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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小心未必万年船（第1页）

一秒记住【xiaoyanwenxue.com】精彩无弹窗免费！我使劲的往胃里灌水，撑到受不了的时候又吐了出来。反复几次后，胃里终于不再闹腾了。我躺在客厅的沙发上闭目养神。努力回忆着昨天的事情，可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是如何回家的，昨天喝的实在是有点多，记忆只停留在大黄扶着我进了电梯，余下的事情怎么也想不起来了，看来是真喝断片了。

说我不眼红大黄那是假的。人家现在没人管，自由自在的，现在又开始要自己开店当老板了。哪像自己，连请个假都得陪着小心。这人啊，选择不同结果也不同，我暗暗下了决心，等下个月发工资后就离职，自己也得好好规划规划以后的路了，趁着自己现在还年轻，我得赶紧换工作了。我不能总这么跟货物打交道，这能有什么出息？货物是死的，人是活的，我得跟人打交道，这样才能多见人，多识人，等时间长了必然开了眼界，阔了格局，升了能力。这样才能快速的提升自己。可换什么工作呢，我思来想去，只有干销售这一条路能满足自己。要么去卖汽车，中高档的，别太低端，要么去卖大品牌的房产，这样才能有接触到成功人士的可能。可转念一想这样的公司肯定要求甚多，自己要个头没个头，要长相没长相，要口才没口才，简直是要啥没啥，人家能看上才是怪事呢，又顿时暗自神伤起来。我给自己加了把劲，想如果这些公司都不要自己，那就去二手中介去卖房去，反正说什么也不在工厂干了。

等精神稍稍恢复了一些后，我把茶几上大黄的委托书收到了茶几里，拿起来他留下的钥匙，我记得他昨天说过，卖房子带不带家具家电价格都差不多，如果我不嫌弃，他家里的东西我随便搬。我心想大黄这还算是干了件人儿事。那些家具家电便宜别人倒还不如便宜自己呢，再说买他房子的人还未必能看的上眼，留下来说不定到时候也是个扔。看他家的东西还都是品牌的东西，也没怎么磨损，跟新的差不多，怎么也比自家的好上许多，我现在用的大部分家具还都是我爷爷留下来的，有的早就开裂的不像样了，甚至都扭曲变形立不住了，需要垫点东西才不至于倒下来，早就该寿终正寝了，一直都是拿钉子钉钉补补才没散了架。想到这里，我随即穿好了衣服，翻出了卷尺，出了门。

出了单元门我习惯性拿电子锁找电动车，可左按按右按按，就是听不见小绵羊的回应声，我慌了神，暗道不好，该不会是被哪位佛爷顺走了吧？我仔细的搜索眼前凌乱摆放的每一辆电动车，确实是没发现小绵羊的踪影，琢磨了一下，觉得应该是昨天大黄不是骑着它载我们回来的，它体型小，带我和大黄肯定费劲，再说我还喝成了那个样子，怎么能坐的安稳，大黄一定是打车把我送回来的，小绵羊一定还在他家楼下，看来自己只能坐公交车了。

等我在大黄家楼下看见小绵羊的时候，我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下。大黄已经走了，我在他家把家具的尺寸都量了一遍，除了客厅的沙发茶几电视柜，占地空间大，放在我家的小客厅不合时宜外，剩下的放在我家都能用，大黄家三室一厅，我家是一室一厅，还多出两张床和两个衣柜。我考虑到底要不要呢，如果要的话，直接拆好放到楼下的仓房里，如果不要的话，自己也省的拆了。如果不拆的话一趟车根本拉不走。那就用的不拆，不用的全部拆了，好在现在的家具一般都是组装家具，大黄家的也不例外，拆开也不是太费劲。我打开衣柜和床板看了看，确定和客厅的家具都是实木的，觉得不要确实是可惜，还是一起拆了都拉走吧。沙发是一体的，那就直接打包。三人位的沙发直接放在我家的客厅里，剩下两个两人位的，直接放进仓房和其他剩余的家具放好，以备将来更换之需。

我骑着小绵羊去废品站一趟一趟的往大黄家拉着纸壳板，又去买了泡沫纸，也拉到了大黄家里，小绵羊早就累的跑不动了，我在街边便利店的快速充电站给它冲了十块钱的电，它这才哼哼唧唧，勉勉强强的帮我干完了这一切。天色黑了下来，干了这么多活，出了一身汗后，身体彻底不难受了，看来这人还是不能太娇气，干点活对身体绝对有好处，要不怎么说叫富贵病呢，太安逸了身体准出问题。我决定以后每天下班后都到这来干点，估计有个把星期也就能拆完打包好了。我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自己，洗了脸，把身上的灰尘擦了擦，骑着小绵羊回到了自己家里。

