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小燕文学WwW.XiaoYanwenXue.CoM)
夜色如墨,星月无痕。龙家的人马分数批,四下分开寻找段念,通宵一夜,依旧是全无消息。
此时段念与古宁南一同缘着山坡滑下,落入一处石穴当中。好在由古宁南护着,段念才鲜有擦伤,古宁南自个,则免不了被划出多条血迹。待得两人清醒过来,已不知过了多久。
古宁南但觉浑身酸痛,难以忍耐。段念道:“你且打坐调息会。”古宁南依言,少时,果觉得气血通畅,好了许多。望着浓浓的夜色,段念叹道:“现下黑灯瞎火,我又没得气力,怕是出不去啦。”古宁南道:“小玉已经去啦,应该能阻止罢!”段念默然不语。两人俱是沉默良久,听蛙鸣、听蝉叫,以及感受那夏日里鲜有的微凉,一时倒也觉得这处境并非那般糟糕,至少不觉得尴尬。
良久,段念忽道:“这番,多谢你啦。”古宁南一怔,听段念这般柔和,可太稀奇了,不由得有些惊讶,顿了会方道:“谢我做甚,这一路都是你护着我哩!只是没料到龙家人竟无耻到了这般!”段念道:“你本便不喜官家,他们要杀了那朝廷官员,不正合了你意?”古宁南不顾形象,道:“呸,我虽是恶那官家,也只恶那等仗势欺人、为非歹之辈。那刘锜好歹也是抗金将领,我无端恶他甚?”段念道:“瞧不出来,你这人爱憎分明,还对这国家之事,还是蛮上心的。”古宁南道:“正值国难当头,我辈少年,理应投军报国、杀敌立功,奈何朝廷无德、官家黑暗,使得民不聊生、怨声四起。即便从了那军,也无非如现下一般,只得欺压百姓、为虎伥。纵然独树一帜,不与他等同流合污,亦不会有甚么为!反教那些人视异类打压。”段念瞧着他那般坚毅又掺杂愤懑的眼神,不禁心魂一荡,良久才道:“因而你流落江湖,只是不得志尔?”古宁南道:“这倒也只是其一。其二是阿娘临终前还惦念着阿爹,出来闯荡,也探寻一下他的踪迹。”此话段念倒已曾听他说过。
段念道:“那这回你便可以投身那刘锜军下,或能圆你夙愿,保家卫国。”古宁南微微停顿,忽笑道:“我虽有此保家卫国之心,却也非得从军。正如我爱这个国家、这片土地、这些百姓,但我未必要爱那朝廷、那官府。路有千千万,只要心里头通明,便无论怎么走,都不会偏差太远。”段念默然,于这事,她似懂非懂,毕竟李逸打小教她的,更多是武功与复仇。她便得像傀儡一般,为复仇而活。古宁南又道:“今个,你怎有心思说这些?”段念一愣,柔和的脸色立马结上一层严冰,也不再答话,打坐调息起来。古宁南一阵尴尬,心头悔道:“瞧我这嘴,真该缝起来!”再往段念瞧去,本就见不着脸,但仅是那轮廓、那身影,便已教他的心狂跳不止。
且说董玉自龙府慌忙逃出,眼见有一队人马追了出来,赶忙将缰绳尽数解开,自己跨上马背,驾马而去,而另两匹马,也只得被驱走。心头不住地念道:“姊姊那般利害,是不会有事的!”后边追来的龙家人马都是徒步,眼见得对方已驾马而去,自已无可奈何,追了数里便罢了。
