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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月之梦 下（第3页）

“没，没事啊，那是旁边啦，旁边。再说这里防备很严的，我们很安全，宴会都照常举行没受影响的，你可别瞎操心啊。”晓焰丝毫不知道她通话的对象已经在地上扣出两团碎土。

晓焰她参加宴会……在那个忠义宫里，这次恰巧在这个全市最豪华此刻也最危险的地方。在整个行政区已经乱成一团的时候，没有陷入战火的地方恐怕就只有战司令室和满是贵客的忠义宫。说忠义宫的防备比萨库拉指挥者自己所在的地方更严密恐怕是没有人信的。而忠义宫内部也大多是一些恶贯满盈的侵略头目，倘若这么多满怀着同归于尽的仇恨的反抗者有几个、几十个或几百个冲进去大开杀戒，他们在下手之前会来得及分辨其中一个站在自己这边的柔弱女子吗？……

——不可能的。

当场面陷入混乱的时候，用你的理性估计混乱的范围永远是没有意义的，因为混乱产生就意味着身在其中的人此刻已经失去了理性。

经历过不少混乱场面的皓月于此有深刻的体会，现在，就算是指挥者把忠义宫内所有人当做炮灰来一网打尽反抗者再制造假证据，皓月也不会奇怪。

所以……

“这样啊……”皓月感到脚尖一烫，慢慢开始燃烧的大帆布总算烧到了这里。“那就这样吧，我忽然有点事情，明天照常吗？”

“啊？明天的逛街吗……当然照常了，只不过我本来打算今天晚上就去小逛一圈的，这下……”

“明白了。”皓月按掉通讯，猛然掀开帆布，忽地露出外面的熊熊大火。他在地上连打了几个滚才扑灭了烧身的烈焰。

“明天，照常去逛街。”皓月双手握住身后最长的一根剑柄，挥出一道焊火般的巨大耀白，宽刃的巨剑将面前扭曲的支架一劈而断。

——那是，我相信的最后一个人。

拖剑于地，少年疾步如飞，踏过纷飞燃烧的碎片。

——那是，储存于我心脏中的最后一团暖焰。

那是我即便死亡也一定要留在这世上的东西，因为没有那团火的话……我将虽生犹死。

——所以，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件。

少年架起巨剑，一脚踹开办公楼燃烧的木门。

……

深夜

漆黑一片的房间，依稀能够嗅出酒精和火焰的气息，还有被掩盖的洗衣粉和化妆品的香气。

少女握着倾洒的酒瓶，蜷缩在地上不安稳地睡着。偶尔发出瑟缩的呻吟声。

“太好了……”

少女身前的柜子边，靠着疲劳且湿透了的少年，身上斜跨着空荡荡的背带。他两只鞋子都没有了，身后几个清晰的水脚印，一直延伸到窗户。

做完了他能做的一切后，他越过行政区跳进两忘河潜行到下游的荒野，又绕了大半天路，才安全地回来。激流洗尽了一切痕迹，却唯独没能把他带走。少年身上几处肌肉都在濒临极限中抽搐着。

不过还好，什么重要的东西都没有失去。

“这家伙……这种睡相还像来教导我啊。”

恢复了些许力气，少年半跪着轻轻地伸出手，但很快收了回来。他卷起自己湿漉漉的袖子，又用桌上的抹布擦了擦，才放心地用臂弯把晓焰托起放在床上，拉上被子。

“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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