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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民军袭取凉州（第2页）

临潭的旧洮一带，也是回民聚居的地方，马仲英等到这里，结合当地回民，声势又大了起来。十月二十九日马仲英部到达岷县，因为这里是产粮地区，想叫部众在这里休息一个时期再向前进。韩进禄所率马廷贤部则东入岷县、礼县间的闾并山区，和多年盘踞在这一带的悍匪王占林、马应彪等会合。旋因部队过多，势难在这里长期屯聚，乃商谈前进路线。马仲英主张透过陇西向宁夏转进。韩进禄则主张东扑天水进据陇南。意见不一，乃分途进行。马仲英到达陇西，围攻未下，国民军吉鸿昌部驰至救援，马仲英与战不利仍退回岷县。韩进禄到达天水时，吉鸿昌已从陇西驰到天水，从间道先入天水，偃旗息鼓，表示空虚。等韩进禄扑到城边，攻击的火力疲乏下来，吉部才发射大炮，出城突击，打了个落花流水。韩进禄走投无路，不得不折转向西，跟在马仲英后边，也回向岷县、临潭。

先是韩进禄部下的撒拉回民，在经过旧洮和岷县间的藏族地方时大肆骚扰，和藏民结下了冤仇。但在后面携眷缓行的马廷贤还认为卓尼藏民首领，曾和他们有联络，很坦然地前进，却不料所带护卫人少，一踏进藏区，就被藏民中途截杀，眷属财物完全被掳。他只身奔窜，不是情急智生，割开钱袋，使藏民在抢拾散钱中松口气，险些丢掉了性命。逃脱之后奔到马仲英部请其报仇。马仲英一努之下，把部队开进卓尼，焚毁了历史悠久的禅定寺，清洗了湾科落、康木阐等村落，和藏民结下更深的仇怨。十二月初间，国民军吉鸿昌、冯安邦等部跟踪追到洮岷，马仲英等被迫离开岷县，从藏区向西宁退走。冯安邦在临潭旧城枪毙河州来这里避难门宦头目数十人，烧毁房屋数十家。冯部于次年一月十一日攻陷长拉麻川村落，烧杀居民老幼一千余人。在兵火之后，临潭县长魏锡周又勾结藏民首领，对回众横施压迫，激起回民马尕喜顺的反抗。至五月内国民军李松崐部击败了马尕喜顺，将聚在清真寺未逃出的回民，不分良莠，放火烧杀。七月初以军事平定，召集逃出的难民上庄，万余人齐集旧城，听候点名，竟被骗进西门，十八人一练，押出南门，活埋于预先挖好的十三个万人坑内，备极凄惨。

另外，这次马仲英、韩进禄先后由陇西、天水败退，马仲英攻渭源城不克，杀锹峪乡乡团甚众，官堡南边的乔家沟居民亦横遭杀戮。西军王占林部道经岷县颗驮村，派人向堡中要粮，堡中欺其人少，态度强硬。正谈判间，一青年开枪打死王占林兵士一名，王占林立即指挥部队将堡攻开，烧杀一天。除了先一天因事外出的少数人外，留居在堡中的八十多户人家竟无一人幸免。还有马应彪部已投降省军，在定西改编，又从固原叛变西行，乘虚入陇西县城及漳县县城，劫掠财物甚多。他们经过山岔镇时，也因堡内人民发枪抗拒，一怒攻破堡寨，鸡犬不留。像这惨杀的作风，就都离开了起义的目标，给这些地方留下永远不忘的惨痛印象。

