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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第2页）

&ldo;秋燥，少爷尝尝这雪针茶。&rdo;他先哄着，但明白哄着无用，得拿小刀挑破对方的痛处，&ldo;少爷原是去书房和侯爷说话，莫非挨了训斥?&rdo;

霍临风不吭声，端杯啜饮，半晌才呡进去一口。

杜铮看在眼里，循序渐进地问：&ldo;听说侯爷要那本《孽镜》?&rdo;梅子进书房送茶，听见的，而后又吐露给他。

霍临风的表情隐有松动，将茶盏重重一搁，他抬眼骂道：&ldo;成日嚼舌头，传小话，怪不得你们二人情投意合。&rdo;

明明是训斥，杜铮却露出一副笑脸，忙不迭地再斟一杯。能骂便好，一声不吭才最难办，他终于切入要害处：&ldo;少爷，莫非你告诉侯爷，《孽镜》送了人?&rdo;

这回，霍临风大口饮尽，一派默认。

杜铮惊道：&ldo;难道连&lso;容落云&rso;也说了?&rdo;

霍临风&ldo;嗯&rdo;一声：&ldo;你以为我想说?我嘴巴缝着呢，奈何他定北侯上来便问!&rdo;天晓得，&ldo;容落云&rdo;三字从他爹嘴里问出来，有多骇人。

杜铮惊诧愈甚：&ldo;侯爷怎知二宫主?&rdo;

提及此更叫人生气，霍临风一拳砸在石桌上，亏他尽心选拔、调查、栽培，竟选中张唯仁那厮。如今看来，当初张唯仁被容落云拦截，许是故意示弱。

那人的武功，刺探能力，也绝非表现出的程度。

&ldo;侯爷……&rdo;杜铮还惦记着，&ldo;不会知道二宫主的身份罢?&rdo;

霍临风苦笑道：&ldo;我爹不知道，但我告诉他了。&rdo;

杜铮骇得一抖，躬身低语，从齿缝里挤出字句，容落云的身份怎能告诉侯爷?后情还说不好，侯爷忠义，心底的愧疚翻覆上来，恐怕再不得安宁。

霍临风全都明白，只是，比起容落云所受的失怙之苦，刽子手的不安宁算得了什么?旧年的冤孽债，陈若吟要还，皇帝要还，他爹也迟早要还。

杜铮声如蚊蝇：&ldo;可那是……少爷的亲生父亲。&rdo;

霍临风当然知道，一边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一边又是发肤之恩，血浓于水。他仰面望着长空，想问皎皎明月，亦想问烁烁星辉，这忠孝两难全该当如何抉择?

&ldo;走罢，我乏了。&rdo;霍临风移步，沿着羊肠小径行走，披风拂过两旁的蓝钟花。杜铮提灯跟着，禁不住问道：&ldo;少爷，那侯爷知晓你们的关系吗?&rdo;

霍临风摇一摇头，他未说，从离开西乾岭的那一日起，相会渺茫，重逢便是清算旧仇。届时他若阻止，容落云恨他，他不阻止，父命消殒在爱人手中，他们的关系，无论如何都难以修复了。

他忽然立住：&ldo;容落云早知真相的话，根本也不会喜欢我。&rdo;

杜铮心疼得紧：&ldo;少爷，别那么说，事实上‐‐&rdo;

霍临风打断：&ldo;事实上，凭借阴差阳错，我得了一场不该有的感情。&rdo;他探手摘花，沾染半掌冰凉的夜露，&ldo;原是我配不上他，白得一场镜花水月，已知足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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