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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章 无惧荆棘满布之路途（第1页）

众人感到疑惑的是：也不知老态龙钟的媒婆为何会有如此大的力气来拉拽林舞蝶？就如同一个强壮的男人－众人见到林舞蝶被媒婆拉进房间里去，而后大厅里出现了一片哗然之景象，众人议论纷纷，等待着结果的揭晓，可谓是芸芸众生，百态丛生。

等待的过程总是令人感到无限地漫长，就如同等待一场漫长黑夜的结束，也就是等待着黎明时分的破晓是异常地漫长，一时间，众说纷纭、莫衷一是，有的在交头接耳、有的在左顾右盼、东张西望，有的在悄声悄语，有的则在不顾大庭广众、众目癸癸之下撕扯着大嗓门，吐沫星子四处飞溅，喷得前面之人一脸星子，而后转身责怪道“栓子他爹，你说话便说话，麻烦你控制好自己的口中喷溅的吐沫星子，不要让它四处飞溅，身为文明人的你不应该让其四处乱逛到别人身上”说着便擦拭了脸颊上以及衣裳上发臭的水分。

“说得如此夸张，说得如此轻松写意，还四处飞溅？你不去说相声还真是屈才了，就只会在这儿大放厥词，真是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栓子他爹嘴上也不饶人地说道。

“我大放厥词？你问问旁人，有没有闻到你那久未刷过牙、牙缝里依旧残存着肉末、青菜等污垢，想想都觉得恶心，更何况那臭味滴溅在自己身上，令人不寒而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们有没有这样的感受？回去我得进三四次澡堂子，方可洗净我身上的味道”那人越说越玄、越说越夸张，也不知是添油加醋还是确有其事？

“柱子，我不跟你一般计较，你爱怎么说便怎么说，是胡言乱语也好，是陈述事实也罢，今天我就是来看热闹的，咱就别节外生枝了，再说了，这场戏份哪有人家唱的悦耳动听呀！”栓子他爹灵机一动地说道，

“是啊，人家才是主角，无论是戏台、化妆、服饰、音色、调子以及所融入的情感都是胜你我不止一筹，你说你拿什么跟人相提并论？你连人家的半截衣袖都摸不着咧！”旁边的一位老者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老太爷是个明白人，也是爱凑热闹之人，人生不就是一场戏吗？你我皆是这场戏份中所扮演的一个戏子，只不过个人角色不同而已，我们要在这场戏中扮演好自己的角色，不属于你自己的戏份就不要插足，不然演得不伦不类，还被人贻笑大方”一个长发披肩、额头上还下垂着几根凌乱的发丝的女子说道。

众人在大厅里等了足足有半个小时之久，又正值三伏天，大厅里挤满了人群，加之异常燥热的天气压得令人喘不过气来，汗水不断地从额头上往下渗透，直至下巴，甚至是每一个毛孔都舒张开来，只为排出为数不多的汗水还平衡外界炽热的温度，即便如此，也阻挡不了他们看热闹的热情，众人对此那是乐此不彼、喜闻乐见。

人声鼎沸、依旧喧哗不断的大厅里特点，燥热的人群里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好了没有啊！我们已经等得急不可耐了，心里焦急得很咧！”一位穿金戴银、满身雍容华贵之态，扯着偌大的嗓子说道，同时下巴的赘肉横飞之态显而易见，

此时太阳高挂，正是晌午时分，即便是这样，大家竟无一人离去，更有甚者，还有稀稀疏疏的人加入到这场热闹当中，人们已然忘记了饥肠辘辘的肚子，众人都拿着扇子在不停地挥舞摇摆，大厅里如同在密闭的空间里蒸着桑拿一般，可以用挥汗如雨来形容也不为过。

“大家稍安勿躁，大家心心念念的结果很快就会被揭晓，无论是什么结果，我们都得相信和接受，因为那是经过人为的勘验以及科学的验证过的结果”王副支书极力地拉扯着嗓门说道。

就在即将宣布结果之时，大厅里一片寂静，众人都屏住呼吸，翘首以待，凝神屏气地等待着他们内心所期待的结果，嘈杂喧嚣的环境顿时进入了噤若寒蝉的环境里，手中的扇子也停止了摇晃，一时间，众人的神情不一，有紧张的，有神情恍惚的，有万分期待的，有神色自若的，有迫不及待的，总而言之，林林总总，神态各异。

