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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有点笨。
下了课,后桌庄若黎踢了她的椅子,随后一张十块纸币扔了过来,顺着桌沿掉到了地上,“两个菠萝面包,一瓶酸奶,老牌子。”
程诗沁做这事做的习惯了,早就没了怨言。不过这会儿有点不一样,毕竟以往她出去买东西时行动很方便,不需要别人再让座,但这会她看着年珏枕在桌上睡觉,有点不敢叫人起来。
她弯下腰把钱捡起来,回头问庄若黎,“下节课再去买行么?”语气略带讨好。
庄若黎冷笑,“你放学留下来好么?”
程诗沁顿时没了声,只好叫年珏,“同学?”
年珏身上的冰冷气息太重,缓缓睁开眼睛。
程诗沁赶忙低声说,“我出去一下。”
年珏估计是听到刚刚的对话了,扫了一眼庄若黎,随后起身让路。
程诗沁忙不迭地跑出去,买完东西进教室时没看到年珏的身影,她把东西递给了庄若黎后,回到了座位。
上课十分钟了,年珏才从外面进来,讲台上的地理老师看到她也没多言语,只给了一个不满意的眼神。
程诗沁向来鼻子很灵敏,她敏锐地闻到了同桌身上那股微微的烟草味,揉合上这人身上的清新柑橘味,她破天荒地觉得还挺好闻的。
第四节课下课后,全班都离开了,只剩下程诗沁一个人。
她有点紧张地看了眼外面的走廊,没有半点人走动的迹象。于是赶忙抖开自己手里的大塑料袋子,去后面的垃圾桶里捡空瓶子和废纸壳。
这个班上的学渣不算少,每天最乐意做的就是上小卖部买零食喝饮料,桌屉里堆着的一整叠试卷练习册总是会被当成废纸丢进垃圾桶里。
她一个礼拜把捡来的东西存在一起拿出去卖,可以多挣十多块。或许,这对于别人只是买零食的份儿,但是,对她却是举足轻重的分量。
她已经存了四百块钱了,她知道的,她没有办法去上大学的,终有一日,她一定会背起行囊离开这个地方。
她瘦小的身体背着一个鼓得圆圆的书包,书包上面的带子已经磨损了一半,白色的线头横七竖八地伸延。
到了食堂,已经没剩下多少人在吃饭了。
她掏出了兜里的三块钱,站到了排队窗口,端着一个盘子打了两道菜,食堂阿姨对这个学生也有点熟悉了,勺子一颠顺手捞过了格子里的两块肥肉,放到了她的饭盘里,嘴里嘟囔,“老是吃青菜,长不了个子的。”
程诗沁感激地道谢。
她端着盘子径直地走向角落处的一排座位,要坐下去的时候,眼睛却扫到了十米开外的年珏。
年珏表情比早上那会儿还要糟糕,眉头蹙得很紧,面前的一盘子菜几乎没有动过。
程诗沁心想,兴许是食堂的饭菜不合这个人的胃口。她随即收回了视线,拿起筷子低头吃饭。
下午的课总是很无聊的,无聊到程诗沁这种认真学习的孩子也会开小差。
历史书照样被摊开摆在了两张桌子的分界线,上面满满当当地做好了笔记,只是字迹丑的不堪入眼。
年珏趴在桌子上,低头摁手机。
大半节课过去了,这个人的姿势都没变过。程诗沁小心地转头看了一眼,年珏的手上端着的是一部黑色的机子,上面没有任何按键,看上去,和她老妈手里的那一只木头手机差别甚远。
历史老师讲课速度极其慢,念课本念出了三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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