六、马仲英等转入河西，攻克宁夏

约略是一九二九年春天，马仲英又从藏区转入西宁地带。他们先下贵德县城，然后间道至西宁市西面，随又和马步元里应外合，攻下了湟源，杀三千余人。接着又攻大通，将进入河西。马麒慌了，为了表示对国民军的忠诚，特派他的弟弟马麟前往截击。在老虎滩地方和马仲英接触，由于部众对马仲英同情，这一战使马麟遭到了惨败，不是换马逃走，几乎在阵前被俘。马仲英虽然胜了，因当时孙连仲部在西宁未动，不敢冒险深入，遂从扁都口走入河西。先是甘州镇守使马麟一贯对国民军表示服从，当刘郁芬和张兆钾作战时，他曾派一部分队伍前往助战。这次河州、凉州事变发生，他仍然保持旧日态度，部下官兵多不赞同，屡谋哗变，皆以他的痛哭劝解未成事实。一九二八年八月，马鸿宾奉冯玉祥命，赴河州议和，刘郁芬电调马麟也赴河州做宣慰工作。临起身时部众又谋叛变，马麟涕泣劝导，并补发了欠饷，才勉强成行。但是马麟刚走到永昌，所部因听得马廷勷在凉州一带和国民军作战，终于全部哗变。一部窜向洪水镇掳掠屠杀，一部拥马麟南入湟源，直到孙连仲入湟中，马麟才恢复自由，投向兰州。

马麟奉调东行，甘州已形空虚，及至他的部队在永昌哗变，这一带更是风声鹤唳，一夕数惊。同时孙连仲部进入凉州逐走了马廷勷，只留施积枢一营在凉防守，大部跟即进入湟中，凉州方面也显得力量单薄，不能西顾。在这种情形下，甘州人民电请肃州镇守使裴建凖东下驻防，刘郁芬亦因当时情形混乱，派裴为甘凉卫戍司令，率部到甘州一带防守。裴建凖到甘州，收编了马麟的一部分新兵，尚未部署就绪，马仲英即从扁都口进入河西，在洪水镇收编了马麟的叛兵，听得裴建凖在甘，不愿开衅，表示互不相犯，在山丹县住七日后，东走永昌。

一九二九年农历正月二十五日，马仲英率部到达永昌，城内驻有裴建凖步兵一营，配合民团共同防守。营长徐勉，系循化县人。马仲英以同乡情谊，商量借路从城外一过，略求粮草供给，并无攻城之意。徐勉亦允许借道，并接济兵食。不料民团团长杨介臣少年好事，瞅见马仲英的旅长马彦海坐在城壕边，坦然无备，隐身从城用手枪击之，彦海中弹，登时毙命。这一下激怒了同在城下的马应彪，立即督队进攻，不到半日即破垣而进。徐勉等巷战力屈，和杨介臣同时被俘。马仲英磔杀杨介臣，劝徐投降。徐勉不屈，亦遭磔杀。这天永昌城内妇女被污者甚多，男子被杀达二千二百九十九人，战后人称永昌城为寡妇城。

永昌城既残破，马仲英稽留一日，即由于宁远堡走民勤。经过民勤南乡马营泉盐池地方，这里有盐池缉私队四十人，均持快枪，装备比较整齐，队长苏联升，闻马仲英来，知众寡不敌，集中四十人守一墩，作抵御计。马仲英既到，勒索供给和枪枝，苏不应，凭高发枪击之，毙马部二十余人。马仲英怒甚，命其弟马仲杰攀登距墩稍近的白杨树发枪射击，百发百中，墩上抗御者纷纷墜地，马仲英部众乘机抢登，墩被夺，苏联升作壮烈牺牲，枪枝杂物，尽为马仲英所得。

盐池既下，马仲英督队一夜赶抵民勤城下，时为农历二月初五日。这时城内无驻军，警察民团虽凑合三百余人，所持枪枝多破旧不堪用。县长雷步瀛初到任，急同绅耆督率警察上城防守，并电请省府派援。马仲英部至，要求入城歇马并供给粮草。雷闻永昌被屠，拒不应命。马仲英督队力攻，至半夜城破，所部悉数入城，放火焚烧民房十余所，捕前省议会议员田毓炳、王步云并其他绅民二十余人，悉戮之，人民死者约七百余人。县长雷步瀛城破时即自杀。马仲英驻民勤凡半月，欲折回凉州，行六十余里，因南河口解冻，水流湍急，马不得渡，复折回民勤县城，焚掠屠杀，比前尤甚。前县长王恩九时住凉州，电省求援，刘郁芬急派吉鸿昌应援。吉部至同河口亦为河水所阻，人民以铁车搭桥渡之。吉部旅长刘兆祥与马仲英相持五日，在蔡旗堡接触四五次。马仲英部颇有伤亡，即乘夜绕道过河，由北道遁往宁夏。

