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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办板报2（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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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我没有回宿舍，直接去教室。

只一瞥——我眼睛很尖且快，马上发现灯管上的彩带不见了。显然是钟江后来又弄的，我轻轻叹口气。

心理学课上，李老师发下一张测试表。我吓了一跳，自己不会是心理不健康吧？但马上又释然，想到看过的一个故事：一个人闲来无事在图书馆翻看医学书，结果每看一本就怀疑自己得了那一种病，最后发现自己竟然是什么病都要，快要死了，回家准备好后事，却发现死亡迟迟不来，去看医生，才明白自己啥病没有。

英语课又是自习——我也真是“纳闷”了，不明白这位老师为什么总是请假，虽然自己不喜欢英语课，但是毕竟是交了学费的，而且我想要认真去学好的啊。

我没有整理文章，而是看高三的英语课本，决定从头做起，感觉还好。

中午我没午休，去教室整理出了心理学笔记，并提前预习，且做了“顺记”——即顺着课本的线路（黑色标题），还不错。

我决定今后如非特殊情况，便不再午休，必须做好“预习笔记”，并专心认真记现代汉语、文学概论等基本知识，因为我已落后太多，现在赶紧补上这个“漏洞”，否则再拖下去，时间久了就补不过来了。

我想到自己还是要“收收心”，最近又忙文学，又搞书画，心太杂了！我决定以后不再专门抽时间写或整理文章，也更不再搞什么书画，我必须考出好成绩，然后才可以忙其他任何一切事。大学三年，第一学期考出个好成绩非常要紧。因为只有有了良好的开端，才能顺利走好以后的路。

我决定像高三那样努力。不然，我何以回家见家中爹娘、村中父老？又如何能心安理得、坦然地接过每年3000元学费？我又怎对得住二舅他们！

下午，晨星没有去教室。我觉得他太放松了，而自己只要充分利用好时间学习英语，一定可以赶上、并超过他的——毕竟我并不是真的“笨小孩”。

放学后他们又去割肉了；很奇怪地这次没有叫我，虽然我早晨便想好不再去，正犹豫怎么说出口。因为一方面我身上已经没有钱，但归根是这样花法实在是太浪费，而我又不需要“大补特补”。我觉得自己一个月吃一次肉就很是足够了。

即便如此，吃晚饭时，我忽然发现原来身上的钱比自己想象得还少，竟然连三个素包子也买不起了，只好买了一个包子，三个馒头。

“哈，真惨！”

我坐下来，笑着摇摇头，暗笑自己竟然还想着吃肉。不过却也“身无长物一身轻”，心事空明，悠然自得。

看看别人，有肉有菜的“胡吃海喝”，并无羡慕，反而觉得未尝不是“七宗罪”之一，又有“肉食者鄙”；当然，知道自己并非“阿Q精神”。

我提一口气，抬头向上，望望天花板。然后低头，把手里的食物吃完，两手扶膝而起，再不瞧周围一眼，转身飘然而去，微微感到衣袖生风。

出门——我一向是走南侧的门，避免北面的门拥挤或迎面碰到人，更是深吸一口气，停顿半分钟抬头而望。

步下台阶，往前走几步，又情不自禁地回身举头望天。

然后信步往北走，走到操场，步入青黄的草地。抬头凝望天空，天空一色无尘，偶尔几只归鸟飞过。

我久久地望着，想起《秋水篇》：“天下之水，莫大于海，万川归之，不知何时止而不盈，尾闾泄之，不知何时已而不虚，春秋不变，水旱不知。”顿时明白庄子所要表达的“小、大之谓”，而我这一周虽然受“困”，但也未必太“小心眼了”，哈哈！

我不禁大笑，且长笑。

我应该学学大海，驻马店没有大海，那就多眺望蓝天、白云。正如歌里唱的：“在没有人关心的日子里，我更应该、也必须活好自己！”

