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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5 镜中的艾尔（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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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昂昂满脸涨得通红，赤裸裸地被两个大男人围在屋里，而且不仅双手，双脚，而是全身上下半点劲儿都使不上，一种被活活捏住任凭鱼肉的感觉，真是好久都没有的一种由心底而发的恐惧。之前上一次还是和古利徳一起逃跑的时候了，被突袭，又被轻而易举地制服。

“要不要捆起来？”骷髅在身后问。

“放开她就会跑掉的，捆也没用，还是先谈谈。”秃子的话打消了赛昂昂预备变身的想法，看来他知道“拟态”不止能够变成猫咪。

“赛昂昂，能和我们谈谈吗？”

“好吧，那你们得放开我，让我穿上点衣服。”这种情况下，她也没得选择，被这类控制型的能力者将军，一点反抗的机会都没有，除非他们乐意给你机会。

“当然，不好意思，我们不是故意要让你难堪，不过你要确定你会好好跟我们交流。”

赛昂昂点点头，秃子随后把她轻轻地放到地上，手刚一松开，赛昂昂就感觉到力量又回到了身体的每个部分，连呼吸都变得有力多了，她赶紧跳上床，用床单暂时把身体裹住，警惕地看着秃子和骷髅。

“简单地来说，我们算是“和平派”，开办学校在教团里也是正常注册的，或者反过来说，也是现在的王授权的。不过，说起来与你们父亲的交情，我算是他的信徒。”秃子说得很隐晦，恐怕是要避免骷髅听出来什么，但是骷髅确是一脸完全没有惊奇的扑克脸，只是眼睛一直紧紧地盯着赛昂昂，还是怕她会跑掉，不过她现在完全不想跑掉，秃子简单的描述倒让她很想和他聊聊。

“我说信徒，你可能不相信，因为我不想把自己描述成他的学生，毕竟我之前也是他救回来的试验品。”秃子示意骷髅放松下来，两个人一起坐到沙发上。

“我赞成他的原始理论，但是我对他在“回归计划”最后一步采取的激进行为也是非常反对的，你知道，和大多数人一样。”

“我不想和你谈这些。”

“嗯，是的，我有点偏题了，主要是想让你明白我的立场，你也知道除了你之外，七个人已经觉醒了四个，而我们授权去试着再“培养”两个。所以，这个学院才叫做s&r，你懂的。”

原来如此，这个学院的名字就是s&r，他们是要再选出那两个，所以，葵和南宫才拼命让赛璐璐和赛沫沫来这个学校。赛昂昂突然觉得自己像拼出了一大件拼图的一个大体轮廓，原来这家人竟然如此努力地在培育这两个孩子，幸好之前自己一直都在观察，而没有采取任何生硬的手段。

“我在这里只是为了保护我弟弟，不管是谁，总不能赶尽杀绝吧？”赛昂昂调整下语气，用攻击的态势低吼出来。

“所以，你在他身边多久了？你没有带走他的想法吗？”

“没有，他的“新家”很好，所以我选择留在他身边陪着他，已经快两年了。”

“好吧，你来学院的目的没有瞄准别人，只是跟着赛璐璐吗？”

“当然。”

“古利徳他们还和你在一起吧？”

“在，不过赛璐璐这边我说了算。”

秃子站起来，背着手，在屋子里转了几圈，貌似是在思考，时不时撇上赛昂昂几眼，又像是在考虑她说话的真实性。赛昂昂感觉得到，所以半个字也不说，说了反而显得虚伪。

“好吧，我们相信你，你可以继续以猫的样子留在学院里，但是，如果让别人发现你的身份，我们就要把你驱逐出去。”秃子停下来显然是做了决定。

“可是校长……”骷髅站起来想说点什么，却被秃子又按了下去。

“听听她的意思。”

“好的，我本来对别人都没有任何兴趣。”赛昂昂答应得痛快，因为对她来说，能留下继续看着赛璐璐就ok。

“那，为了表示我们达成协议，你变回猫咪，我们一起去帮帮赛璐璐怎么样？”秃子指了指楼下的方向。而赛昂昂则甩开床单，嗖地一下跳向了骷髅的肩膀，在空中完成女人变成猫咪的过程，让骷髅生理性地略带躲避地弯下腿，差点跪倒地上，不过落在自己肩膀上的已经是一只轻巧的三花猫咪了。

