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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试探（第2页）

香草气得在家里睡了一整天。第二天起床，换上最新的衣服，她要参加婚礼去，张小雨算什么东西，她要让那个青梅竹马忘恩负义的混蛋看到最美丽的自己。让他后悔，她要变得更优秀更美好，把自己最最美好的青春年华展现在他面前。

翠翠新婚的牛车在村里转了一圈，张小雨冲着香草笑的时候，香草掉过头去，一脸的冷冰冰，她觉得那个少年如此地陌生。枉费了自己这么多年的倾心和牵挂。白拉拉为他买了新衣服，她在心里赌着气，走过张小雨面前时抬高了头，看都不看一眼。

凭什么要看他，太学生怎么了，难道自己除了你就不能嫁人了？

香草一边想着，心里一边在哭泣。她美好的梦就这样破灭在一顿饭桌上。这个古怪的张小雨，越来越古怪了，你看不起咱香草，也不能这样拒绝啊，为什么不说你不想要香草，为什么？你家太穷了，你不想结婚，这样说还不如你来把我掐死了。

香草心中又羞又怒，又恨又恼，好像百猫抓着心。她故意跑到年轻小伙身边，走得很近，故意跟人家放松地开着散漫的玩笑。故意高声五气地说：“我结婚的时候，少了八张牛车都不行。”

一个大妈笑道：“你这丫头，哪家拉得起八张牛车啊，除了你家，哪家也拉不起，真是有钱人家站着说话不腰疼。”

香草故意要引那些大妈跟她说话，故意要说到结婚这些事情上来。故意要让张小雨仔细地听着，她继续高声五气地说：“拉不起就不要结，反正我不嫁穷人。”

很多人听了香草的话都沉默了，她有这个底气说话，家里五间石头砌出来的大瓦房，山头上种着上千亩青稞，县城里还有粮油站，听说家里还收藏着银元，这样的有钱人家在过去就是小姐了。再说还长得那么漂亮，要人才有人才要模样有模样，这样的女孩说话骄傲也是正常的，虽然大家都觉得她说的话很狂妄，想一想也都理所当然，她肯定不能嫁穷人，那样岂不是糟蹋了。

“反正我不嫁穷人”，听到了吗，张小雨，别以为我非你不嫁，你算什么，太学生怎么了？这么看不起人，我还看不起你呢，那么骄傲，你家太穷了不结婚，我就看你一辈子不结吧-----香草一边跟村里那些男男女女开玩笑，一边说得很认真，甚至把喜庆的气氛都让她弄得很尴尬，大家都觉得她今天有些异常，又弄不清到底为什么。

“嫁个城里人，这么好的模样，不嫁到城里可惜了。”

“我就嫁个城里人，反正农村的我不嫁，你们看着吧，明天我就跑到城里去，找人嫁去，又不是没人要。”

香草赌气地跟一些女子开着玩笑，边说边扫了一眼张小雨。

张小雨只顾低头走路，听着送亲密集的鼓声，时不时传来香草的娇笑，他觉得心里堵得慌，不知道为什么香草这么说，说得那么大声，这和平时的她完全不一样。完全就是冲着自己来的，他看着牛车上脸色平静的翠翠，心里不是滋味。

回来时他把翠翠拉到屋后去认真地问过：“你决定了，不后悔，嫁给杨二当。”

“我听爹的，听大哥的，他们说这人不错。”

“你就没自己的主见？你才十六岁。”

“娘嫁过来的时候比我现在大那么一点点，有什么。”

“我是问你有没有主见，这是婚姻大事，不是开玩笑。”

“我没开玩笑，爹和大哥说的肯定没错，早晚都是嫁，嫁汉嫁汉，穿衣吃饭，没什么稀奇的，再说结婚了我还有了新衣服。”

张小雨听到新衣服，就追问她是不是给自己绣了鞋垫子，还跟大哥一起出钱买棉衣棉裤棉鞋，翠翠早就受到张大平叮嘱，如果跟他说实话，张小雨肯定就会觉得很屈侮，他现在学业要紧，也没什么心思谈婚论嫁，先瞒着他再说，反正是你香草交待过不能告诉他的。

翠翠按照大哥的吩咐，点头默认，张小雨狐疑的表情也就渐渐地打消了。

作为香草买衣服给张小雨这件事，张大平的想法很怪异，他心里不认可这两人今后能结合在一起，也就刻意地隐瞒着。反正香草你自己都不让说，我又何必没事找事。

张小雨询问了大妹翠翠一番，无奈地望着天空，他觉得那时的天空又高又远，高远得永远无法想象，仿佛那是一场空虚。这个妹妹真是太愚蠢了，自己的婚姻竟然毫无主张，别人说什么是什么------翠翠的婚姻让张小雨感到十分地悲哀，城里的女孩们都在自由恋爱了，最多就是介绍人中间去牵牵线，不喜欢就拒绝。可是这个妹妹，什么都不懂就结婚了，事情办得那么快那么急，结婚去冲喜，这就是她的命。

张小雨行走在香草的后面，跟着送亲的队伍在村庄里随着牛车绕了一圈，他也感觉到自己的青春充满了一层十分悲凉的色彩，看着香草窈窕的背影，突然也有一种想流泪的感觉迎面袭来。他就轻轻地咬起了嘴皮，茫然地跟着大家，向着村子东头的杨二当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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