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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林完全不懂这份隆重是因何而起:“王爷,咱不是不去白鹤山庄了吗?”
“不去,穿给门外那群人看。”梁戍闲闲一抬下巴,“虽然不能去白鹤山庄,但本王依旧心向往之,故以衣寄情,慰藉一二。”
高林:“……”
门外那群人,是梁昱的人。一般天子往权臣身边安插眼线,都是挖空心思暗着布,但梁昱恰好相反,他用这群明晃晃的壮汉,时刻警告弟弟“你要是胆敢忤逆作妖,回来朕就打断你的狗腿”,相当直白。
梁戍整理好衣冠,又喝了杯茶,这才背起手悠闲下楼。
街道两旁仍有一些百姓没有散去,因为反正也无事可做,不如在这里晒晒太阳,另外还有几个可爱胆大的姑娘,她们原是想等着看轿子里的柳二公子,没曾想柳二公子没等来,却等来了王爷。
王爷自然不能肆无忌惮随便看,姑娘赶紧低头行礼,脸通红,心直跳,脑子里满是方才梁戍下台阶的一幕,逆着天光看不清脸,只来得及匆匆一瞥袖口上的纹饰,锦绣蔓延,似万重繁花绽放,贵气凌人。
让柳弦安在客栈门口干等了一个时辰,梁戍觉得心情稍微好了一点,他走到马车跟前,随手挑开帘子:“你——”
话戛然而止,因为柳弦安并没有干等,而是正在睡,熟睡,舒舒服服倚靠在软枕上,右手撑住头,唇角甚至有几分笑意,像是做了个不错的梦,看起来再多等三四个时辰也不是不行。
梁戍放下车帘,反手用剑柄重重一敲车门。
“咣当!”
周围人都吓了一跳,马车里的柳弦安自然也吓了一跳,他的心脏“砰砰”狂跳着,坐直身体,眼底带有一丝茫然。因为车帘厚重,所以只能透进几丝微光,马车内细小灰尘昏昏飞舞,而四周则是鸦雀无声。
他以此判断客栈里的人应该还没准备好,否则兵马一动,断不可能如此安静。
那方才或许是做了个不重要的梦吧。
柳二公子换个姿势,闭起眼睛,继续睡了。
睡得马车外的人都比较震惊。
这究竟是没醒呢,还是醒了也不愿出来?
柳弦安的小厮见着这失礼一幕,也着急,他想上去唤自家公子,又不敢,因为王爷还站在马车前呐,便只好用求助的目光拼命看向高副将。
高林压低声音问:“你家公子这是什么路数?”
“没有路数啊。”小厮赶紧说,“我家公子就是爱睡觉,打雷都不动,得使劲晃他才能醒来。”
高林还在盘算要怎么打圆场,另一头的梁戍已经大步一迈,也弯腰坐进马车。
整件事情立刻变得更加诡异起来。
小厮懵道:“王爷怎么进去了,那我……还能伺候公子吗?”
高林头猛猛地疼。他命人将小厮先安排到别处,自己则是策马护在柳弦安的车旁,“咳咳咳”地清了好一阵嗓子,跟老大爷磕烟锅似的,以提醒自家王爷,凡事不要太过火。
同时还要去向皇上的人解释,王爷如此迫不及待地跑去与柳公子攀谈,一定是因为着急想成亲,啊,来来来,大家即刻动身,不要耽搁。
车队就这么辚辚驶出了白鹤城。
因为王爷正在谈话,所以大家都尽量保持安静,没有一丝多余声响。
柳弦安也就一直安安稳稳地睡着。
无拘神游圹埌之野。
完全不知道车里多了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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