随着每天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多，凯也逐渐认识了这里的那些“工人员”。一个总是不满意的年轻人，大概三十多岁的样子，叫做赛巴斯的“头头”，尽管他很挑剔，不过其他人似乎都死心塌地得愿意满足他的要求，可能是那双火红色的眼睛实在是太具有冲击力，好像有鲜血又有火焰不断溢出的样子。在冷库里救了他的那个美女叫薇薇安，非常美丽，但是性格略微有点骄傲，凯觉得就算自己康复了，这样的女神也完全不可能看上他，就算他表明态度，积极地去追求她，也是白费，她唯一温柔对待的是一个叫做菲的孤言寡语的小女孩。还有一个总是跟在她们后边的男生，叫尼拉塞克，说话阴阳怪气的，有时候会一个人笑出声音来。

最值得感谢的是叫梅约的大叔，一改凯对这个岁数大叔的看法，本来他觉得这个年龄的大叔都是混吃混喝，善夸海口，混吃等死的存在，但是这位梅约大叔，是这一群人中说话最平易近人，最懂技术，最科学的人了。首先一直以来，自己的医疗都是梅约大叔在操，从打针输液，到做手术换药，都是他一个人来，其他人顶多就是帮着喂喂饭，看看床，没法在专业工上帮到他。而且好像除了这个病房一体的医疗室之外，大叔还有几个实验室在打理，所以每天都忙的焦头烂额的，一直带着浓重的黑眼圈的他，眼神却一直闪闪发光。

总之，在这一群人的关照下，凯每天的感觉都好过前一天，从一开始的睁眼和喘气都费力的游丝状态，恢复到现在，已经可以自己硬撑着从病床上坐起来的程度了，虽然腿脚还是瘦弱得不听自己的使唤，但是所有的感觉都恢复正常了，之前被装在套子里的那种厚重感都消失了。尽管梅约总是劝他不要过力活动，但是有一个原因无论如何也让他实在想站起来走一走，看一看，因为这个虽然很高科技的病房中虽然设备一应俱全，可是却没有窗户和镜子，甚至任何一个能够产生镜面反射的平面都没有，每天按照墙上液晶时钟来开关的日光灯也渐渐让他产生了压迫感，他开始不相信这个显示出来的“时间”，他甚至有点记不清自己的样子了，最可怕的是，他感觉现在自己的手脚，身高好像都变小了一样，皮肤也发黑，不像印象中那般有红润的光泽。

这让他非常害怕，可是每当他向梅约问起来的时候，他总是轻描淡写地安慰他，不要胡思乱想，修养恢复的期间思想会紧张是很正常的，要学会放宽心，让自己的精力集中在恢复身体上。

道理凯懂，但是这些略显奇怪的人在救了自己的同时，总是试图回避一些问题的形象越发在他心里成型，他被要求不能私自活动，不能联系自己的家人，不能问一些他们不想回答的问题。这和劝病人乖乖休息的初衷根本是背道而驰的，谁又能在根本放心不下的基础上劝说自己仅仅是吃吃喝喝睡睡，仅仅是关注自己的身体是否恢复得够快这些最基本的事上呢，人活着，总会去思考和想念啊。

于是，在连续几天观察梅约穿行在几个工室的大概时段后，凯瞄住了他下午三点左右会离开一个小时左右的空隙，卯足了力气，试着从病床上下到地上。他还算顺利地挪动了自己的屁股，将两条细枝一样青灰的腿垂到地上，他撑起床边，想着利用惯性就一下子站立起来，没想到腿上那些松弛的肌肉却像是发酵起来的面团，丝毫没有半点支持上半身的意愿。他一下子瘫软在地板上，输液杆也被扯倒在一边，幸好留置针还连在手上，他拔下输液杆的顶端，一只手将它竖起来，这样让药水又有了点势能。

凯顿了顿，感觉了一下全身，除了坐到地上的屁股有点疼之外，一切还算正常，于是他打算继续大胆他的计划，开始一点一点用一个胳膊蹭着地面前进，他瞄准了他看好的一个器械柜子，因为那里放着梅约用来给他检查口腔的一种带小镜子的工具，他希望那面小镜子能帮到他。

他大概半匍匐半爬似得用了足足有十五分钟，才拱到柜子下面，设法撑起来去拉抽屉的时候，腰部却猛烈地像是闪电一样的疼痛传遍全身，抽屉拉到了，却被直接拉到了地上，那些善良的工具散落一地，发散着酒精消毒的味道，凯顾不上这一片狼籍和剧烈的噪音会把谁召来，他快速地抓起那个带小镜子的器械。

小小的镜面上映出了一张脸，显然，这是一张活生生的脸，他跟着自己的情绪在惊讶，跟着自己微微张开的嘴唇，跟着自己瞪大不再眨的眼睛，他从某种意义上确实在接受自己的控制，但是那张脸正是刑侦队那天早上去打捞上来的那个男孩的脸，他叫什么来着，对了，这是那个男孩，艾尔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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