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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灵魂深处的脆弱（第2页）

他只感到一丝清凉从他手背传来，电流一般击透全身，心脏猛地收缩，骤然间停止了跳动。

他左手摸向腰间，迅速握住了那柄桃木剑。

死神却仿佛什么都没发生，握着顾风的手，慢慢地画起符文。

顾风呼气急促，感觉如芒在背，浑身汗毛倒竖。右手在死神的牵引下画着符文，左手握着桃木剑，越握越紧，掌心都已出汗。

死神没看顾风，口中却道：“你害怕别人碰你？”

顾风说不出话来，他努力压抑着杀人的冲动，只感觉全身的血液冷的像冰，在血管内慢慢推动。

死神倏然笑了一下，嘴角微翘，但眼眸中却没有丝毫笑意，她说道：“原来，你竟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顾风再也控制不住，猛地抽出桃木剑。

桃木剑尚未抽出半寸，却再也难动分毫。死神的另一只手，像一只锁链牢牢锁住了顾风的手腕。

死神的身架小巧，却毫不费力地控制了顾风。这种被人控制的感觉竟比面对死亡更让顾风恐惧，他一动不能动，冷汗涔涔。

死神身体前倾，强迫顾风的右手画着符文。她的头距离顾风不足两寸，顾风甚至能嗅到她黑发上的香气。

原来这个女孩身上也有气味，不是血腥味，也不是花香，而是另一种清冷的香气，像是风的气息、云的味道，像一种能够让人神游的、人间并不存在的暗香。

顾风从未这样绝望过，他就像个小孩子一样被人控制，动也不能动，绝望地像是六岁那年，他一个人蹲在悬崖边上嚎啕大哭。

这样的煎熬也不知持续了多久，对顾风来说，宛如千万年那般漫长。终于，死神画好了符文，松开顾风。

脱离掌控后，顾风突然脱力，心脏微弱跳动，结冰的血液也开始消融，重新在血管中流淌。

死神淡淡看着顾风，道：“看来，你并未记住刚才我教你的画法。”

顾风的眼中有痛苦、有迷惘、有惊惧，五味陈杂，他缓慢地摇了摇头，谁也不知道他是记住了还是没能记住，又或许，他摇头并不是回答死神的问话。

死神叹口气道：“你竟这般缺乏安全感？我突然对你有些好奇，你经历过什么？”

说着，她抬起眼，淡蓝色的眼眸盯着顾风的眼睛。

顾风感觉自己像是被剥光了丢在死神面前，绝望、恐惧、羞耻，他想拔剑却没有力气，他想躲开死神的眼睛，却怎地也无法躲开。

睡倒在一旁的麒麟仰脸打了个哈哈，咧嘴笑了笑，又趴下继续睡了。

顾风大脑撕裂般的痛，只感觉无数画面跃然而出。

养父母的虐待、被他视为家的盗贼团伙、青龙帮内的疯狂训练，甚至，人群熙攘却孤独残忍的城市街道、迷路孩子在公园中的哭喊、父母与孩子在幼儿园前的拥吻告别。

顾风疯狂地摇头，想将这一切诡异的情绪甩出脑海，他拼命扭转记忆，想着自己将匕首刺进别人心脏的时刻，想着人们临死前恐惧的表情，想着他一次一次地杀人。

杀人，杀人。

顾风突然平静下来，他缓缓松开桃木剑，浑身上下早已被汗水湿透。

他的眼神恢复正常，阴冷的像是一汪寒潭，深邃中却没有什么情感。

缓缓吐出了一口浊气，顾风对死神道：“没有下次了，再也不要碰我……”

“我”字还没说完，死神突然伸出那双神秘莫测的纤手，用力揉了揉顾风的头发。

她淡淡笑着，说道：“你这徒弟，真是有趣。”

顾风愣住了，呆呆地看着死神，任她用力搓着自己的头。

另一旁，窝在地上的麒麟似乎再也忍不住，吼吼地笑着，遍地打起滚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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