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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九章 回忆（第2页）

“不过是风中残烛罢了。”牛叔摇了摇头：“要知道，我们也不是当年十几二十岁的年轻人了，寨子里的下一代还没成长起来，可我们已经渐渐老去了。”

“老了！”他强调了这两个字：“我们的身手，是越来越差劲了。前几做那单生意，那于老三，差点没给人家镖师偷袭砍掉了脑袋！你也是亲眼看见的。”七八中文最快^

柳姨嚅嗫着，没什么。

“算了算，我们也在寨子里，待了有十年了……若不是当年误打误撞，拐了那州官家里的孩子，我们也不用像现在这样，四处奔逃。”牛叔叹了口气：“我知道，最近寨子准备干一票大的。”

“大的？”柳姨的声音颤了颤：“又看上哪个大商队了？”

“应该是从北方过来的商队。”牛叔那传来一阵响声，估计是抽出了他的水烟筒：“干完了这一票，我们就走！”

柳姨没话。

在这个家里，永远都是牛叔做主……夫唱妇随而已。

王川站在门外，心跳得有些快。

要走了？要离开这地方了？他忽然有种解脱一般的雀跃，很想冲进去，抱住牛叔和柳姨，狠狠地亲上几口。

但理智制止了他的行为。

他依旧站在门边上，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里边的讨论还在继续。

“那我们离开以后，要干什么？”柳姨似乎已经默认了要离开的事实：“又干回老本行吗？”

“不是不行，但我们一开始不能这么干……到一个地方得有点遮掩的身份才校”牛叔美美地吸了一口烟：“你看那杂种怎么样。”

屋外的王川颤了颤。

在过去，他们从来不这样称呼自己。

“怎么样？”柳姨鼻孔出气：“身子骨还没定型，可以考虑一下。”

王川怔了怔，有些不太理解，他们究竟在聊些什么。

“他长得也不算难看，放出去耍杂技，别人也买账……只不过，他的眉眼里没有那种可怜相，去卖乞恐怕人气不高。”

“那怎么办？”王川几乎能想象到，柳姨蹙起的眉头。

“打断两条腿就好了。”牛叔若无其事地道：“我们离开之后，如果要逼着那杂种去为我们乞讨，并且吸引别的孩子，总需要一些控制的手段。”

“他要是还有腿的话……对我们来，总不算太安全。”

接下来的话，就是王川听不懂的……什么拍花，什么勾搭。

他的腿有些发软，身子也在发颤。

只是，一种求生的本能，驱使着他离开这，用最的声音，悄无声息地离开着生活了五年的家门口。

足足晃荡了一个多时，他才回到家里。

这时，柳姨已经做好了晚饭，用和平常没什么两样的笑容，迎接着王川的归来。

牛家的孩子，早已经坐好在饭桌上，笑眯眯地看着王川。

只是，王川完全没办法从这些笑意里，感觉到任何的好意……那像是一个真的恶魔，正遵循着嗜血的本能，去观赏着弱者即将凋零的生命。七八中文首发www.7*8zw.com7*8zw.com

王川几乎忘了自己那几是怎么渡过的。

他只知道，自己装作不经意地去向其他大人探听牛叔柳姨的过去时，所听到的那些让他内心发凉的故事。

牛叔和柳姨，原本是一对在江湖上横行的人贩子。

他们会点杂耍，并以这个为媒介，去吸引那些喜欢看杂耍的孩子，然后将他们掳走……好看的女孩儿，好命些的就被卖去做童养媳，做大家大户的丫鬟，虽同样过得苦，但毕竟生命还能得到保证。

命苦些的，会被卖进窑子，在那不见日的地方，当起了尊严和健康都逐渐消耗的窑姐儿。

至于男孩，有的卖给了没孩子的家庭当养子，有的则当起了奴隶和剧团的杂工。

总而言之，只有极少数的孩子，在经他们之手后，能够有不算太坏的结局。

其余的……王川已经不敢再想。

那些大人在提到牛叔和柳姨的过去时，往往是带着些许鄙夷的神情。

在他这个孩子面前都毫不掩饰，那也足以明，牛叔和柳姨在这寨子里，也不是什么很得人心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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