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一秒记住【xiaoyanwenxue.com】精彩无弹窗免费!“我的童年少年(.shg.tw)”!
自从家里开上小铺,我娘言语态度间对吕光善、中瑞家的敌意与日俱增,但平时见面还是尽量正常地打招呼。我也越来越少地去他们家买东西,况且极少有钱去买,除非我娘派我去打酱油和醋。有时我在他们两家门前台子上打啪叽,心里也是担忧的,害怕被我娘看见;果然有一回因此挨了一通骂怨:“跑人家那里干嘛去?人家那地方好啊?”后来实在受影响于我娘的言谈和对我们的警告,我连他们两家的门前土台子都不大敢靠近了。我娘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她觉得我去了人家那里,会给他们的小铺增添人气,从而不利于我家自己的小铺。可是小铺买卖好不好跟我这小孩在哪里玩有多大关系?不让我去那里玩,别人就会来咱这买东西了吗?再说咱这门前不是不适合小孩玩耍吗?我当时心里是憋闷委屈的,觉得很不对劲,但限于年龄和眼界,还不能清晰明确地想到是什么原因,更组织不出语言来辩驳。
不久,我找董亮玩,他拿一个小球砸我,我去接小球时,小球却突然抽身回去了,我吃了一惊;他又砸我,我躲开仔细一看,原来小球上系着一根黄色细皮筋,这回他没抓住,小球朝地面掉去了,并没掉到地上,而是被橡皮筋吊着上下弹动。我笑着让他给我看看,他倒不拿捏,笑着递给了我。我看到这是一个鲜红色的小球,直径约两厘米,捏起来硬硬的,从球里扯出一根橡皮筋来,只有一毫米粗,大约一尺长,另一端是个结成的小圈,用来套在手指上。我学样套上中指,扔出小球去,很快弹了回来,差点打到我脸上。董亮嘿嘿笑着提示道:“慢点儿,弄不好弹着自个儿脑袋。”我问他哪里买的,多少钱。他说:“中瑞家买的,一毛钱一个。”接着他眉飞色舞地跟我说:“中瑞他爸爸自个儿拿着玩,一扔,梆地一下弹回来砸着自个儿脑袋了,额头上起了个大包。”我也笑了,自己卖的东西,砸着了自己,确实好笑。我当时感觉这个小球真好玩,中瑞家还卖这么好玩的东西!后来我见过破了的这种红色小球,原来是泥球刷了红漆,梆梆硬,怪不得能把人砸出包来。
又过了一段时间,我看到小孩们中有不少人手里拿着个塑料穗子,上面坠了个什么东西,往天上一扔,落下来,发出像鞭炮一样的爆炸声,跑过去捡起来,摆弄一下,再扔,又响。我很好奇,后来终于遇到手里拿着这玩意的相熟的小伙伴,从他那借过来看看;原来是个子弹壳做成的小东西,做的很巧妙。人们将用过的子弹头和子弹壳回收;在弹壳的平底往上五毫米之处,揦出一个八毫米长两毫米宽的孔缝;把弹头放回弹壳之内,让它能在弹壳空膛里上下活动;在弹壳的圆口处穿上一根铁丝,正好挡住弹头不让它掉出来;再将铁丝做成环形,拴上穗子,这个装置就做成了,当时小孩子们叫它“铜壳儿”。小孩子们再买一张发令纸,那时并不知道叫发令纸,只是叫它“砸炮儿”;每次撕下一颗火药饼,从铜壳缝孔中塞进去,或往天上扔,或往墙上甩,当“铜壳儿”触及地面或墙面,子弹头会和弹壳的底部猛烈夹撞火药饼,于是发出爆炸声;穗子能保证弹壳行进的方向。我一下子就被这个东西迷住了,天天看小朋友们玩,眼馋得很,也不好意思找他们要着玩。偶尔他们给我玩一下,更激起我对这个东西的渴望。
终于有一天,我捡到一只铜壳;我欣喜万分,把它仔细地清理,将上面的泥点抠掉,用布擦去铜锈;再把原来已经秃了的穗子解下来,系上拴捆啤酒的塑料绳,小心地将绳撕得更细,让它更像个穗子。这只铜壳在我手里旧貌换新颜,就像一个女叫花重新梳洗换上了平常的衣物,一下子判若两人。
