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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所有中山城的庄园街道那般,划给赤炎军的倪家庄园占地极大,除了日常的起居、操练,整个庄园还剩了半亩荒地,放眼千秋池塘,依山四处长草。
垚关兵困已解,何将军率领的三百骑今日回防,虽然还有时疫压着,但是他们这些从前线退下来的几百兵士还是小小地宴饮了一番。何将军没能见到娇妻,府中中间何夫人留下的一张字条、一打干净夏衣和一封护身符,说自己去照顾重病区的大夫去了,需要隔离,暂不得相见,安好勿念。
问到自家五岁小儿,众人答送:邬先生那里管教了,何将军无奈,只能先去邹吾小院,往含章太子处述职。
“小卓,一道去嚒?殿下遣人来,说之后还有便席,你若没吃就一起。”
卓吾兴致阑珊,捂着被打肿的脸,答:“不去。”
不论是下山城还是赤炎行营,半大小子的磕磕碰碰比吃饭还勤,手脱环腿断了也不是大事,何将军压根也没问他脸怎么肿了,孩子不乐意去,他也就自行忙去了。
卓吾他们最近住在倪家庄园靠西墙根边上的板房里,巢将军听说他要周转民间物资帮衬各道衙门对接,随手划了一大片地方给他,让他随意用。
他们这群小子里,精细人也精细不到哪里去,一麻袋一麻袋的东西东放西放,堆得满地,除了即食的馒头鸡蛋他们当天会分送解决掉,剩下搞不清楚的杂务就要第一天收集当夜整理第二天送走。赤炎军觉得他们这群小孩忙得热火朝天怪有意思的,被人塞了多余的东西,也不打招呼地往这里送,弄得他们时常无处下脚。
今晚本该是卓吾清点物资的,但是显然,他现在没有心情,他那还倒下笔的字很容易就张冠李戴,他盘算着,后半夜凉快些点着蜡烛记物资也无不可。
想到此他脱了上衣,光着膀子坐在高台大树下,抬头看星星。
“嘿!”
夜里风都是不动的,卓吾没有回头,听出是裴句,“还看你那两只鸟呢啊!”
卓吾不理他,下一秒两坛子酒倒是顶着他的鼻子从他身后绕过来,“我看他们赤炎军喝不下拿的,怎么样?喝么?”
卓吾不吭声,抓过酒坛,拽开坛封,扬脖“吨吨吨”地海喝了小半坛。
“哎我说,你不是吧……”裴句故作夸张,怼了他胳膊一下,“你要是不痛快,那就跟兄弟说说!”
“说什么?”卓吾声音沙哑,显然毫无谈兴。
“嗐!说说你看上的姑娘啊!”
裴句贱嗖嗖的,还挺兴奋,“就那谁说你的那个,枕头底下那衣服。”
“操!”卓吾一下子站起来,“你去看了?”
说着就跟屁股着火了一样,下一刻就要冲回屋子。
“诶诶诶,祖宗,诈你的!我看什么啊!我又不认识那姑娘!”裴句赶紧把人按回去,蹭了蹭他的肩膀,“你怎么说这事儿就炸?大丈夫何患无妻,没了这个,还有下一个!看开点,兄弟我也就是好奇,你看上的是啥样的!”
卓吾投给他一个有病的眼神。
“她有林家那小丫头好看吗?”
“林家丫头?”
卓吾眼珠转了转,“就你们下午看的那个?”
“林家丫头可是下山城最好看的姑娘了!”
卓吾又扬脖喝了一口酒,意味不明地说了句,“还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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