哪知董玉这一去,竟是上错了路。一路荒山,愈加使她心慌,只道:“姊姊交予我的事,绝不可办砸了。”在山林里兜兜转转了许久,可依然没个头绪。便是天上,也一片漆黑,无从知那方位。不得已,董玉怕南辕北辙,走得更远,只得落下马来,寻了棵大树休憩。说是休憩,董玉却未曾闭过眼,心里犹是静不下来,宛如之前在茶棚与段念走散。这么一来,她倒也深觉这世间险恶,远不比那荒岛。
四下蝉鸣阵阵,偶尔有凉风吹来,却难解闷热。董玉深觉度日如年,但更难能可贵的是,她却时刻提醒这自己静下来,这便远胜当初茶棚之时盲目的心慌意乱了。
有限的时光终如无源之水,流到了尽头。当眼前天际泛起鱼肚白的时候,董玉一提神,再度跨上马背,打左手边而去。因惧怕来不及,一路快马加鞭,丝毫不敢停滞。半路又遇了个小镇,经打听方知稍有偏差,也不碍事。只不知那庆功宴要几时开始、能否赶得上来。
终于匆忙奔回江陵,董玉直奔知府衙门。看门的官差见董玉乃是生面孔,又未曾敲鸣冤鼓,忙拦下道:“此处乃是衙门,何人乱闯?!”董玉急道:“我要见你们家大人,快放我进去!”看门的官差不曾识她,哪里肯信她?便喝道:“我家大人岂是你说见就能见的?快快走开,不然就不客气啦!”董玉着起急来,一手捏住那官差拦的的手臂,往下一转,愣是将那官差制服在地、“哎呀哎呀”乱叫。旁边官差士兵见有人擅闯衙门,那还得了?忙抽出刀来,围了上去。董玉只道:“快放我进去!”那些官差哪还听得进半个字?都喝道:“快放了他!”董玉也不理,一个干脆,径直闯了。
便在此时,忽听有人道:“是哪个在衙门闹事!”董玉一听,只觉得这人的话甚是熟悉,一个侧身,透过人群,见正是那林无涯。董玉大喜,忙道:“林将军,是我呀!”林无涯一见,竟是与段念在一块儿的董玉,忙教众官差散了。一个士兵不明就里,道:“大人,她……”林无涯轻喝:“还不快退下!”那官差满怀委屈,却也只得退下。董玉蓦地朝那官差投去个得意的眼神,似在为自个出气。
林无涯道:“董姑娘一人前来,可是有甚么事?”董玉回过神,一正脸色,道:“你们可是要办庆功宴?”林无涯一怔,心道:“莫非是未曾请到你们,前来说事来啦?可也怨不得我们呀,毕竟寻了你们好久啦,也没得半点踪迹。”便回道:“嗯,本是要请两位的,只是……”也不待林无涯说完,董玉打断道:“宴会设在几时?”林无涯道:“未时三刻,还早哩,我这就回去……”董玉听了,长松一口气,也不听林无涯说,便拉着他寻了个僻静的角落。林无涯正一头雾水,问道:“怎么啦?”董玉正色道:“有人要在宴会上谋害刘锜大人!”林无涯惊道:“甚么!你说的可是真的!”董玉道:“亲耳所闻,千真万确!”便将去龙家探听一事原原本本说与林无涯听。林无涯也不插嘴,但觉身临其境,仿佛自个经历了一般,一面已皱紧眉头。待董玉说完,林无涯道:“万幸有三位冒险听到了此事,不然整个江陵,甚至天下都要大乱起来啦!我这便去处理,董姑娘且随我一块。”董玉道:“不行,我还不知我姊姊那儿怎么样哩!”林无涯道:“你这般连夜奔来,已是疲敝不堪,再回去又能帮到些甚么?再说,你姊姊武功那般好,脱身是不成问题的。你若仍是不肯,我再遣几个好手过去,他们受过训练,不会大意的。”经这般劝说,董玉似是落下了心里的石头,忽觉一阵困意袭来,便道:“那就麻烦林将军啦!”
