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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江鸣谦跑过来慰问了。
他一下飞机直接拎着行李赶过来,把硕大箱子往贺锐办公室里一放,从箱子里掏出好些旦城特产、水果零食,一一在公司分发。
苏南座位靠窗,此刻正攥着手机,呆望着外面的天空。
江鸣谦轻手轻脚走过去,苏南没发现他,在他手搭上她肩膀时,吓了一跳,手机差点从手里蹦出去。
“学姐,”他露出个笑,把拎在手里的半袋新鲜荔枝搁在她桌上,“上班摸鱼,小心我告诉学长。”
苏南笑一笑,让出座位给他坐。
“我站着就行……”
“你太高了,站着我有压迫感。”
江鸣谦哈哈一笑,顺从地在她位上坐下,“怎么样?听学长说你们最近可忙了。”
“还行。”
“习惯吗?”
“……还行。”
江鸣谦抬头看着她,一个多月没见,她脸色有点儿不好,但似乎又比期末那段时间更有精神。
“看什么呢?是不是我黑眼圈挺重的?”
“没……”江鸣谦摸摸鼻子,转过目光,“……吃荔枝吗?挺新鲜的。”
解开袋子,两人分食荔枝。
“你是过来旅游吗?”
江鸣谦笑说:“不是,我妈在帝都,我一般暑假过来去她那儿住两个月,顺便过来给学长帮帮忙——你住哪儿?”
“就在附近。”
“条件怎么样?帝都夏天热,有些老房子空调失修,住着挺憋屈的。”
“跟人合租,还好。”
江鸣谦似是这才放心,起身把座位让回给苏南,“你先忙,学姐。帝都我熟,一会儿下班了我带你去吃好吃的——荔枝赶紧吃,放久了容易坏。”
苏南笑着道了声谢。
以前就发现了,这人天生一副热心肠,碰到任何力所能及的事,都恨不能上去帮两把。有时候觉得他过于自来熟,但有些时候,又觉得这性格真的不坏。
江鸣谦来帝都短短一周,已跟公司的人打成一片。贺锐也没给他个什么职位,他就当自己是块砖,地推的、后勤的、客服的、行政的,只要用得上的,随叫随到。
贺锐有辆车,买了两年了,专放在车库里吃灰。江鸣谦把它借了过来,下班以后就载着苏南,随机叫上几个公司里同事,走街串巷。江鸣谦说他小时候就住在老城区,后来父母离婚了,才跟父亲搬去南方,也算是半个胡同串子。
有江鸣谦在跟前闹着,日子好像一下变得很短——白天上班,晚上深巷胡同里喝点儿淡酒,吃点美食,等到家已是晚上十点,洗个澡倒头就能睡着。
***
顾佩瑜出院了,在家修养,定期去医院做康复治疗。
原来住的那房子在六楼,进出不便,全家从市区搬到了陈震此前相中的一套别墅里。
半山绿荫蔽日,夏天也不觉炎热。
顾佩瑜每日清晨推着电动轮椅,独自沿着林道“散步”半小时,有时候能看见松鼠,从这一棵树,窜到那一棵树上。
陈知遇一周至少三次,会来别墅陪着顾佩瑜——她突发脑溢血以致偏瘫这件事,陈震和陈知遇是最为耿耿于怀的。陈震工作忙,越逼近退休之年,越得紧赶着把所有事务都梳理清楚;陈知遇两地奔波,在家待的日子屈指可数。
平日里陪她的时间太少,终归心怀愧疚。
夜里,陈知遇处理完学校的一些事,从市区赶回别墅。将车泊在停车坪里,静悄悄进屋,闻到一股酒酿的香味。
顾佩瑜推着轮椅从厨房出来,笑说:“听见你锁车的声音了——冰镇的酒酿汤圆,王阿姨刚取出来的,你喝点儿,祛祛暑气。”
“一路上在车里吹空调,热不着。”虽这样说,还是接过白瓷汤碗,喝了两勺。
“吃饭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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