有了铜壳儿,还需寻找发令纸。我偶尔能捡到别人扔掉的小片发令纸,或请别人给我一点,珍惜地玩几下,十分渴望多得到一些。爸爸看到了我的铜壳,问我这是什么,怎么玩,我演示给他看,他显示出兴趣,答应也进一些发令纸。我很期待。
几天后爸爸和我娘总算拿纸箱子驮来了一些日用品,我问这里面有“砸炮”没有?爸爸说“有”,我激动地赶紧去找,在箱子里见到一沓发令纸,却发现是白色的,和平时玩的粉红色发令纸不同,我心想也许都一样,忙抽出一张,经爸爸同意,拿去玩了。
我迫不及待地从发令纸上往下撕火药饼,一撕,发现手感和平时也不太一样,这个纸要厚一些,硬一些。火药饼跟纸粘得并不牢固,很容易脱落下来,有时能保持完整,有时破碎下来一两个小块。我想如平时一样把火药饼带纸塞进铜壳儿里去,可是办不到,一方面纸太硬塞不进去,另一方面当我把火药饼周边的纸撕小时,火药饼很容易就脱落了,再带纸往里放也没什么意义。于是我只把火药饼放进去,但这下就很少有合格的火药饼可放了,因为很多都在撕纸时破成了几瓣。
我费了不小的力气才把火药饼装好,兴致勃勃地开始玩。我中规中矩地往天上扔,它不响;我使劲地往墙上甩,它不响;我短距离地往硬地上轻抛,它还不响。仔细思考,有可能是火药饼在铜壳里太空荡了,落地时子弹头很难砸到它。我实验了几次,果然没错,有几次眼看着火药饼在空中从缝孔里掉了出来,还响什么?!
撕开的这张发令纸总不能浪费吧?要想办法让它响。我找来斧头,那时家里没有锤子;拿着剩余的大半张发令纸到石磙处;把发令纸撕下一小块,放到石磙上,用斧头砸,偶尔发出一点哔哔声,还没斧头砸石磙的响声大;我这个泄气呀!砸都不响!我觉得这火药饼可能也有问题。
怎么办?这张发令纸不能就这么扔掉吧?我又找来打火机,撕下一小片发令纸,拿火去点,呲地冒出一小团火,像火柴刚被点燃的样子。我很好奇如果整张点燃会怎样,于是把发令纸放在地上,用打火机去点它的一角,它蔓延着烧着了,火的前锋所经之处,像一座座微型火山依次呲呲地冒起火团,然后慢慢熄灭。我的失望感和对这张发令纸不知所用的烦恼感,在它燃烧彻底之后终于卸下去了。
剩余的那些发令纸我再也不愿意去动,反正也不响。当再次见到其他小伙伴手里的红色发令纸,我仔细观看,并凭印象和自己家的白色发令纸作对比:红色发令纸的两片纸都很薄,很软,易撕,火药饼大而饱满,和纸粘连得很紧密,不易脱落;我家的白色发令纸和这几个特点处处相反,怪不得这种红色发令纸更好使!
我把自家发令纸不响的事告诉了我娘,她说:“拿着慢慢玩吧。”也没有去退货或换货。我觉得很难拿着玩,可能你把整张发令纸都撕下来试验了,它也响不了一下。这下我更为难了,玩自己家的,它不响;又不能要钱去买别人家的。我也根本没敢张嘴要钱,如果非得一试,我想得到的答复可能是这样的:“你傻呀!自己有,再拿钱买人家的去啊!不响,你不会不玩啊!不响你也不能去买人家的去!”而且还会夹杂若干村中极恶毒难听的骂人脏话。我娘是骂这种脏话最厉害的人,我有生以来没有见过一个人比她骂得更厉害。
我实在想弄发令纸来,好玩我的铜壳儿。捡,到哪里去捡?找别人要,有几个人会给你呢?即使给,人家也当宝似的稀罕着呢,能给你几粒?我每天傍晚听到院子外面偶尔一声一声的爆响,便知道他们又在玩铜壳了,羡慕得很。后来我暗自定了一个计划:趁我单独看店的时候,从装钱的纸箱里拿五毛钱,藏起来,第二天去买,在外边玩够了再回来;只拿五毛,决不多拿!果然傍晚又让我看店。天快黑时我确定附近没有人,包括院子里,于是下决心动手。我的心咚咚跳着,我佯装自然,溜达到装钱的纸箱旁边,弯腰拿了一张五毛的钱,快速放进口袋里。吃饭时,我跟人说话,尤其是跟我娘说话时,需要强壮胆量、强装镇定、强作无事地应对;我自己知道,我的声音都变了,神态也不自然,还好没有人听出来,也没有人看出什么来。