据悉,庆功宴在一家名为“观云楼”的酒楼举办,尽为破获山匪一案的有功之人。而刘锜等一些官员,则是因为身份贵重、受人仰慕,因而请来。一来,可以彰显朝廷对功臣的看重,藉此收拢人心;二则,乃是私底下与龙家的较量,毕竟匪寨中也有赏银一说。
午时末,已渐渐有人来了观云楼。接着,一队队官兵就坐,因考虑到各种因由,都着便衣,未带兵器。有人连连招呼,有的谈笑,亦有人正襟危坐。董玉见着了薛行健几人,他们几人的带头入寨,风险最大,功劳亦是最大。董玉上前招呼,嘻嘻谈笑,却不提有人要谋害刘锜一事。来观云楼之前,林无涯便已交代过,此事越少有人知道越好,免得打草惊蛇,更引起不必要的慌乱。故此,董玉只装是受邀前来赴宴的。薛行健望了望,道:“怎不见你家姊姊来?”董玉心头叹道:“都这般时候了,姊姊还没回来,又不见得林将军遣出的那几人回来,也不知情况如何了。”却又一撇嘴,与薛行健道:“你可是看上我家姊姊啦?”众人哈哈大笑,薛行健只道:“你这小娃娃,才多大年纪,怎就净念着这些啦!”心头却想:“段念着实长得很好,但时常板着脸,却不如这小娃娃好啦。”董玉道:“嘻嘻,与你说笑的。我家姊姊说,我也长大啦,是时候要自个出来走在啦,便教我一个人来啦。”旁侧薛行健的一个弟兄道:“哈哈,这便是让你出来走走?”董玉道:“不然呢?”那人道:“既然你们是江湖中人,怎么说也是教你去江湖上走走啊。”董玉道:“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我现在已经是在自个行走江湖啦!”这一说,那人竟无言以对,只叹这小姑娘,忒会说话了。
谈笑间,桌上的酒菜皆已齐全。一人打趣道:“董姑娘可会饮酒?”董玉道:“饮甚么酒,不会不会,那应该是你们这群汉子该干的,可别教唆我这个小孩饮,不然回头我姊姊会来寻你们算账的!”这一语,众人亦是哈哈大笑,也不教董玉,各自举起一个大碗,饮了一碗。那打趣的人犹叹道:“好酒好酒!”勾得董玉不断瞧那酒,只是她心头想的乃是那有人要在酒里下毒谋害刘锜一事。
这会子,听有人道:“刘大人到!”一时全场肃立,没个坐下,董玉也随着一块站着,但瞧上去,怎么都格格不入。一年过花甲的锦袍男子,须发已微微泛白,带着一脸仁慈的笑穿过众桌,就了上座。周旁几个着官府的忙应和,刘锜只道:“坐下罢,大家都坐下罢!”众人这才就坐。刘锜先举起酒杯,斟上一杯,起身道:“说来这剿匪一事倒与我少有干系,这功劳都是诸位以命相搏的兄弟们的,承蒙不忘,在此,我刘某人敬大家一杯!也盼诸位弟兄今后能尽职尽责、守好本分,为家为国做自个最大的努力。”说罢,便一饮而尽,又道:“大家吃菜。”方才就坐。同桌有人赞道:“刘大人好酒量!”瞬时掀起一阵追捧。董玉心都提到嗓子眼了,那酒,会不会便有毒?但一旁的林无涯神色不变,与诸人谈笑。董玉也只得松口气,心头道:“有他应该不碍事的。”
薛行健见她一脸沉郁,道:“怎么啦?没瞧过一群大老爷们喝酒,害怕啦?”董玉白了一眼,也不答话。之前打趣她的那汉子忽给她倒上一碗酒,道:“真是个好东西,不骗你!”董玉将信将疑,看了一眼那汉子,又看了一眼酒碗,只见酒清如水,气味儿却不轻。那汉子又道:“喝罢,骗你做甚?”嘴角,仍留有一丝丝笑意。薛行健道:“没喝过的话,就别喝啦。”董玉犹豫了会,终于小抿了一口,只见她脸色由一开始的好奇,渐渐转为难看,或是隐忍。那大汉更是哈哈大笑起来。哪知乐极生悲,董玉“噗”地一声,将喝进嘴的酒都喷了出来,正洒在那汉子脸上。这会儿整桌人都哈哈大笑起来,唯有董玉和那汉子。董玉不停道:“好辣呀好辣!”那汉子则是一脸无辜,轻轻擦了一脸的酒水。薛行健也忍俊不禁,与那汉子道:“你这叫自自受。”董玉缓了缓,也是瞪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一脸无辜的模样。那汉子只道:“只可惜浪费了这好酒……”
刘锜那桌也与董玉这儿一般热闹,但董玉晓得,这儿多的是人情,那儿更多的是人心。
