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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我想明白了,开心是不能强求的。”陈叙说。
寒假在家的时间,他把关于抑郁症能查到的资料差不多查了个遍,尽可能弄清楚这病症,包括可能的原因、典型的症状和要注意的事项。
“所以我不应该逼你开心,也不应该逼你说为什么不开心。对不起,我以后不会这样了。”陈叙低顺得像个认错的孩子。
“不需要道歉,”于玏抬头看他,“你没错。”陈叙没错。不正常的人是他。
“那你以后别不理我了成不成?”陈叙道。
于玏略一沉吟,陈叙知道他多半又要抗拒,所以趁他还没开口,继续自顾自地说:“不说话就当你同意了。”
于玏:“……”
陈叙笑起来,手搭上他肩膀,“走了走了。”其实他想给于玏一个拥抱,然而伸出手一迟疑,改变了方向,搭上肩膀。
“寒假过得怎么样?脸色好了很多。”陈叙仔细打量于玏,脸似乎比放假前红润了一点。
“还好,”于玏说,停顿了片刻,又说:“作业也写了。”
陈叙正准备问他作业搞定没有需不需要帮忙,现在听他说都写了,一方面为他的恢复感到开心,另一方面又有点郁闷。他不在于玏身边这二十天,于玏是明显向好了。
可不是么?没了他之前那与拔苗助长无异的相处模式,于玏更加自在,他好像不怕孤独,可能孤独也是陈叙加给他的。
“挺好,学霸要回来了。”陈叙说。
于玏摇摇头,如实道:“那些作业写了整个寒假。”以前思考能力并没有尽数恢复,一个句子摆在面前,于玏知道自己认识,可是要理解意思还是困难。暑假里,他挑每天状态最好的时候,一下笔就一刻不停,实在累了就休息,休息完继续。
然后就是,时刻不忘记吃药。尽管他不太愿意吃。
“那上学期的期末考……”陈叙觉得奇怪,他还不知道上学期期末于玏考得怎么样,申请缓考没成功,但也没听到他被淘汰的消息。陈叙只以为他是一夜之间就康复了。
“这学期缓考。”于玏说。
他最后还是申请到了缓考,因为王老师想办法给他开了后门。
“谢谢王老师。”于玏拿着盖了章的缓考单子,对王成敬说。
“这次补考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了,再不把握好,我也帮不了你。”王成敬看着眼前这个孩子,不久前还集众望和众羡于一身,现在却把这些期望一一打翻,而且无缘无故。
“谢谢。”于玏重复道,他做不了任何保证。
“老王好样的,是人干的事儿,”陈叙说,“缓考什么时候?”
“下周末。”
“准备得怎么样?要不要帮忙?”陈叙问。
“没准备,”于玏说,“寒假在写作业。”
啊,难办。陈叙用食指敲敲自己脑门,“没关系,你先把我们考的卷子看看,补考的卷子估计难度差不多,我尽可能给你把重点都过一遍,实在不行……”
实在不行还有二手准备,陈叙想,反正一定不让他淘汰就是了。
“实在不行还有B方案。”陈叙说。
“作弊么?”于玏看他一眼,耿直道。
陈叙一呛,先是心虚道:“那哪敢啊”,然后又和缓道:“但是吧……不作弊的青春有缺憾,咱上学期不还逃课翻墙了么?你如果想,作弊我建议你也体验一把。”
“下周末我跟你组个团,你负责教室内实际操作,我负责教室外接应,第一回吧?别怕,你不是孤军作战。到时候……”
刚一讲和就带人作弊,还是这种游戏开团的方式,于玏木着脸,只差把拒绝俩字写脸上。
自从于玏在食堂吃饭起,陈叙中午就不怎么回寝室午休了,吃完午饭和于玏直接回班里学习,困了在桌子上趴会就行。这间接避免了他中午犯懒,也让他多出了半个中午做题。
今天中午和于玏吃完饭,陈叙回了趟宿舍。他回去拿了个东西,又很快回到班里。
“这个送你。”陈叙把手里的铁皮盒子给他。
那盒子魔方大小,但八个角没有魔方尖锐,而是十分圆润。于玏握在手里看,外壳是金属银色,有点掉漆,盖子边上用黑色记号笔写着两个单词:nothing.
一个不带锁又这么小的盒子,除了在废品站可能值半毛钱,又因为这两个英文单词变得非常此地无银三百两,而且字还丑。
陈叙在他旁边坐下来,“这个盒子很多年了,有点旧。我都忘记它最开始是用来装什么的了,好像是糖之类的吧,反正现在是什么都装……”
说完他又道:“不能说什么都装吧,装些小玩意什么的。你等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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