日子就这样循环往复的过着。这期间工厂里的小张也谈了个女朋友，女朋友虽说长得没小花裙好看，但也还算耐看，是个清秀的姑娘，在小花裙走后才来到工厂的。二人家都不在苹果，彼此孤身在外，难免容易擦出火花。有一回中午休息，小张跑过来塞给我一盒烟，说感谢我提醒，要不他就把活干错了，工资挨罚不说，奖金也没了。我笑笑没说话，心想你心思都用在约会上了，干活哪能不出错。随即小张和我一起坐了下来晒太阳，我把他买的烟拆开递给他一根，他赶紧摆手，四处偷看，讪笑的低声道：“戒了。”他看我露出狐疑的目光，接着解释道：“那谁，”我反应了过来，他说的是他的女朋友，“不让抽。”

我打趣道：“家教挺严啊，不过戒了也好，这东西百害而无一利，她管你是对的。要不身体抽坏了，以后要孩子都费劲。”小张听了我的话后，立马露出了幸福的笑容，估计他是憧憬他们以后的生活。我们俩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不知怎么说到了小花裙，我好奇的问小张怎么没找小花裙做女朋友，因为从小张现在的女朋友身上明显能看出小花裙的影子。小张顿时叹了口气，无奈道：“赵哥，你说小花裙这种既漂亮性格又好的姑娘，哪个男的见到能不动心。可我是真没这个勇气，你知道她家的情况吗？”我摇了摇头，小张接着道：“我和她是一个地方的，家都在县城。虽说出来打工之前我和她都没见过面，可县城就那么大，消息都互通着呢，我上学的时候就知道县二中有她这么一位大美女，大家公认的梦中情人。我出来打工后因缘巧合给碰上了，当时我那个激动啊，认为自己可以近水楼来先得月。谁知有一回和她一起回家时她无意中和我说了他家的情况，当时我就偃旗息鼓了，不敢再有这个心思了。”

小张伸手拿起了地上的烟，偷偷四下望了一下后，这才小心翼翼的抽出一根点着了火：“她还有个弟弟，比她小五岁。他爸妈偏心眼，宠她弟弟，宠的都没边了。好吃的自己不吃也得可着她弟弟，漂亮的衣服自己不穿还得可着她弟弟，听亲戚的小孩说，她弟弟被宠的从小就偷鸡闹狗，逃学打架，泡妹子。你说她这个女儿，她父母真是从来也没拿正眼看过她。前年她父亲在外地干活摔伤了腿，干不了重活了。他爸妈就把她叫到了跟前，说，今年的大学你就别考了，你爸的腿什么样你也看见了，家里只能供一个上学，你是当姐姐的，该让着弟弟。小花裙的成绩跟别人比虽说不是很出众，可考个不拔尖的大学应该不成问题，你说说，上大学的机会就这样的被她父母给剥夺了。更离谱的是，县里有个富户看上了小花裙，想要给自己当儿媳妇，谁知她父母问也不问她愿不愿意这事，就赶紧跟那家富户要五十万的彩礼，催着赶紧结婚，人家富户一看，就冲这家这爱财劲儿，一旦结了婚麻烦能少的了？以后连提也不提这茬了。你说小花裙是不是傻，她爸妈让干啥就干啥，这学儿说不上就不上了？我是因为成绩不好，上了也白上。再说我家里也没什么钱，这要真是跟小花裙谈了朋友，估计她妈能拿刀杀我来，她们一家还指着小花裙养她弟弟呢。”

我听了小张的叙述，不管温暖的阳光如何照耀，心里还是一片凄凉。都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可说什么也得一家人一起念啊，不能偏了此，更不能薄了彼，这样太让人寒心了。想来这天下有两种父母，一种是自己吃过的苦受过的累，即使自己咬牙坚持，都快坚持不住了，也不愿意让自己孩子再受一遍。另一种父母是我生你养你了，凭什么不陪着接着受？可我和大黄的父母从小就不管我们了，应该算是哪一种呢？那句天下无不是的父母，是不是多少也得加点设定条件呢？

一个月的时间倏然流逝。后天就发工资了，我计划着该什么时间，用何种借口离职。最近的这几天我的心早就不在这里了，我向往着销售们的世界，不由自主的走神，想着外边的销售们都是如何讨生活的呢？想着自己也快像他们一样了，穿着干净的衣服，体面的跟顾客谈着什么，然后促成了生意，自己美滋滋的拿着高工资，一想到这里，我的心就收不住了，越过厂子高高的围墙，远远的飞了出去。但自己静下心来想了想，如果发工资后走人的话，就白干了半个月，我们一般都是下个月十五号发上个月的工资，如果按公司的离岗制度办的话，那自己还要再干满一个月，才能拿到这个月的工资。可一个月我怎么能挺住啊，我现在每天都度日如年，分外煎熬的掐指算着日子。既有要离职的喜悦，又怕自己辛辛苦苦干了半个月拿不到工资的患得患失。心想即使自己按公司制度离职，说不定张主任也不会放过我，他肯定不会放过我。他会找各种借口来扣自己的工资，绝对不会让自己全额拿走。我真想不通，这钱又不是他的，怎么省也省不到他的口袋里，他这又是何必呢？但是令我万万没想到，不用我主动离职，再过一天，公司就把我炒了鱿鱼。