第二天是个周末,逢周末我娘总想让我呆在家里,一方面她觉得安全,另一方面可以给她打打下手,后来我终于找到机会跑出家门。我快速地去中瑞家买红色发令纸,还真有;即使没有也不要紧,手上有钱,还可以到别处去买。中瑞的爸爸把发令纸卖给我时是什么表情,我都没留意到。
出来后,我把发令纸叠几下,放在口袋里,把铜壳放在另一个口袋里,因为担忧发令纸受挤压。这回底气满满地去找董亮小侠小剑等人了,就像一个穷光蛋突然捡了一大笔钱藏在家里一样。接下来我们想起什么就玩什么,到处游逛;更少不了扔铜壳。这回我“大方”地撕给他们一些发令纸玩,其实也舍不得给太多。
临近午饭时间,需要回家了,我的发令纸还剩半张,放是肯定放不完了;送人又舍不得,那时也没有送给别人或让别人保管的心眼儿;犹豫再三,我仍旧叠一下放到口袋里,跟小伙伴们告别回家去了。
下午我娘让我在小铺里看着,再没机会出门。不知为何,我将那半张发令纸拿出来放在了柜台上。
四点钟左右时我娘来到了店里,很快就发现了那半张发令纸。她立即质问我它是从哪来的。我嗯嗯啊啊地说不成话。她本就是很敏感的人,平时你跟她说个真话她都不太信,见我这样子,便认定这里边有事。她进一步逼问我,我仍不敢说出来。她绕过柜台,“咣当”把小铺的门关上,屋里顿时更阴沉了。我知道我要面临可怕的喊、骂、打了,我的恐惧急剧上升。
我娘厉声问道:“说!从哪来的?不说今晚别吃饭了!”
我很害怕,甚至恐惧,但绝对不是因为“不让吃饭”这种威胁而害怕。我娘的一贯做法是让我们吃撑了才心满意足,以致我对她一味地劝饭很腻烦很无奈,所以没有体会过不吃晚饭是什么可怕的事。我恐惧的是她微歪着头站在面前的无边悍样,是她恶狠狠气汹汹紧盯人的三角形的眼睛,是她露着白牙泛着唾沫的半张开的嘴,是她微攥着拳头伸出的食指,是她呲着半口牙飞溅唾沫骂出的脏话,是她紧咬下唇倾身上前准备打孩子的步子,是她不顾理智用尽全力的拳和巴掌。我知道,我马上会一一经历,说与不说都会经历,说出来可以让恐惧的气球早点爆炸,早点让自己进入再也不会更糟的境地,让恐惧走上下坡路。
我说:“在中瑞家买的。”
她的自我炮制的羞愧和气愤充满身体,控制着着她的眼、手、嘴、脚;她对我边打,边踹,边骂脏话,边数落:“你个私孩子,放着个人家的不玩,上人家家去买去,你傻呀!操你娘,怎么养活出来你这样傻没爹的!人家的好啊?!人家的好跟着人家去吧!操你娘,傻儿不通的这玩意儿!成天瞪着个傻眼,吃你娘了个逼的!真你娘的百嘛不懂,人家的孩子怎么都长的那么精?!谁跟你家这窝子似的?!”限于词汇和对读者的影响,还有很多我不能写出来,但我可以告诉你,论脏话的丰富、情绪的烈度、对人精神的打压、辱骂的熟练有力,我三十多年来未见出我娘之右者。以前我在电视剧里看到某人骂了另一个人,挨骂的人会说:“你敢骂我?”我很疑惑:哪里骂人了?刚才那话是骂人吗?我不禁微微一笑,笑这些人不知道什么是骂人。
我在挨打的第二下哭了出来,这几乎已经成为习惯。假如她打第一下,你没哭,她会觉得你在挑衅她、不服她、跟她对着干,她会失去理智,用上全部力气给你第二拳或巴掌;若还不“见效”,便再加力气,甚至升级“武器”。
打骂告一段落,她的气宣泄掉几分。稍停,她说:“哪来的钱?”
我指着右下方的装钱的纸箱子说:“在箱子里拿的。”
她说:“拿了多少?”
我说:“五毛。”
她说:“就拿了五毛?”
