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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收徒（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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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消片刻，小羊居然己把整个馒头吃个清光；她的目光，复再“如泣如诉”般落在莫予手中那个仅咬了一口的馒头上，莫予为之一愕，问：“不是……吧？这个咬了一口的……你也要？”小羊闻言又是不住点头，莫予瞧着她那两条随着她点头而摇晃不定的小辫子，终于不敌投降，双手把馒头奉上。

惟就在小羊接过馒头，正要忘形大吃之际，斗地，不远处传来一个声音，道：“你这只馋嘴的猫儿，家里又不是不给你吃的，怎么老是合不了嘴？我吩咐你站在那边等我，你却又在这里求陌生人给你吃的；我这个当哥哥的，颜面也给你丢尽了……”语声未歇，一双手已扭着小羊的耳朵，扭得小羊叭叭大叫；却原来，扭她耳朵的是一个年约十岁的男孩！

但见这男孩眉目端正，一身粗布衣衫，背着一个草篓；草篓载着一个小小铲子和三数株绿草，一身装扮本无甚稀奇，然而却令莫予面色一变。

只因为，这男孩也有一头随意下来的长发，骤眼一看，莫予还以为这个是十岁的自己；当然若看真一点，便会发觉两者其实并不相像；这男孩的五官较莫予十岁时的五官硬朗一些。

不过童年时的莫予曾经历重重劫难，依旧坚强不屈；这个外表较莫予十岁时看来更坚强的小男孩，又是否真的十分坚强？

莫予眼见小男孩扭着小羊的手死命不放，当下劝道：“饶了她吧！她并没求我给她馒头，是我主动给她的……”男孩听罢，方才定皇一瞟莫予，道：“长发哥哥你实在太好了，但我身为她的哥哥，若再纵容她：只怕她有天胖得走不动时，届时候谁捉老鼠？”小羊却大嚷大叫：“我……不要捉老鼠！老鼠这么难看，又不可以吃，捉来干啥？我又不是真的猫……”听着这两兄妹你一言我一语，男的刻意要装作大哥之威，女的却始终不脱“馋嘴猫”的本色，莫予只给他们逗得矣了起来；不要过在笑意之中，他同时挥手在小男孩的手腕上轻轻一抹。

小男孩骤觉手里一软，扭着小羊耳朵的手当场松开了；其实莫予只是不忍看着小羊在吃苦头，才会以很基本的点穴手法轻抹小男孩的手，以图令他放弃其妹子。

岂料在小男孩小手一松之际，小男孩己表自禁的指着莫予，掩着嘴高呼一声：“哗！”哗？怎么他的表情如此夸张？他在“哗”些什么？

小男孩隔了半晌方才懂得说话，像是在异常吃惊地问：“长发哥哥，你……懂武功？”莫予一愕，不虞他会间这个问题，然而还是点了点头，答：“懂一点点，都是花拳绣腿！”小男孩道：“长发哥哥你的怎会是花拳绣腿，你懂点穴啊！求你收我‘小洗’为徒吧！”说着已闪电跪下，猛向莫予叩头。

小洗？这个名字倒像个“人”的名字，莫予多么害怕他父母又曾把自己儿子以动物为名，唤作“小狗”或什么的，好用来衬找“小羊”的名字。

唯对方虽是小孩，莫予亦没理由接受他向自己下跪，连忙一手扶起他，道：“孩子，我并非绝世城中人，此行只是逗留一段很短的时间，似乎并不太适合当你的师父……”这个唤作小洗的男孩未待莫予把话说完，已抢着道：“怎会不适合啊？你就在这段时间教我些微武功，亦已十分足够了……”莫予皱眉轻问：“足够？你何以要一心习武，若你学得这些武功，你将会如何使用它？”小洗不假思索地答：“我会继续苦练下去，直至我能用自己双手打倒城主幕容不败为止！”幕容不败？

莫予本预期一般小孩习武的目的，多是强身健体之类，想不到一个小小男孩居然会说出一番这样斩钉截铁的话，当下追问：“孩子，你为何要打倒幕容不败？”“因为他是坏人，十分可恶！”“哦？他如何坏？如何可恶？”“他只顾着扩张自己势力，从不为我们绝世城的低下平民设想，还不断榨取我们的血汗钱来养活他那班门下！”此时小羊也附和她的哥哥，插嘴道：“是呀！我们的……爹娘，也是因交不出……军费，给城主的门下……一脚……踢……死的……啊……”说到这里，馋嘴的小羊连余下那半边馒头也不吃了，似在怀念着自己双亲，忘形地呜咽起来。

莫予倒没料到这双小兄妹会有一段如此可怜的遭遇；若幕容不败真的如他们口中所述，那帝九天便比幕容不败更适合当枭帝九天主了。

帝九天虽然每干一事皆有其目的，即使当年以白喃珏的名义救济乐山的一百万两，也只为能得到莫予承诺忠心效命而用；然而，在帝天盟山下的“九天城”，一直皆在帝九天的护荫下民生安泰，绝对不用苛捐杂税；因为帝九天门下的军费，全都来自黑白两道的自动奉献；帝九天纵然处事作予狠辣，惟只是针对江湖异己，从未祸及无辜的庶民，仍有大将风范。

