵瓌,出为括州刺史,令公主随夫至官,不准入朝,另纳韦玄贞女为英王继妃。
武氏生四子一女,女封太平公主,独能得母欢。仪凤中,吐蕃请公主下嫁,武氏不欲爱女远行,乞为道士,以拒和亲,既而公主服紫袍,系玉带,首戴巾帻,入侍亲前,且歌且舞。武氏大笑道:“儿非武官,何为着此服饰。莫非疯了不成?”公主答道:“何妨转赐驸马。”急欲出嫁,故有后文许多秽闻。高宗听了女言,已知微意,遂择薛瓘子绍为婿,令公主下嫁,绍母即太宗女城阳公主,本适杜荷,见二十七回小注中。荷坐承乾事被诛,乃改嫁薛瓘。瓘有三子,长名
到了高宗末年,又改元弘道,拟出封嵩山,驾幸奉天宫,忽然间头眩目迷,几不能视。色欲大过,宜成此疾。侍医张文仲、秦鸣鹤道:“肝风上逆,须急用针砭,方可疗疾。”武氏本伴驾同行。至此亦在帝侧,便发怒道:“二人可斩,龙体岂可针刺么?”张、秦二人,碰了几个钉子,慌忙伏地磕头。高宗道:“医官为疗疾起见,何足言罪?我头眩愈甚,快与我针治好了。”两人才敢起身,一再加刺,应手奏效。高宗喜道:“我目已明,难得有此妙手呢。”武氏闻言,即起身拜天道:“这都是上天所赐,怎敢不敬谨拜谢?”拜毕,又转身向内,自负彩缎百匹,赐给二医。秦、张谢恩而出,既而旧疾复作,仍苦迷眩,又欲召二医针治。武氏道:“可一不可再,针治究非良策呢。”乃请高宗还东都。看官!你道武氏种种言动,是真心爱高宗么?高宗年已半百,精力已衰,武氏年龄,比高宗尚大三四岁,偏她生得丰采异常,望去尚是半老佳人,并不像五六十岁的形状。就是枕席风光,不减情兴,她因高宗没用,已看作眼中钉,表面上是祷祝高宗速瘥,背地里恰咒诅高宗速死,老天有意从人愿,竟令高宗的头眩病,日甚一日,至返东都后,且卧床不起,自觉甚危,遂诏太子哲监国,命裴炎、刘景先、郭正一三人,兼东宫平章事,又越数日,疾已大渐,夜召裴炎等,入受遗诏,当即归天,享寿五十六岁,在位三十四年。改元至十有四次。永徽、显庆、龙朔、麟德、乾封、总章、咸亭、上元、仪凤、调露、永隆、开耀、永淳、弘道。小子有诗叹高宗道:
男子主刚女主柔,如何权力竟相侔?
纲常倒置危机伏,祸始原来是聚麀(yōu)。
高宗已崩,太子哲即位,就是《唐史》上所称的中宗皇帝。看官欲知中宗时事,待至下回再详。
前半回文字,两叙裴行俭征虏,而王方翼、薛仁贵、娄师德事,即顺次带叙,盖以裴为主,王、薛、娄三人为宾,属辞比事,独分详略,所以别当日之武功,说本回之文法,固非率尔操觚者比也。中叙六都护一段,为前数回作一总束,俾阅者于目不暇接、脑不遑忆之时,得此揭橥(zhū),自觉了然,故看似闲笔,实为万不可少之文字。下半回申述武氏之残毒,简而能赅,盖将述高宗之崩逝,故特就弘道先后年间,关于武氏之处置亲属,一概叙清,省得后文另起炉灶,且于时事亦不致错杂,而高宗之崩,乃可依次叙下,语在此而意在彼,此亦一文中宾主法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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