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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亦川捡起沙发上的外套就大步离开了,走时,外套上还有在打架时沾染的灰尘。
直到客厅里房门被甩上的那一刻,唐染才像是突然脱力一般,整个人虚弱的栽倒在了沙发上。
她今天,可是说了不少伤人的狠话,却绝大部分都是心里话。但她又有些忍不住的想,如果她得到了哪怕是一句她想要的回应,心里是不是也就不会这么痛了呢?
真不敢相信,明明一周之前她和沈亦川还亲密的几乎三天两头黏在一起…可是短短一周之内,那些被她们深埋在心底一直以来刻意忽略的东西,突然间全部被爆发出来以后,她们之间的所有,就好像都变得面目全非了…
沈亦川几乎是刚离开唐染的公寓,就接到了言喻的电话。
他斜眼扫了一眼屏幕,心里始终烦躁着,但想了想还是选择了接通。
“川,你让我查的东西我已经查到了,这可真是吓了我一跳,我现在就发邮件给你?”
沈亦川紧绷的下颚一直未曾松懈,但脱口而出的声音却平静的有些不像话,“不必了,你直接带着文件来沈公馆吧。”顿了一顿,他又补充了一句,“我们喝一杯。”
言喻闻言一愣,似乎从沈亦川最后这句话品出来了什么,于是答应了下来,“好,我很快就出发。”
沈亦川比言喻早一步回到沈公馆,言喻进玄关的时候,沈亦川连手上的伤都包扎好了,缠着一层绷带,手腕上的衣袖挽起,露出一截结实的手臂,站在吧台里挑着红酒。
看到言喻风风火火的直接凑了过来,看到沈亦川的手,忍不住愣住了,“你的手是怎么回事?怎么挂彩了?”
沈亦川将挑好的红酒放在吧台上,神色一如既往的平静,避开了他的问题,“我要的东西呢?”
言喻蹙了蹙眉,但还是将外套里裹着的文件袋拿了出来,放在了吧台上,“说实话,看到这些东西的时候,我真是吓了一大跳,我没想到乔遇年胆子这么大,竟然敢再他家老爷子眼皮底下做出这种事,这要是哪天被人发现了,可是要坐牢的。”
沈亦川将高脚杯放在一旁,用手帕擦了擦手,才打开文件袋去浏览里面的文件,薄薄的几张a4纸上全是一项项条目,上面虽然信息有限,但还是能清楚的分辨出,这是一家用来逃税和转移财产的皮包公司开设的账户,但公司的法人上却是一个陌生的名字。
“坐牢?”沈亦川看似漫不经心的反问了一句,“这个公司的法人已经掌控住了?他手上有有利的证据?如果没有证据,乔遇年充其量也只是会丧失全部的灰色收入而已。”
言喻一下子就被问住了,有些哑然,又有些不敢相信,于是试探道,“你不会真打算把乔遇年送进监狱吧…”
沈亦川将文件重新封好,丢在一边,坐在了言喻旁边,面无表情道,“把他送进监狱没有用,我真正要对付的人不是他。”在他眼里,想解决一个乔遇年易如反掌。
如果能解决乔老爷子,乔遇年也不过就是顺带收拾一下的问题,甚至不需要他花什么心思去应对。
沈亦川给言喻倒了一杯酒,盯着高脚杯里猩红的液体,言喻起初没明白沈亦川所表达的是什么意思,但渐渐的,当他意识到沈亦川真正想对付的是乔遇年他爷爷的时候,言喻整张白皙的面皮都变成了绿色,“天啊,川,你别告诉我你盯上乔老爷子了,你确定可行吗?你这玩的是不是有点太狠了?这要是一个不小心行差踏错,你们家跟乔家可就是两败俱伤啊…”
说两败俱伤都是委婉的,说不定是沈家更加损失惨重,毕竟乔家背景还占个政字。
这种事,言喻从前连想都不敢想,还以为沈亦川只是对付对付乔遇年就够了…所以此时此刻言喻是相当的心惊胆战。
沈亦川没有回答他,只是晃了晃酒杯,抿了一口酒,虽然是一张面无表情的脸,但只要是人也看的出来他的情绪有多么的不高涨,好像随时随地只要有一个契机就能发出火来。
言喻张了张口,最终忍住了,目光落在沈亦川那只绑着绷带的手上,隐隐也能理解过来沈亦川这么做的理由了。
他不着痕迹的叹了口气,随后脸上重新覆盖上笑颜,主动拿起杯子碰了碰沈亦川手里的高脚杯,“其实我觉得这事也不难,毕竟是利益挂钩的关系,那个皮包公司的法人手里肯定握着足以明哲保身的东西,他想要什么,我们帮他解决了不就完了吗?这年头,有钱能使鬼推磨,不然这些材料我都不可能弄到。”
这句话,仿佛说到了沈亦川的心里,沈亦川面容终于有一丝缓和,点了点头,拍了拍言喻的肩膀,“前面的事情谢谢你,后面的就让我自己来处理吧。”这蹚水这么深,到最后牵涉的人还是越少越好。
言喻笑了笑,“跟我就没必要说谢谢两个字了吧?”
沈亦川也终于弯了一下唇角,但同时,眼底的颜色却像是诡谲的漩涡,锋芒愈演愈盛,他原本不想这么操之过急,但乔家人行事的态度,已经让他忍无可忍。
他不能再等下去了…
自从在唐染的公寓回来以后,沈亦川情绪一直差强人意,但却始终保持着清醒,没有过多酗酒,只是略微排遣一下,倒是言喻,逮住好酒就抱着酒瓶子不放,彻底喝了个尽兴,毕竟他馋沈亦川的酒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一来二去,喝了傍晚十分,言喻的脚已经发软了,嚷嚷着要回去。
沈亦川也喝了不少酒,但充其量也就是脸色微微泛红,神智还是清醒的,脚步也依旧平稳,“我派机送你回去。”
言喻倒也没客气,直接将车钥匙丢给了沈亦川,毕竟他也不敢酒驾。
只是司机搀扶着言喻走出别墅的时候,却在别墅门口看到了一个人,看身条还是个身材不错的女人。
来过沈公馆的女人只有唐染,言喻眼睛一亮,直接兴高采烈的跑到了门口打招呼,“染染…你来啦?”
只是话音一落他便愣住了,因为对方抬起头来以后,他发现自己认错了人。
站在他面前这个面色微微尴尬的女人,不是予姗姗又是谁?
言喻的醉意顷刻就醒了不少,他微微眯着眼睛看向来人。
予姗姗主动打起了招呼,笑道,“言先生是把我错认成唐小姐了吧?”
人醉了以后,心底的情绪就特别容易被放大,一想到予姗姗竟然会找上沈公馆,言喻别提心里有多膈应,哈哈的干笑了两声,“不好意思,认错人了,不过你来这里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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