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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关于生死（第2页）

“哦哦好的，谢谢。”珺珺本来还想再问一下住院部怎么走的，但见那位姐姐一说完话又拿起了纸条和话筒，没有多看她一眼的意思。她收回了自己想说的话，决定自己再看着路标找一下。

医院里的大家都好忙呀。她想。

经过艰难的寻找，绕了无数个大圈之后，珺珺终于找到了住院部的大楼。

她走进电梯，看着电梯上的楼层索引，呼吸科在13楼，住院部的顶楼。

一番周折，她总算来到呼吸科报道。她简要地介绍了自己的身份，说明自己是来学习的见习生，科主任安排她跟着一位带教老师。

老师是位四十多岁的女医生，戴着一副红红的眼镜，看她的胸牌知道她姓李，是位副主任医师。李老师手下还有两个学生，一个是转科的研究生，一个是规培生。

来到医院珺珺发现，原来住院部的办公室里，学生比医生还多，往往是一个医生带好几个学生。

不管是老师还是学生，都对着电脑敲着病历。她拘谨地站在办公室里，发现好像没有多的工位和电脑，虽然即使有她也不会写。

李老师看她局促地站着，让她先坐到研究生师姐的旁边，看着学写一下病历。

她坐下，看着师姐哐哐敲字。病案首页、住院记录、病程记录、每天新的化验报告单等等，好像一个病人就有几十页的病历单。她看的头疼，遇到不懂的偶尔问一下师姐，有时候也自己拿上手机查一下。

坐了一会儿，师姐让她去隔壁楼送一个单子。她一路小跑着送过去，中途又迷路了好久，医院的构造实在是太复杂。送完之后回来，继续规规矩矩地坐在师姐的旁边。

她发现见习和她想象的不太一样，她以为来医院看到的会是电视剧里那样的生死时刻惊心动魄，然而这一整个下午她都是对着病历发呆，偶尔送个单子到病房或者护理部，最遥远的也就是送到隔壁楼。和病人的接触也就是某个患者输液输完了，问老师还要不要继续输液，要不要调调药物什么的，平静得超出她的想象。

下午四点多，师姐告诉她可以走了。

“那师姐呢？”

“我把病历写完再走，不然明天新病人来了病历都堆着了，让人头大。”师姐无奈地说。“对了你明天可以早点来，早上可以和我们一起查房，上午一般也会收新患者，事情多一点，下午一般就是写病历了。”

“嗯嗯好的！”她开心地应下。和师姐老师都说了拜拜之后，率先离开了办公室。

——

寒假的生活就这样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她晚上回家看看文献，白天就去医院见习。

医院的见习没有她想象的有趣，但她也学到了不少东西。

比如学到了新病人来的时候，该怎么询问他的病情和病史；

学到了查房的时候该问些什么，当然查房的时候老师也会一边查一边讲很多东西，她也陆陆续续学了呼吸科一些常见病，比如肺炎、支气管炎、咳嗽变异性哮喘之类的病症；

也见识到了患者的多样化。同样是面对她，有慈祥和蔼的老奶奶，因为她第一次给患者测血压，还不太会使用医院的血压计，奶奶耐心地等着她笨手笨脚地操作，还指导着她该怎么做，奶奶说：“我家孙女也是学医的！本科的时候也来的这家医院见习呢！没事你别急，慢慢来，反正我在这里也没有什么事情，你慢慢研究，多做几次就会啦！”

同时，也有刁钻的患者，比如一位六十多岁的爷爷，每次查房的时候都要拉着老师讲述很久昨晚的病情如何如何严重，并质疑老师给他开的药对不对，时常还提出要让主任或者院长来看为他看病的无理要求。当珺珺和师姐单独去找他问病情时，他更是爱搭不理，问五句答一句，然后还轻慢地对着他的邻床患者说：“我是万万不能让这种一点没经验的小孩插手我的病的！”气得师姐当场转身离开。

当然，也不是每天的生活都这么平常。

——

自从她来到办公室，作为办公室里最年轻的血液，她被诸位师兄师姐推上了接电话的岗位。好像他们都很不喜欢这项工作。

不过她很快找到了他们不喜欢的原因。电话那头的人总是用着极快的语速说着一大堆她从未听过的专业术语，还常常一说完，在她还没记录好时就挂断了电话。这里是医院，她也不敢根据自己的印象和推测来转述，只能硬着头皮再把电话打回去，让他们复述一遍，确认着一些她不懂的英文简写缩写，因此也受了不少的骂。

这天早上，办公室响起了电话铃。

简直是夺命的声音。珺珺一边想着，一边走向了电话：“你好，呼吸科。”

那边还不待她说完，就自顾地说了起来：“您好，消化科有一位病人大量反流，反流内容物阻塞气管食管，导致呼吸和心跳骤停，急请呼吸、心内、IcU会诊。”那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却还是用最快的语速一口气说完。

珺珺拿着电话，心跳像也骤停了一拍。她从未听得如此的清晰。等到那边说完，她立刻复述了一遍，她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变得紧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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