一九二九年五月，马仲英率部退出民勤，进入宁夏。宁夏主席门致中疏于防守，城被突破。门致中匆匆退出，秘书长赵玉耕不及退，在省府纵火**死。当时甘肃旱灾异常严重，军队食粮发生绝大恐慌。内地则以裁兵问题，冯玉祥、李宗仁与蒋介石发生冲突。冯氏托病避居百泉。李宗仁、白崇禧等已在武昌发动战争。驻甘国民军的东撤只是时间问题。他们如果没有内部矛盾，宁夏是可掌握一个时期的。马仲英入城后，原计划以宁夏作根据地，长期居住，因而禁止焚掠屠杀，除了国民军所派机关人员，不许扰及民众。但因此就和马廷贤意见不合。未几吉鸿昌部由甘肃来宁夏救援，门致中亦收集残部向宁夏反攻。马仲英曾一度击退吉军，旋因不为宁夏群众所支持，而内部复意见分歧，马廷贤分驻金积一带，不肯协同作战，遂退出宁夏城走入河套。马仲英去后，马廷贤独攻宁夏，仍为吉鸿昌所败，被迫从金积、灵武间南下海源盐池，逾六盘山穿过静宁、隆德，转入陇南。

七、马仲英再入河西

一九二九年及一九三○年，冯、李、阎反蒋的战事继续发生，冯玉祥在甘部队逐渐东调，首先是刘郁芬进驻西安、孙连仲进驻兰州，其后孙连仲开往前方，把青海交给马麒，兰州交给王桢，甘肃形成空虚地带。为了摇动冯玉祥的后方，蒋介石不择手段，对多方面反冯的人们给予很多的司令头衔。首先马廷勷退出凉州逃到南京，蒋不顾甘肃人的反对，就给以十五路军总指挥的名义。接着黄得贵在陇东，鲁大昌在陇南，马仲英在河套，都得到蒋的垂青。这就使潜伏在甘肃的失意军人和一般地主武装，都跃跃欲试，弄得土匪遍地，名号纷然。马廷勷得到总指挥名义后，奔走于山西和京津，想借此活动恢复原有地位。可是马仲英始终不和他合作。马廷贤虽然是他的弟弟，这时也形成冰炭。马仲英却和他不同，虽然以少数人走入河套，但在宁夏、在河西、在河州，都还有他的潜在力量，得到这个机会，当然要转回甘肃。这时门致中、吉鸿昌已先后东下，地方守卫由马鸿宾负责。马仲英乘时重回宁夏。马鸿宾恐其回到甘肃重燃战火，即设法软扣不许西行。马仲英小住一个时期后，即借放鹰为名，和他的亲信从宁夏逃走。经过中卫时，驻军马某对马仲英表同情，以所部附从，同归甘肃。

一九三○年的秋冬之间，马仲英从宁夏逃出，得到中卫驻军的归附，收集了旧日的流散部属和新因灾荒流离的群众，以千余人的势力重到河西。这时冯部国民军全部东下，兰州由以王桢为首八大委员维持，驻甘州的雷中田、驻肃的李朝杰，早已集中兰州，是国民军在甘肃的最后势力，也是王桢、马文车等所依靠的政治本钱。这时，在凉州驻防的是由马驯率领的宁海部队，在甘州驻防的是由马谦率领经过改编了的马仲英的旧部。马仲英经过凉州时，马驯本奉有兰州方面妥为招待的指示，他一面部署队伍防备进攻，一面派政训处主任王达三携银币八千、妓女数人，到城东三十里的大河驿欢迎。马仲英只留银币二百，其余一概退还，并对王达三说：“马驯以小孩儿待我，未免可笑，请你告诉他，好好驻防，我决不入城。”次日拂晓果然约束部众由城北直向甘州出发，对凉州秋毫无犯。

是年十月马仲英到永昌，马谦时以肃、甘警备司令名义驻甘州，起初托名兰州电令，要出兵堵截。他部下驻在山丹的黑马队团长马占林，却不待命令，先率队到永昌欢迎。马谦只得变更初意欢迎马仲英进城。马仲英既入甘州，以马谦系旧日部属，又有同族祖孙的名分，受兰州改编，是在他指使下进行的，今天他到甘州，马谦一定会交出军权。但马谦却以为他是**任命的将军，把马仲英作来宾看待。马仲英当然不能忍受，因而在十一月互相火拼。马谦力不能敌，自缚请罪。甘州事权遂完全归马仲英之手。

