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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0 回忆（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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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年本来以为他们那天晚上偷偷摸摸的去探查赤阳机密被当场发现了之后，他们就在日阑城待不下去了。然而世间事就是这么奇妙，白夜就像不知道一样，该来上课就来上课，该找残年的“麻烦”也照找不误，却丝毫不提那天晚上的事。

“残年同学，请你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桃夭》这首诗，表达了一种怎样的情感呢？”白夜斜斜的倚在书案上，笑吟吟的看着残年。一手执书，一手翘着兰花指，用指尖隔空点了点残年，待见到残年满脸无奈的站起来，才满意的点点头，“说吧。”

“这是一首祝贺年轻姑娘出嫁的诗。据《周礼》云：“仲春，令会男女。”周代一般在春光明媚桃花盛开的时候姑娘出嫁，故诗人以桃花起兴，为新娘唱了一首赞歌。第一章以鲜艳的桃花比喻新娘的年青娇媚。第二章则是表示对婚后的祝愿。第三章以桃叶的茂盛祝愿新娘家庭的兴旺发达。全诗三章，每章都先以桃起兴，继以花、果、叶兼作比喻，极有层次：由花开到结果，再由果落到叶盛；所喻诗意也渐次变化，与桃花的生长相适应，自然浑成，融为一体。”【注】

残年这些时日成了白夜课堂上每日必点的学生，每天上白夜的课，不是“残年同学，你来读一下这首诗”，就是“残年同学，你来解释解释这首诗是什么意思”，再不就是“残年同学，我看你好像没有认真听课啊”，折磨得残年一个头比两个头还大，甚至把寒冽和稚纯丢下，逃了好几次课，跑去找似暝似寐商量接下来的计划。白夜对此乐此不疲，残年逃课也逃的挺开心，直到有一天被白夜在学院门口堵了个正着。

白夜笑眯眯的，像个引诱少女堕落的老鸨：“残年同学，我看你好像对我很有意见啊～”

残年冷漠脸：“你想多了，夜哥。”

白夜眯眼：“是这样吗？那好啊，明天的课上，我可要看见你哟～如果你敢不来……呵呵，就别怪我半夜去骚扰你啦！”

残年遍体生寒，觉得自己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不知道是不是被白夜那句“半夜去骚扰你”吓到了，反正自打那次之后，残年虽然不胜白夜频频点名，但是再也没缺过席。为此残年还被寒冽和稚纯嘲笑了好一阵子。诸如什么“太怂了你”，“堂堂血樱二少竟然被敌方头子一句话吓得规规矩矩来上课”，“残年，我可看错你了。我以为，你应该是那种不畏强权，敢跟白夜正面刚的人”，“没想到我们夜哥力量这么大，一句话就把你喊回来上课了”。残年在继被白夜折磨到一个头比两个头大之后，再一次被两个损友烦到想原地升天。

“再多说一句，我现在就让你俩体验一下‘来自夜哥的关爱’的翻版，‘来自你们血樱二少的关爱’。”残年摩拳擦掌。

然后，残年也用一句话把寒冽和稚纯噤声了。

“嘛嘛～说的挺好。那么残年同学，下一个问题，你是怎样看待《桃夭》这首诗的呢？”白夜接着问，“或者这么说，残年同学，你有没有想过……找个这样的伴侣呀？”

“对《国风·周南·桃夭》一诗的主旨，其实也有人提出了新的说法，认为这首诗是先民进行驱鬼祭祀时的唱词，其内容是驱赶鬼神，使之回到归处，并祈求它赐福人间亲人。你说呢？夜哥——”残年手指轻轻拂过书页，碾平了页角的褶皱，并不回答白夜的第二个问题，而是接着说了他对于第一个问题未说完的见解。

白夜有些不高兴：“残年同学，所答非所问看不是个好习惯，你……”

残年突然出声打断了他的话，他抬眉，带着笑意的血眸扫过白夜略显苍白的脸，“在今天之前，我其实从没想过这种问题，但是毕竟‘每个时代都有三件大事：怎样杀人，怎样相爱，怎样死亡’，我想我可以稍稍尝试一下的。”

“哦？残年同学有心上人了吗？”

“目前还没有。”

“那……夫子告诉你们一个秘密哟。”白夜坐直了身，他的目光里交织着欢喜与悲戚，仿佛可以穿透千年的时光，“夫子有一个心上人呢。可是当年的他一开始不喜欢我，后来他可能对我有一些好感了，我很高兴，可是因为种种原因，现在的他大概已经忘了我，但是我还是很喜欢他，喜欢到无法自拔。”

“有人说时间可以让人忘记一切或喜或悲的事，但是，时间永远是最苦涩的药。”

“再苦的药也治不了爱恨，治不了心病。”

残年脱口而出，“我……”但是刚说了一个字，就闭上了嘴。他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想，也不知道为什么听到白夜的话会有丝丝缕缕的，连绵不绝的心痛，既割舍不去，也放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