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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一战扬名（第2页）

两人电石火光间已交手了二十余招，龙翔心头惊恐，纵然此刻已使出了全力，依然被对方压制，渐渐转为下风。段念侧身一掌拍下，龙翔慌忙接下，段念的第二掌又到，避得他不得不以退为守。又过了十余招，龙翔难以支撑，终于防守不当，给段念抓了个破绽，顿时又中一掌，摔翻在地。场下人一阵喝彩，高呼好功夫，打得好！若问她是谁，却是没几个知晓。

龙翔恼怒不已，一败再败，本还想着同林敬业过招，此刻却在一个女子手里连连吃瘪，教他情何以堪。但思忖过后，又深觉对方功夫精妙，难能打败。便上前一步道:“姑娘这功夫，在下着实不敌。”此话一出，场下一阵唏嘘，有人甚至喝道:“连个小姑娘都打不过，龙家人好生厉害！”龙翔置若罔闻，又道:“不过在下所精通的并不是拳脚功夫，乃是剑术，不知姑娘可否赐教？”这龙翔颇是自负，又岂肯甘败于一女子之手？当下又言明要比剑，自然是要雪耻。同时，言外之意又言明他以不精通的拳脚功夫击败了以拳脚扬名的林家人，则是暗讽林家功夫中看不中用。

段念尚未答复，只听场下有人喊道:“姊姊接剑！”正是董玉。段念随即腾空而起，接下已抛至半空的剑，落地时，剑已出鞘，却是一柄再普通不过了的长剑。轻尘剑虽是佩剑，但毕竟为家传，当下使出来恐被人识得，暴露身份，故此不用。龙翔微微一愣，心道:“说剑便来剑，莫非她是刻意针对于我？我此前少在江湖上露面，并不识得她，或许是族中有人与她结过梁子罢。”又剑她手中的剑，心头想:“这剑极是普通，我此次带来的剑虽非是族中宝剑，也胜它千千万倍啦。”嘴角闪过一抹笑，随即消失无踪。比剑比剑，自然与剑有着莫大关系，一柄好剑往往能占据很大便宜，甚至能在交手时折断对方的剑也不是不可能。龙翔一来信得过自己的剑术，又在剑身上占据优势，心下已是欢喜万分。

他纵身一跃，腾空丈许，落下时已脱离台面，却是不偏不差，正单足落在之前插进地板的剑上。随后再次跃起，头部朝下落来，右手撑在剑柄上，用力一撑，借力上升，顺势拔出剑来。待身子再度落下，则以剑拄地，再度借力跃起，落回场上。整个过程虽有停顿，却是非轻功极好之人不敢为，稍有差错，便会贻笑大方。众人见龙翔有此等轻功，不禁暗自佩服，又想着他方才还败于段念之手，心头已是澎湃不已。

待得龙翔落在场上，欲要比剑之时，忽听有人道:“不公平不公平，这般比试极是不公！”一时众人瞧向那人，待他说出缘由。他指着龙翔的剑道:“诸位瞧他的剑，已是好出那姑娘的万分不止，这如何比？”一经提及，众人才将目光移到那柄剑上，果见那剑剑身甚厚，如砍刀一般，长约三尺三至三尺五，剑脊处镀了金层，色泽精美，又有着诸多小巧的花纹，颇为瑰丽。此等剑器，非是饰品便是精品，在此等场合下，复有谁自大到以饰品迎敌呢？

龙翔心头恼怒，方才之所以冒险凭轻功取剑，乃是想吸引众人视线，如今被点破，一时也没得话说。此刻场下议论纷纷，有人说要段念换剑，有人要龙翔换剑，有的则是直接讽起龙翔来，热闹倒胜过了场上。

哪知段念并不理睬，只对龙翔道:“出招罢！”龙翔一愣，心头冷笑道:“你竟如此托大，嘿嘿，那便怨不得我啦！”长剑送出，直朝段念而去。场下人见段念已不理睬这些，论下去也是自讨没趣，渐渐静下来，瞧这场比试。唯有林熙又觉不安，董玉瞧着他着急的模样，噗嗤一声，道:“林公子呀，莫要这般忧心，你信我姊姊一回可好？”林熙略感尴尬，稍有放松却不回话。

此刻两人已斗了起来。龙翔手持长剑，配上自身速度，如饿狼扑食。段念只守不攻，处处避退，甚至斗了十来招，连兵刃都未让对方碰到。龙翔心头疑惑:“她为何只避不攻，这样必定是不能取胜的。莫非她并不擅长剑术，只是轻功绝顶？”那时，段念疏忽刺出一剑，龙翔回过神，勉强避开，再不敢分心。

