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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五章 自私的心（第2页）

“没办法啊，如果我不挡下来，危险的就是雾子了，恐怕你今天也见不到她了。”陆熙玄说到。

“我不在乎她怎么样，我只在乎你！”程沐斩钉截铁地说到，别人怎么样，是生是死都与她无关，她在乎的，从头到尾就只有陆熙玄而已:“你有想过如果没有渊之戒，你再去挡子弹的后果吗？你是阳间待够了想去阴间旅游了是吗？”

“还是说，你要为了了阿皓的死，像这样折磨自己一辈子吗？”突然之间，程沐叹了口气，说到。

“阿沐你……看来是溟溟师姐或者是阿泽师兄和你聊了什么吧。”闻言，陆熙玄先是一愣，但随即反应过来，他的脸色当即变得阴沉起来。

“之前在竹宗的时候，溟溟师姐有找我聊过你的事，很抱歉，这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因为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更是因为我觉得你的情况，可能并没有像溟溟师姐说的那么严重。”程沐说到:“但是我发现我错了，错得离谱！你现在把别人的命看得比自己的还重要，甚至已经完全不把自己的命当命了！”

“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我还是……”陆熙玄刚想反驳什么，程沐拿起那枚吊坠到陆熙玄眼前，一双明亮的眼眸像是想要透过陆熙玄的双眼直达他的内心一样，她厉声说到:“阿玄，阿皓的死与你无关，可你为什么要因为阿皓的死而这么折磨自己？在阿皓生命的最后时刻，你们俩到底聊了些什么？”

看着程沐明亮的双眸，其中似乎有些湿润，陆熙玄叹了声气，随即背靠在凉亭的栏杆上，抬头望向天空。

“我们没聊什么，他只是给了我一张和你师姐的合照，还有一块只剩下一半的竹宗令牌，他拜托我，在我未来能够出山后，去找到你师姐，亲口对她说声对不起，仅此而已。”陆熙玄看着万里无云地天空说到，一想起那天的事情，他的脑海中就不自觉地浮现出那张沾满了血却依旧勉强笑着的面容。

“那你是……”闻言，程沐有点不敢相信，她和陆溟溟都以为在那段时间里，阿玄和阿皓一定聊了些什么，要不然阿玄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我们真没聊什么，只是在那之后阿皓的葬礼上，我明白了一件事情而已。”陆熙玄惨淡地笑道:“我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天，不会忘记那一天的大家的哭声和眼泪，那是我第一次真正感受到了了，什么叫做‘刻骨铭心的痛’……”

“在那个时候，我就发誓，我绝对、绝对、绝对再也不要感受那种滋味，那种痛苦！”陆熙玄说着，他的眼角开始湿润:“同时，我心里也产生了一个很自私的想法，那就是我可以用我的命去保护我身边的人，哪怕我死了也无所谓，只要我身边的人的活着就好，而更重要的是，这样我就不必为了身边的人的离去而再感受到那种刻骨铭心之痛了。”

“很自私吧，因为我不想再感受那种痛苦，就放任我自己的生死，哪怕这样，或许会让你们也感受到那种我不愿意面对的痛苦，但我却依旧如此。”陆熙玄看着天空苦笑道，他此时已经不敢去身边的程沐。

他愿意舍身为人，用自己的生命去保护他人，并不是出自于无私，而是出于他的自私。他也知道，他这样做很不好，但是他真的、真的、真的不想再看到自己身边的亲人、朋友、爱人在自己的眼前永远离开自己了。

他从来就没有别人认为的那样无私，其实说到底，他只是个自私的人，一个比任何人都要自私的人而已；他也没有别人认为的那么勇敢无畏，他只是一个胆小鬼，一不敢面对痛苦的懦弱的胆小鬼罢了。

不仅如此，哪怕自阿皓的死已经过去了那么久，他的内心深处失踪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而且或许是为了营造出阿皓还活着的错觉，他在潜意识中不知不觉地开始模仿记忆中阿皓的行为，就比如说他经常说的口头禅“什么鬼”，其实也是模仿的阿皓的口头禅。

这一点他自己也有察觉，但是察觉之时，他模仿的阿皓的那一部分已经深深地烙印在他的灵魂深处，他已经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模仿，还是这就是真正的他自己了。

这些他从未和任何人说起，哪怕是面对爷爷，他也没有说过，但是自那天后他的表现和改变大家都看得出来，或许可以这么说:从那天起，他就不再是真正的那个“他”了。

他原来也打算将这些事永远地埋在自己的心底，但是今天，或许是压抑得太久太沉重了，在阿沐的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眸的注视之下，他心底那些原本打算将来带进棺材的秘密，如同火山喷发一般喷涌而出。

“阿玄，你这个笨蛋，你这个蠢到无可救药的大笨蛋……”程沐双眼噙泪，伸手环抱抱住了陆熙玄，身体靠在了他的胸膛之上，她没想到，原来这就是阿玄真正的心结。

对于阿玄来说，阿皓并不是普通的师兄，而真的是亲哥哥一般的存在，可想而知对于十分重视感情的阿玄来说，阿皓的离去给他的内心造成了多么大且难以磨灭的阴影和伤害。

阿玄他很厉害，在同辈的拘魂师之中，他可以说是最强的，但即使这样，他的内心其实并没有像他的实力一般强大，或者说，强大的人的内心深处，都隐藏着常人难以想象的软弱吧。

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阿玄，更不知道该怎么解开他的心结，但没关系，阿玄他能愿意主动说出口，这就已经成功了第一步，或许在不远处的将来，她就能帮他解开内心的心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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