周六。我早早地醒了，但是莫名地不想起，觉得挺困。

胡微发神经似的读起来什么破诗，摇头晃脑地嘻嘻哈哈，十分吵。

我正犹豫要不要开口——因为明显感觉他这几天有些“反常”，再也不见了过去的没心没肺的开心，好像“少年已识愁滋味”。

好在这时一善忍不住大叫：“吵死了！”胡微丧气地停止，躺在床上直勾勾地看着上铺的床板。

然后郭参心起来了。胡微又坐起来，大声叫江山去打篮球。江山含糊地答应着。

我洗漱完，下楼到操场上跑步。

空气很清新，而且只有我一个人，有一种孤独的自在——我很喜欢的感觉。我仅仅跑了五圈，因为不想出汗，所以刚觉得有点儿热，便停下来。

走去吃饭，到了食堂门口，才想起来身上已经没有钱。苦笑一下，便去教室。

教室里也没人。我拿了英语书，记单词在黑板上，听着粉笔摩擦细细的声音，感觉还不错。

过了一会儿，卫兰园进来了，走到自己座位，趴在桌子上，一边写着什么，一边哭，显然十分伤心。

我不禁叹息，心知必定是有事，但与她“素昧平生”，自然不便打扰。

秦华燕随之进来，走到她跟前，拍着她肩膀轻声劝说。原来是她爷爷去世了。

我叹口气，不由得想起自己爷爷去世的时候，那时候我才上小学，爷爷是晚上突发脑溢血，很快就不行了，记得爷爷去世的时候才六十多岁；印象里爷爷花白的山羊胡子，总是背着一个筐，总是很早就起来，在村口捡路上的马粪牛粪，还有去地里或者河边割草喂羊；爷爷天生没有脾气，对人总是笑呵呵的，常常慈祥而轻声地叫我一声“保起”（我的小名），然后从背上卸下筐，弯下腰，从筐里的青草间翻出一个瓜或者两三个桃，用手摩挲几下，笑眯眯地递给我，看着我雀跃地抛开；爷爷的毛笔字也很好，应该犹胜三爷爷，但是记忆已经很淡——真的是几乎不记得了，也没有留下任何的字体，只记得也是十分的平和充盈；爷爷去世的时候，我和父亲在灵堂守了一夜，并不觉得太多害怕，只是看着屋子中间黑漆漆的棺材觉得冷冰和陌生，地上四周铺着一层枯草（也都是爷爷割的，堆在院子里晒干的），棺材前面放着一只空碗和一盏油灯，灯光随着门口的风左右摇摆，我小心灵里想了很多，比如常听大人说的“人死如灯灭”，当然还有学校学的诗“死去元知万事空”，后来躺在草上迷迷糊糊地就睡着了，第二天哭丧的亲友接连来了，我也被父亲递过来一根哭丧棒，木木地接过来，随着大人一起在灵棚里对着屋里的棺材哭拜，但我却没有泪，也口里喊不出来，瞅见外围站着的妇女低低地嘲笑，然后看见母亲不满地冲我挤眼睛，我才只好喊几声，然后棺材被抬出门来，有主持仪式的大喊一声，顿时四周响起一片悲恸，我吃了一惊，然后见棺材被抬走，向着大门口，突然觉得以后再也见不到爷爷了，心里猛地一痛，才不可遏制地哭出来“爷爷！”……我心头茫茫地跟着队伍到村口，看见有人递给披麻戴孝的父亲一个陶盆，父亲用力地在地上摔碎，然后又是一片哀恸；接着渐渐走去地里，走到地头，我见那里已经有一个挖好的土坑，坑底还渗出一些水出来，然后是祭奠、烧纸——包括那些纸扎的彩色的“房子”、“假人”等，熊熊火光冲起，热气炙得我不禁往后退两步，接着是更大声地一番哭拜——令我心里不由得震颤，我也被带动了情绪，泪水奔涌……泪光中我看见随着几声吆喝，棺材被架到坑的上方，慢慢地放进去，然后便是把坑两侧的泥土一铁锨、一铁锨地洒在棺材上……一切完事之后，亲友和村人逐渐散去，有的说着话，有的还边说边笑，我看着脚下延伸的麦田、远处的树林、还有小河，有风吹来，感觉眼角的湿润渐渐风干，想起课本上写的“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当然周围没有山，只能是“托体同大地”了。后来我上初中，奶奶去世，虽然稍长人事，因为从小奶奶不怎么疼我，也并不感到伤心，父亲又让我守夜，我便不愿意，第二天出殡的时候，我怎么也哭不出来，母亲一直冲我挤眼睛，我不能老装作不见，只得空喊几声，母亲忍不住走到我跟前小声说“得哭，不哭不好看”，我还是无可奈何，只好深埋下头，直到突然想到有一天姥娘也会去世，才不禁悲从中来，嚎啕大哭……回来的时候，我看着周围人的说笑忽然不再有反感，明白他们已经经历过很多这样的事，生死本来就是很平常的，死去的已经死去，活着的还要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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