两人又斗了十余招，段念仍是避而不接，在场上戏谑一般兜圈子，没得半分比剑的模样。场下人也起了疑心:“莫非这姑娘着实不会剑术？”龙翔早已恼怒，出招愈发凶狠，一些本欲隐瞒的招式缓缓使出，迫使段念接招。哪知龙翔不断换招，段念还似方才一般从容，没得要出手的意思。龙翔一招“苍龙出海”使出，气势汹汹，终是拦住了段念的去处。段念避重就轻，绕过剑锋，又到一侧。龙翔续上一招“神龙摆尾”，剑锋倏忽转向，横扫段念而来。这两招本是属于两套不同的剑术，龙翔却分别拆开将之拼凑起来，倒也连贯。段念略觉诧异，当即曲下腿部，身子往后倒下。长剑落空，但段念隐隐觉得有风自脸颊上划过，一小屡青丝随之飘落。段念心头又是一怔，随即浮现出两个字:剑气。

剑气者，发于剑，借力予气，复以气代剑，伤人于无形。龙翔这缕剑气虽小，但这般年纪能练出剑气，已很是了不起了。

段念起身，一个侧身踢，正中龙翔。龙翔手中剑不止，依旧连刺了三剑，险些刺中，好在没了剑气。接着段念又避过几招，龙翔愈见段念回避，心头愈是不安，忖道:“我都这般出招了，你到底再盘算些甚么？”当即连出十三招，一招未毕，次招便来；一招相逼，刺招则凶。如此这般，段念终究是落了下风，再避起来，也略显得慌乱。龙翔心头大喜:“看来也不过如此，倒是我多心啦。”便得势不饶人，又使出一套十八招的剑术，招招相续，气势汹汹。这回是逼得段念数次险象环生，慌得场下诸人提心吊胆。龙翔手里剑招不停，嘴头笑道:“看来姑娘的剑术也不过尔尔，且认输去罢，再斗下去，怕是长剑无眼，伤了姑娘。”段念毫不理会，反抓住对方个破绽，逼退了两招。龙翔心道:“嘿嘿，便看你能撑到几时！”此时这套剑招使尽，随即换做另一套二十四招的剑术。

两人堪堪斗了四百余招，段念仍是不输，看似只需一招便能击败她了，便是这跟上来的这招再怎般精妙或凌厉，她都险险避过。龙翔心感不好，却是无可奈何，手头剑招层出不穷，已是心慌意乱，力不从心了。反之，段念开始出招，虽是一些简单的招式，却有着非一般的气势，使得龙翔接得甚是难堪。待得抓了个间隙，龙翔才料及:“看来方才她都是让着我的呀，我居然给糊弄了！如今她要开始反击，我切不能让她得逞，否则后果难料！”场下诸多心提到嗓子眼的人也才明了，段念原来剑术不差，只是，何故她之前这般让着龙翔？却只有董玉一人知会。

又互斗了十几招，龙翔明显吃力起来，当即拉近与段念的距离，使出他最是得意的一招“龙啸九天”。场上顿时闪出剑影无数，铺天盖地似要将段念裹住。方才放下心的诸人大骇：“这还如何打得过？”

段念不改脸色，私下思忖道：“万般虚影皆有根，料得此招一定有它的弱点。”只是弱点在何处？段无情盯着能迷人眼的无数剑影一时毫无头绪，仿佛这剑影已如钟一般死死将她困住。眼看剑影就将她裹住，缓缓逼来，避无可避，千钧一发之际，段念倏忽眼眸一亮，似有所悟，手中剑指着头顶的剑影中央刺去。

兵器碰撞声响起，所有人听来，分外刺耳。一刹无数剑影幻灭，场中，段无情朝头顶举剑，在其上方则是龙翔持剑向下刺来的姿势，但段念的长剑似藤蔓一般将那钢剑缠了一圈，硬是挡住了龙翔下攻的趋势。龙翔大惊，这一招“龙啸九天”几乎无人能破，今日竟被眼前这女子破了，一时又羞又怒。段念大喜，心头感叹:“最弱的定然会以虚张声势来加以掩饰。”

段念猛地一抽，手中长剑松开了缠绕着的剑。正当龙翔落下时，段念纵身跃起，横腿踢向龙翔。龙翔一惊，此时无处借力，要躲已是全然不及，纵使临时挥了一剑，终究无济于事。段念这一腿正中了龙翔的胸口，且力道极大，使得龙翔自空中横飞，摔落擂台。落地之后，他左手捂住胸口，顿时猛吐两口鲜血。

至此，于林熙而言才算得上是真正放下心。场下人群沸腾，如此猖狂之徒，该要如此！林敬业父子虽一言未发，却也难以掩饰喜悦，嘴角浅浅的笑容倒有几分欢喜。

段念轻盈落到台上，又大跨一步，落到龙翔面前，手中长剑直指其颈部，冷冷道:“你龙家的剑术我已领教，不过尔尔。你可还有甚么遗言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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