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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九月（第3页）

“后来老了嘛，你奶奶也不在了……就不咋个想去了。”夏爷爷忧伤地说道。

奶奶确实……去世好久了呀。

夏野小时候，还对奶奶有点朦朦胧胧的印象，和爷爷不同，奶奶似乎是个脾气暴躁的人……不知为何，对奶奶只存有那个印象，但时间已经过去太久了，她对奶奶的记忆也越来越不清晰了。

“奶奶和爷爷好吗？”

“咋个不好？你奶奶最疼我咯。”

是幼时的记忆不准确了吗？夏野深深地怀疑到。

“爷，你会想奶奶吗？”

刚刚还微笑着的爷爷突然像陷入了久远的回忆中，凹进去的眼窝里藏匿着泪水。

“想，咋个不想，天天想。”

夏野不说话了，她只是靠着爷爷。

“爷，我好困呐！”

“睡吧，我的野姑娘。”一双厚实的手掌轻轻柔柔地拍着夏野，就像童年的暑假一样，他们一家人在门口乘凉，天上繁星点点，远处的田野里，飘出麦子的气息，爷爷坐在小板凳上，夏野坐在爷爷腿上，爷爷轻轻地拍着她的小肩膀，说道：我的野姑娘，不是个城市姑娘啊，天天在我这村子里跑来跑去，是个乡村的野姑娘啊！

她渐渐睡去。

猛然醒来时，自己正躺在自己房里，外面烟火炮竹，哭哭啼啼的喊声、聊天谈话的吵闹声、歌舞乐队的奏乐声……混乱，喧闹。

逝者，却归于一片深不见底的寂静中。

她正要起床，看到床边板凳上坐着的李寻欢。

他怎么跟来了？

“李寻欢，李寻欢。”夏野把他喊醒。

“啊？”他抬头，一脸吃惊，仿佛忘记了自己在哪里。

“你怎么跟过来了？你什么时候跟来的？”

“我……昨天在图书馆……然后，就跟着上车了。”

“我没看到你。”

“你当时……好像失神了。”

夏野回想起自己的状态，好像确实忘记了别的东西的存在。

“你为什么要跟过来呢？”

“我……感觉你状态不太好，刚好我也没什么事情。”

“嗯……我爷爷走了。”

“……我知道，你刚刚哭得很厉害。”

从一下车，李寻欢就远远地混在人群中，看着夏野。

她趴在床前哭了好几个小时，哭到全身没力气，被一个中年妇女扶进了别的屋里。

躺在床上，又深深地睡着了。

“这会几点？”夏野问。

“凌晨四点。”

“我睡了多久？”

“一个小时。”

明明感觉睡了很久……昨日的疲惫消失得无影无踪，此刻，她突然精神起来。

她走出屋子去，经过热闹的人群，欢声不停的乐队，哭泣的亲戚……又再次走到了爷爷面前。

“爷，野姑娘来了。”她平静地说道。

坐在屋子里的人，惊讶地望着她，刚刚还哭哭啼啼的人，此刻突然变得格外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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