片刻，便看到媒婆拉着林舞蝶的手从房间里走将出来，但见媒婆的脸色略显得阴险毒辣之状，拉拢着脸，与她平时笑里藏刀、绵里藏针的神情大不相同，也不发只言片语，搞得众人那是人心惶惶，众人神色更为紧张、心脏跳动地更为剧烈，前面忍受所有的屈辱就是等待着如今结果的宣布，就如同果农们等待的便是花瓣凋零后所结的果实。

而后媒婆故作玄虚，神态一丝不苟，又做出一副欲言又止之状，众人等得已是焦急万状，而后便在人群中传来一阵疑问声“保媒拉纤，情况如何？”。

“为了这呼之欲出的结果，大家已是等待了那么久，如今也不怕再等待上这么三时两刻”那个梳着中分头的男子说道，大家都喊他叫做小腿子，为村委支书鞍前马后，跑跑小腿之类的工作，也因为个头长得过小，因而人们背后偷偷喊着他为小汉奸。

“小汉奸”一位中年妇女说道，可能是平时喊惯了，一时间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喊出了口，因为小腿子也不喜欢别人叫他汉奸之类的绰号，她也知道自己喊错了，却一时收不住自己的嘴巴，既然已喊出，也觉得理亏，但也无可奈何，于是改口道“支书助理，话虽如此说，但越是接近揭晓答案之际，越是显得激动人心的时刻，越是令人显得急切难忍之时，越是显得人心浮躁”

“变天了！要变天了！真的要变天了！”三怪突然就在人群中冲了出来，边疯跑着边叫喊着道，时而抓挠着头发，时而又撕扯着自己的衣服。

“疯了，他又开始发疯了，每日里疯言疯语的”那个身材臃肿的中年妇女说道。

村委支书走到媒婆面前悄悄地问道“婶子，准备好公布答案了吗？”

媒婆点了点头。

“请大家安静下来，接下来走婶子来宣布大家期待已久的结果”村委支书说道，也不知道大家是真心期盼着这结果的揭晓，就如同彩民们等待着彩票结果的揭晓，还是村委支书的声音有种特殊的魔力一般，大家都自觉地、同频同步地闭上自己的嘴巴，大厅里瞬间变得针落有声。

“经过我认真细致、一丝不苟地勘验，最终得出的结论是…”然后将最后一个词的语调拉到最长，众人的呼吸也在跟随着她的语调的拉长而延长，都屏住了呼吸，就连心跳也都加快了频率，大厅之上显得异常之隆重且富有严肃性，一时间，大家都洗耳恭听，如同静静地等待着一场盛大而扣人心弦的音乐盛典。

“她是个不洁之女人，她背叛了祖宗之伦理纲常，她是个数典忘祖、离经叛道之人，她不配做一个合格的母亲与妻子，因而我们需要声讨她”媒婆一脸愁容地说道，继而转过身来面对这祖宗的灵位，继而虔诚的跪倒在祖宗的灵堂前，双手合十，闭上双眼，然后向祖宗之灵堂拜了三拜。

话音刚落，众人还未来得及反应，闷热的天空之中突然划出一道闪电，当真是晴空霹雳，一道闪电还未结束，另一道闪电已开始传来，一道接着一道，如同源源不断的泉水向外涌来，不断地冲击着人们的视觉神经，紧接着便是一声巨响紧跟其后，如同在一个个炮仗在耳边轰炸一般轰隆隆巨响，极大地冲击着人们的听觉神经。

“怪象、怪象、实乃怪象！如此晴空万里，怎能说变天便变天了？我活了一世人，却从未见过此等怪象呀！不中用了、不中用了”一位白发苍苍、两鬓霜白的老者连连发出哀叹之声，又望着乌云密布的天空诧异地说道。

然后又喃喃自语道“看来还是三怪说得对呀！众人都觉得他疯言疯语，你们这些清醒着的人，还不如一个满嘴疯话的人预测得准确咧！依此看来，必定是有人蒙受不白之冤呀！一个清醒着的人还不如一个怪人活得真实可靠，满嘴皆是胡言乱语、满心皆是蛇蝎心肠、口蜜腹剑之人，这个世界已是本末倒置、是非颠倒了吗？”这位老者边说着便趁着在乌漆麻黑的大厅里杵着木仗向门口艰难地挪动着被岁月压弯的腰杆，庆幸的是他的眼睛还算得上犀利，在闪电的照耀下越发显得金光闪闪，如同黑夜里的饥饿之狼的眼睛，在向前张望着远方的猎物，露出狰狞可怖、深邃寂寥之双眼，因为他的心如同明镜似的，透过眼睛便可窥视着他明媚似水的心灵，空灵而寂静。