若单从这一点看来，九天城的平民确比绝世城的低下城民幸福多了。继而莫予凝眸注视着眼前的小兄妹，温和地问道：“刚刚小羊说你们已没有爹娘，如今又住在何处？”

小羊犹在啜泣，小洗较为平静，答：“我们如今住在姐姐哪里。”莫予道：“姐姐？你们还有姐姐？”小洗摇了摇头答：“姐姐不是亲的姐姐！姐姐心肠很好，她自己也很穷了，还不顾一切收养我们。”哦？这个小洗小小年纪，居然也明白姐姐收养深恩？莫予闻言不禁暗自由衷嘉许，这个小男孩能明白人情世事，将来一定会是个有恩报恩的大丈夫，大有前途！

中国若多一些这样的孩子，就不会永恒地那样令人感到绝望只不知，这个不顾自己收养他兄妹俩的姐姐，会是一个怎样的人？

莫予问：“既然姐姐已收养你们，为何又由得你们在街上浪荡？”小洗忙着替姐姐辩护：“不是的！姐姐每天都教我们念书写字，她总是说，人一定要不断充实自己；我们只是乘她不觉时溜了出来……”莫予眉头轻蹩道：“哦？你俩不喜欢念书……”小洗晃了晃小脑袋答：“不是。只是昨天姐姐带我们往市集买菜时，我见市集有块烂地寸草不生便想在那里种植这些绿草，好让这个城看上去好一点，相信姐姐知道后也不会怪我的。”他说着指了指自己背上草篓内的儿株绿草，莫予当然明白，他问：“但，令绝世城看上去好一点是城主的事，根本毋须你们动手。”小洗答：“城主已经很久没关心这个城了，他只关心向外拓展势力又是拓展势力？原来幕容不败已如斯不得人心？甚至连一个孩子的心也得不到？”

小洗续道：“既然城主不理，我们唯有自己理了！姐姐说，人的一双手是用作建设的，千万不能用来破坏，所以我决定以自己双手令这个城改观过来！”真是一个天真烂漫、还不明世态艰难的小孩！以一个小孩小小的一双手，又怎能令一个城改变？这几乎是绝不可能的事！

不过莫予却非常们服小洗的志向，和他那双小手！听罢他那番话，莫予不由有点感动，他决定要在自己留在绝世城的短短时日内，成全他的一双小手，他粹地道：“小洗，那你何不快告诉我你们住在哪里，否则我怎去找你？”小洗闻言一怔，像是想了很久方才明白莫予的意思，有点不敢相信、雀跃无比道：“长发哥哥，你……真的应承当我的……师父？”莫予浅浅一笑，点头：“我懂得的武功，相信你在短短时间内，未必可以学全……”这是真话！以莫予如今身负的武艺，若换了资质平庸者，只怕一生也学不全。

惟小洗却欣喜若狂地答：“不不不！即使学不全，我也会尽力学的！”说罢转身一指城东那个方向，道：“我们就住在城东关圣庙附近一座红的砖屋内，很易识认，师父，你何时会来啊？”莫予还是有生以来第一次被人唤作师父，对于这段雾水的师徒情缘，倒真令他啼笑皆非，不过他还是异常认真地答：“我还有一些琐事要办，大概一两天后便会到访。”“太好了。”小洗折掌大笑，小羊闻得莫予收了自己哥哥为徒，也乐得破涕为笑。

只是小洗忽然伸出尾指，道：“师父，为防你反悔，我们好不好先勾勾尾指？”莫予听罢当真失笑起来，私下万分存疑自己的样子像是时常说谎的人吗？想不到一代霸主帝九天的第三弟子莫予，信用居然沦落至此等田地？

但为了让眼前的小洗安心，莫予还是伸出尾指勾了勾他小小的指头，小甫当下更是深信不疑，乐极了，于是便拉着小羊的手儿，对莫予一揖道：“师父，徒儿再不与妹子回家，姐姐便会发现我俩溜出来了。师父，你可要守信啊！”说着一面挥手，一面与小羊离去。

莫予没好气地也挥了挥手，看着他两兄妹消失于街角之中，他方才吁了一口气！

哈！想不到本是查探绝世之恋的他，居然会在绝世城收了他一生之中的第一徒儿，想着想着，莫予也情不自禁由心傻傻的笑了出来。

然而，就在莫予边想笑之际，街角彼端，霍地传来一阵令人不寒而栗的马嘶声！

紧接而来的，更是一阵阵凄厉惨叫，和群众连串的尖叫惊呼！

莫予脸上的笑容登时僵硬了；怎会这样？为何邻街会如此喧哗？到底那里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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