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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9章 改弦（第1页）

珍珠强辩：“规矩就是规矩，岂是谁说了算的，我可是武安侯府的陪嫁婢女。”

她强，陈妈妈更强。更强的陈妈妈，笑眯眯地宣示着自己的强：“那仗着主家，我也得意一回。姑娘是武安侯府的陪嫁，巧了，老婆子我原是镇远侯府的妈妈。”

一听陈妈妈也出自侯府，珍珠错愕。

陈妈妈只当没瞧见，改了口：“不过，如今我已跟着出嫁的姑奶奶了，就是陆家的管事妈妈，要守的规矩，便是我们大太太定下的规矩。”

珍珠无言之际，郑岚音的另外一名婢女蔷薇，同样出自武安侯府的小丫头，含笑赔礼：“陈妈妈说的是，我们姐妹两个年轻，不懂事的地方，妈妈勿放心在心上。鱼凉了不好吃，我也饿了，咱们先吃几口，吃完回去伺候奶奶太太们是正经。”

这番话在理，陈妈妈又敲打过了珍珠，便应声：“正是这话，遵太太的主意，快些了吃了是正经。”

正房，江荻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邀众人吃饭，一一介绍了菜色，柳老太太人老成精，应声附和着，将此事揭了过去。

食不言寝不语。

介绍过饭菜之后，众人开始吃菜。郑岚音胆小惧事，观察力就比别个强一些。她发现一桌子人用餐，江荻的规矩最好。陆母、徐氏次之，柳老太太最差。便是如此，江荻待柳老太太也没什么分别。

女人吃饭不饮酒，江荻一行人坐了许久的车，胃口不是很好；郑岚音是饭量小，略吃几口便吃饱了。在婢女吃完回转时，正房的饭已吃罢，江荻等五人坐在一处说话。这一回，却是徐氏的话多一些，柳老太太的话有些粗鄙，陆母的话最少，且说的还不伦不类。以郑岚音有限的认知，她觉得陆母还不如她。

总而言之一句话，一屋子五个人，各有各的问题，而江荻，就似一个很大的房子，包容着所有不同的人，让所有人笑语晏晏的共存着。

晚上歇在陆家客房时，郑岚音趴在陈格的怀里，细声细语地说：“相公，阿荻好厉害。”

陈格微醉，听她主动说起江荻，来了兴趣，问：“阿荻怎么厉害了？”

郑岚音比较笼统，且没什么思路的说了几件事后，陈格听住了。等她说完，陈格道：“你说的这些，我没注意。我说阿荻妹妹厉害，是因为我大哥都打不过她，她还读了很多书。在山东的时候，还教穷人家的孩子启蒙……”

一件件的事说着，给郑岚音展开了一个新世界的大门。

郑岚音糯糯地说了句：“女子，还能这样吗？”

陈格就道：“能啊，怎么不能？阿荻不就这样了吗？”

郑岚音说：“可是，不合规矩。”

陈格就恼了，坐了起来，道：“哪里不合规矩了？从前阿荻妹妹可是在乡下呢，对比别人家的女人，她已经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虽说做了几年女夫子，那也是在家里，教的都是黄毛小儿！至于拳脚，那是她在辽东时就学的。不会点功夫，怎么守城墙？”

见他生气，郑岚音立即赔礼：“相公别气，是我见的太少。”

这话说到陈格的心坎里了，陈格不喜欢嫂嫂和祖母那样强势的女子，可郑岚音弱成这样，他也很发愁。他娘却觉得小儿媳妇弱一点，才能和大儿媳妇共处，丝毫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三年来，压根就没教过她的妻子。至于岳母，妻子的性格如此，全拜她所赐，压根不指望的。

如今江荻来了，陈格看到了希望，就给郑岚音洗脑：“我知道阿荻妹妹和岳母说的姑娘家完全不是一回事。但是你想想，是喜欢阿荻妹妹的人多，还是郑家喜欢岳母的人多？”

郑岚音无言以对。

就她今日之所见，所有人都是喜欢江荻的，包括她自己在内。

而自己的母亲，虽然是侯夫人，却是继室。明明长的很漂亮，却是连他父亲都留不住；侯府管家的是她的大嫂，大嫂是郡主，有个做皇帝的外祖父，不喜欢她母亲，就可以理所当然地明言；还有出嫁的大姐姐，回来对母亲也是不假辞色。主人们如此，侯府的下人们，自然不把她们母女放在眼里……

郑岚音不说话，陈格也不逼她，只道：“算了，我也不会说。总之，日后你常与阿荻妹妹往来就好。”

同江荻望来，郑岚音心中喜欢，轻声应道：“好。”

没说我听相公的。

这么一丁点的改变，便叫陈格欢喜不已，按着乖巧的媳妇行事。郑岚音惦记这是在别人家里，小声提醒：“相公，咱们在外头。”

不提还好，提了陈格更欢喜，陈格还说：“怕什么？他们夫妻半年不见，今夜只会比我们还过分。”

被陆通煎鱼一般折腾的江荻，还不知道陈格已经知道了她的结局。

除了小别胜新婚，陆通又历经金榜题名，底气足了不是一点半点；再有，让他烦躁的父亲又留在了乡间，如今，他可以供养辛苦养大自己的母亲，又能给心中的姑娘遮风挡雨。陆通心里一放开，自娶了江荻起的隐忍，瞬间拔得一干二净，这一夜的翻滚，直接没了禁忌。

江荻便是身体好，也架不住他这么折腾。天光微亮之际，江荻迷迷糊糊地捶着陆通：“你够了哇，不困的么？”

哪够呢？

不够的，陆通饿狼一般的进补着，口内安抚妻子：“阿荻放心，我有睡觉。”

谁管你睡没睡，是我要睡啊！江荻哀嚎着，并不管用。

三对年轻夫妻，便只剩下柳文海夫妇真正在睡觉，名字那种。柳文海饮了酒，却不是很困。他不睡，徐氏就在他耳畔念叨：“你今天干嘛答应青青买花草？这院子不是咱们的是一件，节省过日子是第二件。不过，阿荻那里好说，咱们省了赁屋子的钱，你今天你答应了便答应了，改日破费一笔，给你闺女种一片花草便罢了。今后你可不能再信口开河了。”

柳文海低声应了后，道：“我是落第举子，入国子监每月可领二两银子，我准备六月起便入国子监。”

国子监的管理严格，如此一来，柳文海就得半个月才回一次家。这和之前说的不同，徐氏忙问：“可是有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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