虽是喃喃自语，但寂寥的大厅里只有大爷的声音以及电闪雷鸣的声音夹杂着，因而他的声音还是被众人听得一清二楚，且他的声音还在大厅里回荡，就如同那清澈明亮的声音在空旷的山谷中回荡，且不绝于耳。

闪电交加将如同黑夜里的白天照耀得异常明亮，大厅里各种脸色在形同黑夜的白昼里显露无遗，有的嘴脸像鬼脸，好似是刚从地狱之门走到人间的食人恶魔一般；有的尖嘴猴腮，奇丑无比之状难以置信；有的看上去就像是尖酸刻薄的模样，心无旁骛地盯着别人的痛处而撕咬不松口，如同苍蝇见血一般；有的看上去则是不显山不露水、一副淡定自若之样，如同棋盘之外的人；有的则是满面愁容之状，就好像即将发生在自己身上一样的。

“这个老不死的，说什么不三不四、不伦不类的话，都风烛残年、行将就木之人了还来凑什么热闹，留口气在家喘一喘不好吗？”廖庆河勃然一怒地说道。

“你跟一个老者置什么气？难道你还真是他口中所说的心怀不轨、是非不分之徒？”王副书记含沙射影、若有所指地说道。

“我心中坦荡，绝非是磅铢必较之人，能跟一个老者置何气？”廖庆河嘴上虽是滔滔不绝，但实则心中已是外强中干的了。

“若非心虚，又何必多费口舌而不遑多让，争得面红耳赤的呢？”小腿子说道。

“你…你们…，简直就是强词夺理、无中生有，就因为多说了一句话，你们所有人言语都指责我、声讨我，这对我而言有失公允，更何况我并非这台戏上的主角，这是你们犯了原则性、方向性错误的地方”廖庆河依旧面不改色地说道。

“林舞蝶、隐晦，你们这对猪狗不如的男女，事实摆在眼前，还有什么话要说？亏得我们之前对你如此之信任，认为你品行端正，将你作为我们心目中的女中豪杰，一直以来我们都视你为标榜，视你为航行中的灯塔，可如今一切都化为乌有，前方如同一片黑暗”人群中那个带着发夹和发簪的中年妇女说道。

“是啊，亏得我们一直信任你，将你当作我们的精神支柱，如今这根柱子轰然倒塌了，心里找不到依靠，空落落的”另一个头上裹着用以遮阳的头巾且高个的女子，站在人群中如同鹤立鸡群的女子说道。

一旁的小孩子拉着母亲的手说道“妈妈，你们不要再说雨蝶阿姨了，她已经很难受的了”然后男孩子拿着一颗糖跑过去递到了林舞蝶手中，此时，已然受到千夫所指的林舞蝶内心并不会产生惧怕之心，但是却因为一个孩子的一颗糖令她的心为之动容，如同夏日里最为凉爽的清泉，她久藏于内心深处的心弦终于被撩动了，那是来自于世界上最质朴无华、最天真无邪的孩子的鼓舞，再硕大无比的风沙、再汹涌的惊涛骇浪又如何？又有何惧？前方纵是遥远而荆棘满布的路途，我亦得躺着爬过去，因为我不能遂了别有用心之人的心愿，林舞蝶这样为自己暗暗鼓舞。

“谢谢，谢谢小朋友的馈赠，这是我有生以来收到过的最具有力量、最为甜蜜的棒棒糖！”此时她的声音是颤抖着的，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聚义厅里的所有人都对她进行质疑、声讨，唯独一个乳臭未干的孩童对她鼎力支持，虽是精神上的支持和鼓励，但却比稀世珍宝还来得异常珍贵。

林舞蝶一直坚信自己并未做出任何无愧于丈夫、孩子以及朋友的事情，她陷入一种沉思：必定是有人暗中布局，见不得别人好，一手策划出这场好戏，有人正是敲准了这一点，并从中挑拨离间，他的目的是使得两家的关系恶化，我们俩是被牵连受累的，如若于此，我们两家的交往必会逐渐减少，并且有可能会更加恶化以至于老死互不相往来，我决不能令他达此目的、随了他的心愿，他也不可能就此罢休，我们这盘棋谁输谁赢，一时之间尚不能分晓，但这一次他联合媒婆这个决定性的人物，必会小人得志，必会棋胜一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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