我说:“真就拿了五毛。”
她说:“我可数啊,要不是五毛你等着点儿!”接下来她说我如何不懂事,大人尤其是她如何不容易,我们应该如何不让人家看笑话。她的情绪由刚才的高爆之怒缓慢地下落,期间会有“峰形”反弹,每次反弹仍配合着谩骂和巴掌;随着时间,“峰形”越来越低,间隔越来越长,最后趋于平坦。
沉默片刻,她说:“以后还拿吧?”我抽噎哭着说:“不,嗯嗯...,不拿,了...”此时嘴里粘了很多因哭泣而生的黏性唾液。
她说:“还上人家那买去吧?”我摇摇头,尽力控制抽噎,压住身体不自主的抖动。
一阵沉默后,她长叹一口气,又沉默;然后左手叉腰,右手微握伸出食指,指着我的脸说反语道:“再买去昂!”接着转身登台阶出了后门。她甩着胳膊朝北房走去,左右手仍是刚才那种微握拳、伸食指的样子,一路上自言自语地谩骂,语句是骂给刚才被骂的我听的。这种收尾就像歌曲结束时拉长版的渐退。
我站在原地,不自主地回想她一句一句的骂语,这些话仿佛是刚刚被刻进我的脑子,尚自鲜血淋漓;它们击碎我的思维,强化我的罪感,升腾我的自卑,抽干我的自尊,清零我的自信。此时看我自己,就是一个傻、不懂事、丑、丢人、无用的集合体。
我的情绪需要烘干,我的思维需要慢慢愈合。约三五分钟后,我才有“心力”低头、转头、活动手指、转动眼球,继而让更多关节逐渐活动起来,慢慢走回正常的空气里去。很长时间里,我仍不想、不愿、不敢见她,因为她的周围还布有情绪的毒气,我进入这团空间,就会尴尬、沮丧、拘束、害怕。
后来我娘对承芳(中瑞的爸爸)的敌意更重了,以至于路上见到都不说话了。
沉河渡鬼 陈松徐凤 哒宰想把这个染成绿的[综] 幸孕前妻洛诗涵 剑圣派第一人 快穿之精分boss难攻略 天降萌宝:爹地,放肆宠 辉煌人生全文免费阅读 老爸在我眼里是无敌的 荒沟赘婿 与美女总裁荒岛求生 玄机武帝 求求王爷咱和离吧 婚途有坑:妈咪快离婚 宁婉傅霆 综漫之变身伊莉雅 超级时空企业巨头 灵泉田蜜蜜:山里汉宠妻日常 天帝降临 逆天神皇 独家专宠:韩少请自重 辉煌人生
都说邮轮巨子江其琛是个完美男人,但身为小员工的陆知闲看见他只想逃。因为她深刻知道,这个男人白天有多高冷,晚上就有多炙热。一次醉酒,她误惹公司顶级boss,一夜情乱,肚里还有了小宝宝。一纸婚约,她成为全市最幸福的女人,一场阴谋,她瞬间被打进地狱。面对破碎的婚姻,她选择潇洒转身。若干年后摇身一变,她成为鼎鼎大名的邮轮设计师。在商场狭路相逢,对于他的连番纠缠,她淡然一笑...
★总有一天,老子要坐在主席台的正中间!★曾经的逍遥帮老大,如今的官道牛人,华丽转身后,心计用遍搏官场!猪角的信条是当官就要耍猾耍流氓装B无耻恐吓骗艳暧昧借刀杀人道貌岸然行贿受贿笑里藏刀浑水摸鱼装神弄鬼扮猪吃虎广收小弟沽名钓誉无毒不丈夫官商勾结,一切尽在官心计!本文并非严肃性官场文,力求轻松好看,有啥不太严谨的地方,大家谅解!★PS本书全本免费!★又PS老怒已完成混在国企也逍遥,全书200多万字!★再PS本书已买断,请朋友们放心收藏阅读!老怒感激不尽!读者群81404363...
缘分有三生三世,一世便是一百年,那么有没有能够延续一百万年的缘分呢?苍生选择听风,还是听风选择苍生?一切都不过一个缘字...
血染江山离人歌由作者南风音创作全本作品该小说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是一本难得的情节与文笔俱佳的好书919言情小说免费提供血染江山离人歌全文无弹窗的纯文字在线阅读。...
她现代医术界的新星,却穿越到林府貌美如花的废材庶女身上,看她如何挥舞着小皮鞭收服傲娇王爷,与他一起俯视天下!...
这是一个关于大汉帝国汉献帝的传奇,讲述他历经战乱重整河山,推动中国经济区域化发展,将仁礼文化推广到极致,提倡儒法道三家共存制衡的文化体系,吸纳欧洲文明精髓,建立科学体系,却以军事力量推广汉文化传播,将数十个民族自我文化扼杀在摇篮中的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