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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阁六点半就被闹钟叫醒了,一直等到七点半不得不起,他才小心地移开祝余搭在他腰上的胳膊,谁想才挪开一丁点儿,祝余立刻就醒了。
房间暖气足,祝余睡得脸颊发红,眼皮都没掀开,鼻音稍重,有半梦半醒的轻软,“你去哪?”
“竞赛。”
祝余登时就清醒了。
noip提高组的复赛有两天,分一试二试,早上八点半就开始。梁阁昨天才考第一天,晚上又陪他折腾到那么半夜,不知道才睡多久,会不会影响发挥。他愧疚地无以复加,他只是一次小小的期中考,但noip却算是梁阁的小高考,进noi甚至进顶尖大学的必经之路。
“没事,你接着睡。”
时间紧迫,梁阁下了床就进浴室洗漱了。
祝余空空坐在床上,很快梁阁就整理好出来了,走到他床边来,半弯下身嘱咐说,“我先走了,你继续睡,醒了叫他们给你送早餐。”
祝余对上他的眼睛,好一会儿才愣愣地点了头。
梁阁背上书包转身出门,祝余看着他一步步走远,不知怎么空落落的,强烈地不安,心里涌起些疯狂的不合时宜的依恋感,他冒昧地喊住了他,“梁阁!”
梁阁一顿,回过身看他,“嗯?”
他难得拙嘴拙舌,“你,你昨天怎么会在那里?”
为什么那么晚还在他家楼下?
梁阁似乎也难以说清,他稍作思忖,“感觉你还会下来。”
有什么在祝余胸腔和嗓子眼之间失控般跃动,好一会儿才说,“谢谢。”又垂下眼,“对不起,你昨天都能没睡好,今天竞赛……”
梁阁看着他,“那你给我加油啊。”
祝余坐在床上,嘴唇张了张,突然掀了被子,直接光脚踩着地毯过去,他把梁阁抱住了。
梁阁都没想到他会主动来抱他。
等双臂把人揽住了,祝余才回过神自己做了什么,他硬着头皮僵硬地在梁阁背上拍了两下,“加油。”
刚要松手,就又被梁阁俯身搂住,梁阁比他高许多,这么一抱住他几乎要把他整个藏进怀里,少年的怀抱精瘦而宽阔,不像祝余那样孩童式的抱法,带着些情人间的温情与独占欲。
祝余却也没有挣扎,手不自觉地扯住了他衣角的下摆,梁阁下巴磕在他发顶,“没事,我水平还可以。”
祝余一直觉得梁阁是那种能把中性词用得很傲的人,他说“我水平还可以”,你几乎可以认定为“我可以拿第一”。
两个人这么抱了有一分钟,时间真的有些赶,再不走来不及了,梁阁只得松开他,“我走了。”
手刚触到门把,又停住了,莽撞地再次回身把祝余又抱了一下,“真的走了。”
他拉开门风一样跑了。
祝余看着房门,不自禁弯着眼睛笑了一下,笑声传进耳朵里,又猛然顿住,惊慌地抬起手背去触自己的脸颊。
周一祝余再去学校,第二节课去办公室送班级日志,方杳安叫他中午来一趟办公室。
成绩滑坡是该被班主任叫去谈话的,“吃完饭之后吗?”
“直接来吧。”
考得差,连饭都不让吃吗?
中午,方杳安叫祝余带着理综试题卷和答题卡来办公室,拿着试题卷却又愣住了。
试题卷上除了祝余原先的做题痕迹,另有一种蓝色的中性笔答题界面上写了答案,先写的思路,另外再扩的答题过程,解题很利落精准,解法也多样详实。
“看来我多此一举了,梁阁给你讲过了吗?”
“嗯。”
方杳安说,“关系真好。”
分明是一句随口的调侃,可能因为心虚,祝余像被看破了心思一样不自在。
方杳安跟他开玩笑,“考试的时候有没有骂我?方老师明知道我化学不好,还出这么难的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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