马仲英逐走了马谦，于十二月宣告独立，自称甘宁青联军总司令，成立司令部。司令部下设八大处，撤换十一县县长及各机关人员，以临洮黄中天，临夏马文炜为谋主，大批征兵，扩充实力。次年三月马仲英组织河西行政委员会，谋划甘州四县、肃州七县为河西省，自任主席以号边疆。这样一来，财政的支出浩大得不可开交，有限的钱粮税收不能供应，没穷尽的诛求就加到甘州、肃州的人民身上。同时他的军队名为两旅四团，还有直属营连，实际枪械少、装备差，把地方旧有的自卫枪枝一律收去，还是相差很远。人数多了，表面上虽似整齐，实际是军纪很差，人民时时处在被盗窃剽掠奸淫残杀的恐惧当中。同时，独立开省的风声大了，不但兰州方面有些害怕，就是西宁方面也恐怕成了气候，给他们不利，这就演成了西宁向河西的用兵。

先是马驯以警备司令名义驻凉州，西宁的少壮军人瞅出兰州的混乱，早有乘机占据河西的野心。及马仲英在甘州独立，声势浩大，他们摸不清蒋介石究竟在怎样支援马仲英，曾使人冒充藏族密使，拿商量推翻西宁的苦肉计去窥探马仲英的虚实。不久知道了内部空虚，一九三一年四月初间，马步芳遂亲率大军，突出扁都口，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段向张掖猛扑。十一日马仲英在民乐三堡一带迎战失败，自知不敌，率亲军数百人向西逃去。马步芳于十五日入甘州城，杀归降的城防司令雷振邦、团长***等八十三人，穷追马仲英至酒泉而止。

马仲英这次失败，一直退出嘉峪关，暂驻安西县内。关外三县向称贫薄，马仲英驻到这里，当然要加重人民的负担。不久，马仲英乘哈密维族和金树仁抅衅，全部进入新疆，围哈密，破巴里坤，金部副将何振声部完全缴械，迪化震恐。金树仁参谋长鲁效祖自告奋勇，率兵御敌，战于七角井，旅长杜国治，营长裴建德等阵亡。鲁效祖溃不成军。金树仁急调伊犁屯垦使张培元从东路截击，马仲英战不利，九月内仍退入甘肃。时马步芳已回西宁，留旅长马德驻酒泉。马仲英从新疆战争中得到枪械补充，这次入关，有骑兵三千人、步兵五千余人，军容比较整齐。这时，马仲英与杨虎城联系，得到暂编三十六师师长的名号。马德兵力单薄，不能与马仲英抗，因以马步芳意旨，让出鼎新、金塔、酒泉三县，与之妥协。从引马仲英驻在安西达三年之久。

一九三三年，哈密维族王府管事和加尼牙子因受金树仁部的压迫，起兵与抗，占领哈密城。金树仁又以张培元之力收复哈密，和加尼牙子逃入山中，请马仲英出力相助。马仲英于是年五月入新疆。时金树仁已为盛世才所逐，张培元放弃哈密，马仲英长驱直入，攻破古城子，警备司令黎海如缴械，师长张治贤败逃。马仲英部进至芝泥泉与盛世才战，不胜，转入吐鲁番。由吐鲁番进攻迪化，围多日未下。盛世才得外力援助，以空军轰炸，马仲英军不能支，退入南疆喀什，又退和阗，情势日见穷蹙，将残部交妹夫马虎山，亲赴苏联购买军备。马仲英去后，马虎山进攻喀什、阿克苏等地，内部发生变化，一部降盛世才，一部经盛世才借外援将其全数消灭。马仲英入苏联后，先住陆军学校，加入联共，随又转空军，学习航空技术，在表演花样中坠地毙命。