忽有一人凑到刘锜那桌敬酒。要是寻常,哪能跟知府这般亲近,甚至是敬酒?董玉却忖道:“会不会是这人?”很快却又否定:轻轻一碰杯,怎么就能下药?这手法就不免快得太教人匪夷所思了些。抓着个间隙,董玉抽身离去,拉着林无涯到个角落里问道:“那敬酒之人会不会有问题?”虽然心头给予否认,却仍是有些怀疑,所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林无涯道:“这你就有些担忧过头啦。”董玉又道:“已经这般久啦,会不会龙家有了防备,教那细另寻方式来害刘大人?”林无涯又道:“你也多心啦,这与庆功宴有关的人,昨个晚间皆被隔离,是与外边通不了信的!”董玉一怔,没料到军中竟是这般严格。又问:“这般太平,反而令我有些心慌,你到底如何打算的?”林无涯不答,却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董玉也只好罢,再回酒席就坐。薛行健道:“怎么啦?”董玉恨恨道:“还不是那口酒!喏,给你!”说着便将酒碗递予薛行健。薛行健毫不犹豫,接过来就饮尽,倒是惊了满桌的人。
庆功宴照常进行,气氛说不清有多融洽。在董玉心头,却是说不尽的着急,虽然表面仍是满心欢喜。薛行健瞧得出,董玉虽然表面欢快,心头却有不知多少的心事,毕竟她连菜也少有食用,时不时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正在他要开口的时候,刘锜那桌忽传来一阵躁动,不禁吸引了大多数人的目光,薛行健与董玉也不例外。原来是刘锜的侍卫在与他倒酒时,一个倏忽将酒倒满溢了出来,慌乱间,手一抖,竟将那杯子带动,掉在地上摔碎。刘锜自是大度之人,于这等事倒也不放心上。那侍卫道:“我去与大人换了杯来。”说着,便已离去。董玉心头正想:“为何不教店中的伙计拿个来哩?”思索间,林无涯已起身离去。董玉也不甘落后,留给满桌人一个莫名其妙。
林无涯瞧着那侍卫取了杯子,也不急着送去,只握在手心打量。董玉忽在他身后,拍了拍他,低声道:“出现啦?”林无涯只做了个“嘘”的手势,示意她莫要说话。良久,只见那侍卫掏出一小块手绢来,缘着酒杯内壁抹了抹。便在此时,林无涯大步走出,吓得那副官忙将手绢藏起,又朝他道:“是林大人呀。”林无涯故不知,道:“咦,陈侍卫不是替刘大人取酒杯么,怎么还未送去?”那侍卫道:“卑职这便去。”忙欲辞了林无涯。却在走过林无涯身侧时,听林无涯忽道:“慢着!”侍卫一惊,止住步子,道:“林大人还有吩咐?”林无涯道:“你酒杯里装的是甚么?”侍卫勉强笑道:“杯子是刚拿的,里面哪有甚么?不过怕它不干净,擦了擦而已。大人多心啦。”林无涯“哦”了一声,手已极速探去,欲要夺下那杯子。那侍卫反应也不慢,手一转,已避过林无涯。林无涯又道:“既是没甚么,为何不敢与我一看?”那侍卫愣了愣,不答。林无涯道:“莫不是心怀不轨?”听哪侍卫一声冷哼,将杯子抛向林无涯,趁林无涯闪避之时,人已往一侧奔去。
不料那四下忽涌出来十余个店伙计打扮的人,手执大刀,已将他团团围住。这观云楼本是大酒楼,伙计良多,便是替换了也没人注意,因而都已被林无涯替换成了心腹。那侍卫见无处可逃,恨恨道:“原来你早有打算!但你却是如何发现我的?”林无涯道:“一个跟了大人的侍卫能粗心到将酒倒满溢出,又将之打翻,怕不是有病,便是有鬼啦!”侍卫道:“眼珠子果然狠!”林无涯又道:“当然,这自然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若非有人提前告知我,有人要在刘大人的酒里下药,我怕是也没那份心去注意。想不到,那个要下药的人居然是你,随了刘大人这么多年的陈侍卫!”原来刘锜两度于江陵任职,而这陈侍卫于他第一次任职期间,便做了他的侍卫。陈侍卫道:“是谁告诉你的!”眸子里,已尽露凶光。董玉走来,悠悠道:“是我。”对这陈侍卫,竟是毫不在意。
林无涯道:“将他拿下!”陈侍卫眸子一亮,倏忽避过眼前的人,直奔董玉而去。他见董玉是个小女娃子,定然手无缚鸡之力,且这讯息是她诉与林无涯的,只要她落在自个手里,或能以此为筹码,逃过一劫。不过他虽然精明,却是打错了算盘。董玉见他一手擒来,身子一转,反拿下对方的手。陈侍卫大惊,左手握起拳头来,欲要锤开董玉。董玉再度避过,又因对方右手还被捏在自个手头,只轻轻一转,已将之翻倒在地。一时,众人忙上前架住陈侍卫。听林无涯道:“先押下去,过后交予刘大人处置。”众人应了声“是”,便从后门将之押送出去。临行前,那陈侍卫犹是一脸愤懑与不甘。