午饭过后开了工，我依旧在库房里忙碌着，都没有注意到手机一连收到了六七条短信。等上厕所时，我偷空看了眼手机，才发现这些短信。一连三条都是，后天就是您的还款日了，请尽快还款等字样，落款是正信金融。剩下短信内容也是如此，但是是个人手机号。我心里顿时疑惑起来，该不会是电信诈骗吧，先在短信信息上做出假的单位，然后再用自己手机号发过来说找他能减免利息之类的骗局，毕竟现在借了网贷的这么多，不是在这个平台借到的钱就是那个平台上借到的，把网撒在茫茫人海，总会捞上几条愿意上钩之鱼。我没有理会，解决完后接着去库房干活去了。

等到下班的时候，我换好衣服刚要出门，就见小张神色慌张，满头是汗的向自己跑来。他刚停下来，就大口喘着粗气，咽了几口唾液，说道：“赵哥，出事了。厂子外面有人在堵你，一看就不像是好人。见人就问赵刚平在哪，我见状赶紧过来通知你。”小张使劲的喘了几口气，接着说道：“我刚给你打电话，我手机就没电了，我就一路跑过来通知你。你赶紧躲躲吧。”说完，估计是小张怕连累到自己，赶紧转身逃也似的跑了。

听了小张的话后，我愣了一下，这才想起了下午的短信来。难道是谁拿我身份证借的钱，以前的那个身份证自己出去爬山时，给遗失了。现在的这个是后来补办的。

反正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自己先去看看怎么回事。远远的在厂门口就看见有两辆越野车堵在了那，一群下班还没有回家的工友在那看着热闹，乱哄哄的一群人。我还没有出门时，就有几个仗义的工友对我使着眼色，示意我赶紧跑。我视而不见，转身到门卫大爷那打了声招呼，说自己被骗了，您老帮我个忙，不求您老别的，就一会看事情不对就赶紧报警。门卫大爷是厂长的亲戚，退休前也是在牧畜研究所这样的政府部门上过班的，关系硬，自然说话就硬气，原本门前这些人是要往工厂里闯的，可其中一个好像认识门卫大爷，知道底细，劝说其他人就在门口等着，说我难道还能飞了不成。门卫大爷狐疑的反复问了我几次，待反复确认我毫不知情后，这才豪气的对我道：“你放心大胆的出去，把该说的都说明白了，其他的你就别管了。”幸亏我平时见面时总李大爷，李大爷的叫，没事时还陪他下下象棋，多少还算有点交情。

我出了门，见对方一共是六个人，对着领头穿白夹克的道：“我叫赵刚平，你找我啥事？”后来我才知道白夹克姓孙，都叫他孙哥。

我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这些人，发现除了孙哥年龄比较大以外，剩下的都跟我不相上下，一个个膀大腰圆，一看就有膀子力气，其中两三个胳膊上还纹着什么刺青。一见到我，孙哥及身后的小弟明显一起愣了一下，片刻过后，孙哥身后的一个小弟走过来使劲推了我一把，叫道：“兄弟你别挡横儿啊，这没你什么事。”我接着解释道：“我真是赵刚平，你咋还不信呢？”

孙哥没言语，可他的其他兄弟都不耐烦起来，都一起上来要动手教训我一下。这时看热闹的其他工友也反应了过来，知道我跟这事没关系，有几个帮腔道：“刚平，原来你不认识他们啊。”孙哥的其他兄弟听见大叫都叫我“钢平”，这才停下了脚步，一齐回头看着孙哥。

孙哥不信的问了我一句：“你真是赵刚平？”我连忙点头。孙哥的其他兄弟这才不知所措的回到了他的身后。孙哥还没打消疑虑，拿出一张纸在我脸上仔细比对，他的其他兄弟也一起上来帮着甄别。我撇眼发现是自己的身份证复印件。比对完后，孙哥懊恼的一拍脑门，跟自己的兄弟对了几眼，气愤道：“操，被骗了！”

这时由远及近的响起了警笛声，孙哥一群人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手里的借款合同，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我估计孙哥此刻的心里是在衡量这件事情是跟警察说对他有利，还是不说对他有利。他这一犹豫间，警车来到了近前。

估计是刚刚门卫大爷报了警，他活了这么大的岁数了，肯定知道不管事情和我有没有关系，如果想帮我，报警是唯一能解决问题的方式。

我第一次坐上了警车，当时坐在车上的感觉，至今都让我记忆犹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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