八、马廷贤南据天水

当马仲英重赴河西的时期，也正是马廷贤南下天水的时期。当时陇东方面，汉回人民反抗国民军，纷纷起义，名号繁多。在宁夏、甘肃之间，有宁夏禹王川的回民杨老二、西吉回民王富德、平凉回民惠彦清、隆德回民吴发荣，各领饥民数千人和国民军所派官吏相反抗。马廷贤从宁夏南走，结合这些人作向导，因而长驱直入，穿盐池，海原等地，很少阻拦。在固原两度攻城未克。三月二十七日马部攻陷隆德城，杀团总何文迎，烤死富民吴士魁，城内商民被抢一空。西向静宁，围攻四天未克。旋攻陷定西城，掳掠一日，因定西交通当重点，有被省军围攻的危险，闻天水城防空虚，有机可乘，遂以急行军由通渭、秦安驰向天水。

一九三○年农历四月初八日，马廷贤部进抵天水。时天水驻防的国民军完全开入陕西河南，未留一兵驻守，城内武力仅有保卫团三大队和三月底才被省方收编的成县土匪段鹤鸣部数百人。马廷贤部未到以前，段鹤鸣主战，县长江仁纯赞助之。及马廷贤部从东西川及北山取大包围形势向城猛攻。段鹤鸣潜逃，江仁纯不知下落。是日十时，马廷贤部爬上东城，刹那间，全城尽陷。前锋王占林首先率众入城，逢人便杀，光大南门、西稍门两处就杀死数百人。其越城逃出或由水路逃出的六七百人，均被追杀于南山根一带，约计城内外共杀死三千余人，其带伤未死和妇女被逼不从投井死或被砍死的尚不在内。中城绅士吴瑞丰与阿訇杨德富会同贾宇清冒险去见王占林，不得要领。恰遇马廷贤以父子关系，到贾宇清家中拜访。贾请速救全城生命，马廷贤即请贾代拟简明告示，严行禁止杀人，并派副官四五人赴各街巡查，市面抢杀算停止了，僻巷里仍然继续着淫掠烤烙，惨不忍闻。

以廷贤既据天水，自称甘肃国民革命军总司令，以县长江仁纯为参谋，成立总司令部，分所部为三军，以韩进禄领第一军，划秦安、西和、礼县为防地；以王占林领第二军，划甘谷、通渭、武山为防地；以马入仓领第三军，驻中城西关伏羲城。又马志为团长，南下据武都，并收编盘踞徽县的王有邦为后防司令。其余各股头目，都给以师旅团长等名目，实际上没有整齐编制也没有足用枪枝，许多人但随军厮混，乘战斗中发财而已。司令部成立后，跟即更换十四县县长。各县皆恐惧交替，惟礼县县长马绍棠，在马廷贤据天水后供应无缺，及至马廷贤派安澜往接县印，马绍棠恃有鲁大昌作后援，即改换面目，把安澜监押起来。王占林、韩进禄合兵往攻，马绍棠守御有法，屡战屡胜。合来有人给马廷贤献**轰城之策，城遂陷，马绍棠全家遇害，居民死难者七千二百余人。马绍棠被擒到天水，磔杀于树兰林巷口。

是时兰州由八大委员主政，无控制全省实力，在应付既成事实下，一面电哈贾两绅招抚马廷贤部众，一面派天水庞天籁、甘谷任丹山、狄道秦钟岳、西宁马焕章、河州马桂芬等五人为代表，到天水商讨招抚事宜。五人到天水后，先电请以马廷贤为师长，随见有机可乘，为马廷贤划策，联合陇东陈珪璋、陇西鲁大昌乘虚向兰州进攻。马廷贤在五人怂恿之下，自称联军总司令，率部出发。省城闻讯，即派西宁马麟率部前往抵御。定西一战，马廷贤溃不成军，退回天水，成立和平委员会，派城绅肖润生、蒲之润赴省呼吁和平，省方遂未继续向南进攻。

是年十二月二十日，马廷贤的第一军军长韩进禄突据大城，谋倒马廷贤。马廷贤闻讯，即据西关调二、三两军所围大城。邑绅贾宇清等竭力调停无效，双方以大炮互相轰击，整经七昼夜，至二十九日韩进禄向北退去，其祸始息。