董玉忽道:“见你这么久没动静,还以为……”林无涯接过话来道:“还以为我是那个细?”董玉不由得脸红,顿了会才道:“没想到你早已做了准备,是我太心急啦。”林无涯道:“这酒楼的店伙计都换上了自个的心腹,酒菜、酒具里边自是没问题的。所以,他欲要下手,非得另寻机会不可。这不,也忒蠢了些。对啦,方才我遣出去的人回报说,龙家未曾擒获有人,你姊姊应无大碍。”董玉听了,这才满心欢喜,道:“我便晓得,我便晓得姊姊不会有事。”林无涯会心一笑,忽又大变脸色,道:“糟啦!”董玉不解,道:“怎么啦?”林无涯一本正经道:“酒杯这般久都没送去,刘大人怕是急啦!”董玉一脸活见鬼的模样,道:“还以为怎个了哩,吓我一跳。”
庆功宴,表面一番风顺,也总算到了尽头。
林无涯将下毒一事诉与刘锜听时,刘锜也是满脸不可置信。可事实如此,也不由得他不信,只道:“这事便依律处理罢。”林无涯又道:“那龙家之事今已暴露,投金的举措,怕是要提前啦。”刘锜忖了忖,道:“既是如此,这事便托与你啦。如今朝廷恐金兵再要南下,增设两路大军,我荆南府兵力却是不够。且以护城为重,此番怕是予不了你多少援助,你可要多加小心。”林无涯抱拳道:“大人遣下的任务,小人定当全力以赴,死而后已。”刘锜叹息道:“若南朝青年尽如你这般,兴盛是指日可待,又何来这乱国之忧!”林无涯并未接话。
自靖康之变以来,南朝则备受欺侮,虽仍有那么一批忠臣良将,又怎敌那一位保守的主上?
(小燕文学WwW.XiaoYanwenXue.CoM)
末日在线 异能娇妻:老公,请矜持! 中华灯神 这是一篇甜宠文 最佳夫婿 总裁霸爱:萌妻别想跑 重生麻辣小军嫂 剑主八荒 原配攻略地狱模式 快穿系统:男主,你别皮 山河剑圣 脑洞大才能成神 现代五仙传奇之灰仙传 绝世镇封 问道与争锋 继承者嫁到:男神竟然是女生 小姐擅战 全能鸽子王 无限花钱系统 蜜爱宠妻嫁一送一
九阳神功铸就无上武道!一代邪神叶轻尘因为一件天地至宝而遭挚爱背叛,身死道消,灵魂却意外重生回到十六岁少年时期。前世,他是一个快意恩仇的邪神!今世,他立誓要做一个人见人怕的冷血杀神,人挡杀人,神挡杀神,杀尽诸天神佛!...
新书七月七号发布,书名诸天万界之不死阎王系统,作者名星空龙麟。无敌文无限流爱青果首发,新书请前往爱青果搜索我的笔名。他曾一身白衣杀了无数人,白衣滴血未沾,被人称为白衣修罗。他曾一身白衣,杀得白衣染成血衣,又被人唤为血衣魔神。不管是修罗也好,魔神也罢,他只知道自己问心无愧。amphellipamphellip星斗大森林中,一只玉兔跟在他后面一口一个爸爸。amphellipamphellip青山镇下,一个紫发小女孩一直依赖着他。amphellipamphellip长留山上,她为他挡下一剑,他第一次大开杀戒,杀得...
听说离婚后的季泽昕性情大变,商场上杀伐果断的男人变成小狼狗,死皮赖脸地缠着前妻安暖复婚。...
书海阁小说网免费提供作者阮小熙熙的经典小说大佬的白月光重生啦最新章节全文阅读服务本站更新及时无弹窗广告欢迎光临wwwshgtw观看小说病弱豪门千金顾笙被未婚夫和闺蜜坑死了,一睁眼却重生成了来自深山的神医孙女盛曦禾,还被绑定给海城最有权势的男人。他有病,她是药她想离婚,他不放人。盛曦禾被逼到墙角,忍无可忍闭眼大喊傅霆与,我要离婚!男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她打横抱起,回头朝记者微笑不好意思,我太太心情不好就爱胡说八道。她杀人他递刀,她点火他浇油,重生虐渣,妇唱夫随,手撕渣男绿茶,这笔买卖不亏!...
...
房产销售员顾铭得先天神珠,会透视知风水懂治病有神通,开始逆袭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