一九三一年，南京派视察员四人来甘视察，有个名叫严尔艾的来到天水。马廷贤因其来自南京，极力讨好，供张酬赠，特别隆厚。严尔艾受到意想不到的优待，遂电告南京**，说马廷贤军纪尚好，军民相安。南京**就委马廷贤为陇南绥靖指挥，虽经旅省、旅京同乡揭发黑幕，南京**只收回绥靖指挥成命，其它一概不问。不久陕西省主席杨虎城又给马廷贤以警备司令名义，马廷贤更有了凭借，纵兵殃民，毫无忌惮。

先是马廷贤部的马忠团由天水南下占据武都，撵走了县长刘馨，打退川匪白云，一九三一年的冬天还派所部分两路进攻文县。这时久扰文县的白云被川西汉军统领杨抚权逐出，驻城防守的是杨抚权的江熊两营。马忠部到达，凭北山攻城，势甚危险。杨抚权闻讯，从碧口镇一宿赶到，内外夹击，马忠部略有死伤，即行退去。未几，杨抚权进攻武都，以武都前县长刘馨为前锋，刘战败被俘，为马忠所杀。杨扶权自率所部继进，马忠不能支，退回天水，武都遂为杨抚权所有。

杨抚权既占有武都，见马廷贤部官兵散漫，战斗力不强，容易驱逐，很想向天水进攻。只因自己兵力单薄，怕深入无继，难期万全，遂向邓锡侯献策，并怂动邓氏智囊黄隐，请由武都文县北攻天水，进图甘肃，乘机向外发展，扩大防地，自己愿任前锋。黄氏亦认为甘乱方殷，时不可失，遂和邓锡侯定议，借救恤邻名义，电报蒋介石，随即从所部抽编四个支队，以牛锡光、刘莅冰、邓国章、刘曜奎为各路司令，以黄隐为总司令，浩浩荡荡，杀进甘肃。马廷贤为乌合之众，当然不是这些人的对手，成县一战，他的最凶悍的战将黄进禄死在阵前。马廷贤闻风丧胆，不能作应敌之策。加上他到处残杀，各县地主武力都和对立，通渭董本齐、康县张俊曜、西和马尚智都时时给他以打击。最后，何处在武山、史鼎新在陇西礼县，利用民众力量，处处袭击，更使他防不胜防。这次川军北来，史鼎新正领导礼县一带的扇子会部署向马廷贤部进攻，因而与川军联合，在前开道，川军遂长驱直入，很迅速地进抵天水近郊。马廷贤深知力不能敌，于十二月初九日夜间，放弃天水。

马廷贤从天水窜走，部众纷然瓦解。川军于初十日进驻天水，城中军民相安。十八日陕西杨虎城部韩世本旅西进，与川军战于天水东二十里铺，韩旅败退。随闻陕军系奉蒋介石命入甘，韩旅虽败，马青菀师正继续向天水出发。鲁大昌以蒋军新编十四师驻在岷县，亦有发动消息。成都方面，邓、田、刘防区之争也正在酝酿。黄隐恐内外受敌，遂于二十五日电请陕军接防，全部开回四川。当川军初退时，马廷贤部潜伏在北山的马背哥一股，突出扑攻东门，为马青菀师所包围，全部投降，归马青菀改编。从此马廷贤再无统率力量，带亲信数人逃出甘肃，藏匿京津一带，埋首不出。其部下分投青海、宁夏，或散归田野，无形消灭。

九、结束语

在事变的进程中，汉回人民反抗国民军的起义，遍及全省。在陇东有马顺、杨二、吴发荣、惠彦清、黄得贵、杨万清、李贵清、陈珪璋等；在陇南有鲁大昌、史鼎新、王长胜、景平娃、王有邦、白云、张俊曜等；并有由这事变引起的吴廷章肃州兵变，马步康鼎新兵变、韩有成高台兵变，以及陇南徽、成、礼、康各县的红枪会、扇子会等宗教迷信武力，名目繁多，不遑详举。至其结局，陇东养成了陈珪璋势力，陇南养成了鲁大昌的势力，河西养成了马步青、马步芳的势力，数年中的混乱状态，暂时形成大小军阀的分割形式，不久，全省又转入国民党统治的黑暗时期。

（《甘肃文史》2007年第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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